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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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俞恒琰话说一半,没了下文,双眼望向不远处的烛火。
“小师弟,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俞恒琰沉思了片刻,才徐徐开口。
“其他几位师兄门下皆香火旺盛,师兄你一直不收徒,是因为照顾我的缘故吗?”
“呵呵呵!小师弟莫要多想。”
烛光摇曳了下,把两人的影子扯的抖动了一下。邓白芝抬起手,将放在桌案上的书合了起来,起身望向窗外。
“师兄难道不想,自己的‘道’有衣钵传承吗?”
邓白芝的笑了几声,透出些许沧桑。
“道?这世间有万千个修道的人,就有万千种‘道’!我的因,是他人的果;他人的始,亦是我的终;他人之善,我以为恶;我目之为白,你料定为黑!修道修道,修的都是自己的道。道,无法传承,亦无法复刻!”
俞恒琰一时沉默 ,脑海中回荡着邓白芝的话。
房间内陷入一阵安静,院子里风吹黄叶的“沙沙”声传进屋内。
“我倒很好奇,是谁激起了小师弟的兴趣,竟然要你亲自开口?”
过了片刻,邓白芝向俞恒琰问道,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像一位老师在为学生娓娓授业。
“一个内务处的弟子……”俞恒琰将江逸舟描述给邓白芝。
“是他?这样一个平庸之人,怎会让你这般相待?”邓白芝捋捋胡须,“你不只是可怜他吧?”
“实不相瞒,这个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品质,虽然只见了两次面,我觉得他与大觉峰、与你有缘!”
俞恒琰此刻全凭直觉在说话,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孤傲、狡黠的夏旸朝皇子!
正是俞恒琰的这种态度,让邓白芝颇为好奇。
“师兄,咱们打个赌吧!”俞恒琰拂一拂衣袖,翘起了二郎腿。
“哈哈哈。”邓白芝长笑几声,“小师弟要与我赌什么?”
“此次玄道会,江逸舟也参加了,就赌他能否赢得两场比武!”
俞恒琰向邓白芝比出两根手指,那双灵动的丹凤眼中,闪露出玩味且坚定的光!
邓白芝望向俞恒琰竖起的两根手指,嘴角撇过一丝轻笑。
“小师弟,能参加玄道会的,无不是各个门派的佼佼者,今日的比赛你也看了,长松派‘松涛六剑’的万壑松实力不可谓不强,也不是被伽依淘汰出局,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不信他,我是信我!”
俞恒琰盯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另一只手将它转来转去。
“好!说吧,赌注是什么?”
邓白芝背负双手,目光淡然的看向俞恒琰。
“如果我赢了,你收他为徒!”
“那你要是输了呢?”
邓白芝笑眯眯的盯着他。
俞恒琰转动扳指的手停了下来,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院子。
“我要是输了……就再也不管这江山社稷,利用所剩不多的时间,做一回普普通通的人!”
俞恒琰摘掉手指上的扳指,置于身前的桌案上。
“啊!”邓白芝震惊不已。
“何故为一不相干之人,下这么大的赌注?”
“因为……我相信我自己!”
俞恒琰嘴角挂起一丝邪笑。
“哈哈哈!”邓白芝仰头长笑。
“好!”
……
玄道会第二日!
早早的,江逸舟来到祭剑坪。
“昨夜没睡觉吗,看你那眼睛肿的?”吴勇盯着江逸舟,好奇的左看右看。
江逸舟顶着两个肿眼泡,乍一看就像眼下摸了两道锅底灰。
“没……没事,昨夜被蚊子咬的没睡好!内务处蚊子多。”江逸舟结结巴巴的答道。
这时,卓玲与林潇湘并肩走来。
“喂,我说你们两个昨夜干嘛了?怎么眼睛都这个样子?”吴勇手指着卓玲泛红的眼眶,嬉皮笑脸的说,“是不是两个人趁着夜半无人,偷偷私会?哈哈哈!”
卓玲白皙的脸色,唰的一下就泛红了。
“你别胡说,我们……我们没有……”江逸舟赶忙辩解。
林潇湘在一旁掩面微笑,蛾眉皓齿,楚楚动人。
“看那里!”
突然,于游从一旁出现,打断了众人的说笑。
“天”字号赛场旁边,站着几位身着僧袍的玄门弟子,中间围着盘膝入定的伽依,一位身披袈裟的年老和尚,正双手合十,站在伽依身前。
“他从昨天一直入定到现在?”吴勇惊呼道。
“看来是的!”于游答道。
几人神情庄重,无不肃然起敬。
“他这样要多久?”
江逸舟好奇的问道。
“等他想醒来时,就会醒来!”于游语气平淡,玄乎其玄。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不知,相传一百多年前,玄门有位‘玄难’高僧,与‘霜清剑祖’齐名。一日玄难高僧在水井边打水,一片树叶从树上飘下落入井中,忽然悟得佛缘!便在水井旁边入定,不吃不喝长达四个月之久,醒来时已领悟佛法,与众弟子们一一告别,修成正果,化佛西去!”
“啊!四个月?”江逸舟与吴勇同时惊呼。
“具体多久,就看他的造化了!”
于游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多时,那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离去,疾步走上祭剑台,向圆智法师耳语了几句。
圆智法师略一沉思,便向太玄掌门点点头。
不一会儿,钟声响起,玄道会比武开始!
大觉峰蜿蜒的山道上。
“阿嚏!”陈道平打了个喷嚏,喷出半条粘稠的鼻涕。
他捏住鼻翼两端,用力擤出,将两指间的鼻涕甩在路旁,又抬起脚,在鞋底抹了两下。
“师傅,昨晚那个皇子说要为我们安排住处,你为何拒绝?这下着凉了吧!”林堂生一边搀扶着陈道平一条胳膊,一边埋怨。
“你懂什么,素未平生,何故受恩于人?即使他贵为夏旸朝皇子!”
陈道平仰起头,口气中满满的不屑。
“我们不是帮他们护送刘大山了吗?”
“受人之托,替人办事!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人可穷,志可不能短!”
陈道平语重心长,手中竹杖不时敲打在地面上,一头的葫芦甩来甩去!
“那你昨日讨酒时,为什么谎称我们是长松派的人?”林堂生的话,戳中陈道平的短处。
“那是……那……酒就不一样了!”
陈道平握住酒葫芦,拔出塞子畅饮一口。
“铛!铛!铛!”
青峰顶上三声钟声传来。
“师傅,快走吧,比赛都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