第180章 半脚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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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
“咕咕咕~”
夜已深，隐匿在密林中的鹧鸪孤独的啼叫了几声。
“师傅……”
“别叫我师傅！”突然，林中响起低沉且浑厚的声音，打断了刚开口说话的声音。
安静的林中陡然升起一阵风，黑袍男子四周的落叶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青峰顶的山脚下，月亮的阴影里，一名男子跪拜在另一名黑袍男子身前，双手举过头顶，上身伏地，极其的虔诚。
被黑袍男子陡然一吼，跪着的人猛的一个激灵。
“是、是……”
黑袍男子缓步踱着，抬头望了眼天空不太明亮的月光，伸出手臂将罩在头上的袍帽摘掉，露出锃亮的脑门。
正是玄门的圆静大师！
“起来吧。”圆静大师声音沙哑低沉，与平日截然不同，“叫你打听的事情可有消息？”
跪在地上的男子缓慢的爬起来，弯着腰恭敬的站在圆静大师身旁。
“回前、前辈，还、还没……”
最后一个“没”字，如同蚊响，若不是晚上寂静，即使圆静大师离着这么近也难听见。
“废物！”圆静大师猛然转过身来，两眼死死盯着对方怒喝道。
那人被圆静的怒喝震慑到，刚站起立马又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你瞧瞧你，你就是青峰派没人要的一条狗，我当初瞎了眼了，怎么会挑中你？”
圆静恶狠狠的说着，弯下腰伸出手在那人的头上抚摸了两下。
跪着的人已是如履薄冰，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请前辈再给我几日，再给几日，再给几日……”
不由他哀求，圆静鹰爪一样的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将他的身体慢慢拎起来，男子涨红的脸在月光下显的发青。
“张凤杰！你还想不想报仇了？你可要想清楚了，没有我，你连屁都不是！”圆静龇牙说着。
被扼住喉咙的张凤杰连喘气都困难，双脚拼命的在空中乱踢，两手想要将圆静的手掰开。
眼看他快要窒息昏厥过去，圆静手一松。
“噗通！”一声，张凤杰顺势跌倒在地上。
“怪我眼瞎，如果我当初选的是江逸舟……”圆静眼神变得空洞望着远方。
“江、江逸舟……江逸舟……”
张凤杰剧烈咳嗽了两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嘴上不甘心的说着，瞳孔中逐渐生出一点血红的光。
“江逸舟！江逸舟！江逸舟……”张凤杰愤恨龇牙，“前辈、前辈，请前辈再给我几日，我一定找到白龙！”
张凤杰双膝跪地，爬到圆静身旁，抱着他的腿哀求道。
“唉！”圆静长叹一声。
听到圆静的叹息，张凤杰拼命的在他脚下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呜咽：“前辈，前辈，前辈……”
“阿弥陀佛！”圆静双手合十，声音变回了平时的样子，“佛家讲缘，不管怎么说，你我相遇即是缘！”
说着，伸出右手将张凤杰拉起来。
“这是我平日参禅所悟的一点心得，今日赠与你，但愿对你修炼有益。”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听到圆静大师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态度，张凤杰既惊讶又害怕，战战兢兢的伸出双手，接过圆静大师手中的书笺。
“你莫怪，我太急于求成了！”圆静大师微眯了下双眼，“此事就此作罢，还有另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老夫思来想去，还是交由你做更为合适！”
“前辈授业之恩，晚辈无以为报，愿为前辈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张凤杰向圆静大师抱拳，正色说道。
“好！”
圆静赞赏的说道，说完向前迈出一步，将嘴巴贴在张凤杰耳旁，低声说道：“接下来，你暗中探听有关卓玲的消息……”
“卓……”张凤杰听到这个名字，震惊的瞪着圆静大师。
“嘘！”只吐出一个字，圆静大师赶忙用手指抵在张凤杰嘴巴上。
“为什么要……”张凤杰尚处在震惊中。
“此事你无需多问，只管做好了，这是我玄门的秘密，老夫无法向你透露！”圆静打断了张凤杰的问话，神秘兮兮的说。
听到“玄门”二字，张凤杰缓缓点了点脑袋。
“只要有一点儿卓玲的消息，立刻与我联系！”
“一切听前辈吩咐！”
“好！”圆静伸出手在张凤杰肩上拍了拍，“待你了却世间仇怨，老夫一定收你入我门下！”
“谢前辈！”张凤杰听罢，急忙跪拜。
“这是老夫所炼的丹药，在你修炼中遇到困难时可服用，能助你增进功力。”圆静大师手中多了一个白瓷瓶，递给张凤杰。
张凤杰激动不已，捧着白瓷瓶的双手颤颤巍巍。
“前辈之恩，晚辈无以为报！”说完，“咚咚”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好好修炼，待你实力够了，自能帮助老夫。”圆静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旋即又安慰道。
“晚辈一定不负栽培、不负栽培……”
“切记，今日之话语，半个字也不可对别人提及！”
话音刚落，黑影一闪，圆静的身影已经消失。
“是，是，是……”
山脚下，只留下一个劲儿跪拜的张凤杰。
……
“嘶~”摩别崖上传来一声嘹亮的马鸣。
“照夜，慢点……慢点……”
江逸舟骑在白马照夜上，紧紧抓着马鬃，苦苦哀求着。
一人一马，在环绕着摩别崖的江面上飞来腾去。
第一次在空中骑马，颠来倒去的感觉令江逸舟痛苦不堪，腹中七荤八素已被搅做一团，他拼命控制着没吐出来。
“嘶~嘶~”
照夜仿佛是在故意戏耍他，一会儿载着他俯冲而下，眼看就要跌入江中，陡然一停，扬起四蹄在湍流激荡的水面上飞驰起来。
或是即将撞上峭壁，马头高昂，拔地而起，沿着峭壁飞向天空。
“慢、慢点……”江逸舟闭着眼睛，抓着鬃毛的手丝毫不敢松开。
“哈哈哈……”站在摩别崖上看笑话的鬼手，尽情的嘲笑着江逸舟。
“嗉！”嘹亮的口哨声响起。
白马照夜听到，马头一转，径直向鬼手奔去，在他身旁腾舞了两圈，缓缓落在鬼手的身旁。
江逸舟再也撑不住，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趴在一旁的草丛中吐了起来。
“哈哈哈！”鬼手伸手抚摸着照夜背上雪白的鬃毛，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