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攻守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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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觉峰上的密林间，江逸舟还沉浸在冥想中。
“万物为我，我为万物！”
刚才五散道人的聚气引道，他还在努力回味当时的感觉，此时正一次一次的尝试。
冬季的白昼是一年四季中最短的，既使在高高的青峰山上。
酉时还未过半，天色也已渐渐变暗。
一会儿，江逸舟起身，从五散道人劈断的木头堆中，捆了一担柴，担在肩上，趁着天色未黑，向回走去。
夕阳下的倒影，长长的映在蜿蜒的石阶上。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儒雅沉稳的声音。
“前方是何人，请留步！”
江逸舟闻声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借着尚未完全黑下来的天色，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原来是太玄掌门的大弟子付远山。
付远山身后还跟随着一人，江逸舟看了看并不认识。
当初在北雁峰时，莫邑村遭遇变故，就是付远山与卢平灵二位师兄陪同江逸舟和卓玲赶回家中。
那时在莫邑村，卓玲因悲痛昏迷，还是付远山带领二人返回青峰山，送去内门医治。
所以在付远山面前，江逸舟除了对他身为掌门首席大弟子的尊敬，更多的是感激。
“见过付师兄！”江逸舟赶忙放下担子，向付远山抱拳行礼。
“原是逸舟师弟！”付远山面带笑容，几步走到近前，扶起江逸舟的双臂。
虽然同在青峰顶，付远山身为太玄掌门的大弟子，在山上常伴太玄掌门左右，青峰派各门弟子，无不对其尊崇有加。
而江逸舟身为内务处弟子，极少有跟付远山接触的机会，平日遇到他跟太玄掌门一起，也只是施礼侯在一旁。
今日偶遇，没想到付远山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江逸舟心中莫名感到一阵激动。
但转念一想，莫非是上次被师门惩罚，才会加深了付远山的印象。想到此处，江逸舟脸上泛出一阵红晕，羞愧的地垂下了眼脸，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看到江逸舟身旁的一担柴，付远山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逸舟师弟，许久不见，在青峰派可还习惯？”付远山关切的问道。
“多谢付师兄关心。”江逸舟心中一股暖流涌过，“在这儿挺好的。”
付远山寒暄了几句，然后才说道：“师弟，你常在大觉峰上，可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吗？”
“可疑的人……”
江逸舟心中暗惊，莫非付远山是来寻五散道人？
看到江逸舟低头思索，便拿起挂在腰间的天青色玉佩说道，“有没有见过并非青峰派的人出现在这儿？”
江逸舟想起他答应过五散道人，不能将他的任何信息告诉其他人。
于是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有见过。”
付远山见此情形，想是料到了答案，便笑着说道：“师弟，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说罢，在江逸舟肩膀上拍了拍，同身后同来的弟子，快步走下山去了。
江逸舟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挑起柴，继续向回走去。
……
经过五散道人的指导，再加上江逸舟的刻苦修炼，在这一个多月的日夜冥想中，他终于学会了化天地之气为自身真气，只是速度非常缓慢，远远达不到五散道人当初的壮观气势。
丹田之内的气海已经明显增大了一倍，他的《乾坤气清诀》也已突破了第三重，进入了极其关键的第四重。
第四重，就已经踏过太白境，迈入凌苍境！意味着他正式超脱凡夫俗子之流，踏上了修道的征程！
这天，江逸舟手握一根树枝，正在练习《吾素两仪剑》剑招。
最近极少出现的五散道人，此刻正悠闲的躺在草屋前，依旧用他那黑瘦的小拇指掏耳朵，脸上一副极其享受的表情。
“嗯，不错！小子，现在这套剑招耍的有模有样了。”
五散道人一边掏一边懒散的说道。
得到了五散道人的夸奖，江逸舟脸上嘿嘿的傻笑几声。
这时，只见五散道人伸手抓起地上一团积雪，向江逸舟凭空丢去。
“啪！”江逸舟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砸在了脑袋上。
“唉！”五散道人叹息一声，“你刚才不是在练剑吗？怎么不会抵挡啊？”
“噢！”江逸舟傻傻的答道。说完，握着手中树枝横在身前，做出《吾素两仪剑》的起手式。
五散道人再抓起一团积雪，在手中纂成一团，稍加用力向江逸舟丢去。
“嗖！”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打在江逸舟的肚子上。
江逸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腹中传来一股阵痛。
“唉，笨蛋！”五散道人看到江逸舟笨头笨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先从第一式开始，练吧！”五散道人说道。
正当江逸舟第一式刚施展完，五散道人又抓起一团积雪，向江逸舟丢来。
“噗通！”
面对飞来的雪球，江逸舟一时慌了神，手中剑法已乱，胡乱挥出一剑，结果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唉！你真是个傻蛋！”
五散道人气的从原地跳了起来，快步走到江逸舟身边。
“怪不得青峰派没人要你，有你这样的徒弟，气也得气死了！”
五散道人没好气的说道。
顿时，江逸舟失落的垂下了头。
“看好了！”
说罢，五散道人右手虚空一抓，不远处一根树枝像被牵引一样，飞到五散道人手中。
只见五散道人把《吾素两仪剑》从头到尾施展一遍，然后又从尾到头施展一遍。施展完了，又打乱顺序各个招式再施了一遍。
“看到了吗？”
“嗯……前辈也会这套剑法啊？”江逸舟看着五散道人示范，一开始跟卓玲施展出来的感觉一样，后来越看越乱。
“看我也看会了！”五散道人嘴角一撇，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们青峰派的这套《吾素两仪剑》自太极八卦衍生而来。‘太极生两仪’，你可把这‘两仪’理解做‘进攻’和‘防守’。
你跟别人打架，除了打别人就是挨打，这就是‘进攻’、‘防守’。”
“‘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就是由‘进攻’和‘防守’演化出来的各种招式，无论手持何种兵器，皆是为了‘进攻’和‘防守’而用。”
“那么各种武功招式，不管多么绚烂，其根本也无非‘进攻’和‘防守’两个目的。”
“你要知其根、解其形，方能熟练运用，在‘进攻’和‘防守’之间转化自如。”
在五散道人对江逸舟滔滔不绝的说道下，江逸舟似懂非懂的用心记了下来。
“前辈，你说的跟卓玲说的好像差不多。”江逸舟搔搔脑袋。
“哦？是吗？”五散道人捋一捋胡子，意味深长的抬头望了一眼虚空。
虽然只是在草屋中见过卓玲一面，但凭借他的阅历与修为，只一眼就看出了此女的不凡。
“你是不是喜欢她？”五散道人眼中透着好奇的神色，直直盯着江逸舟。
“我……哪儿有……”江逸舟被盯的害羞起来，赶紧扭过头，避过五散道人的目光。
“哈哈，小子，你可得努力修炼啊，别将来被老婆追着打！哈哈哈！”五散道人说了句玩笑话，江逸舟顿时涨红了脸。
调侃了一会儿，五散道人重新指导起江逸舟的修炼。
“继续说来……说到‘进攻’和‘防守’。剑乃兵中之王，以其灵活、多变着长，顾天下剑法千千万万，花样百出、参差不齐，不过其剑法本源，还是离不了‘进攻’与‘防守’。”
“所以呢，你要去参透剑招的根本，是‘进攻’？还是‘防守’？见招拆招，攻守兼备……”
“噢！”听着五散道人天花乱坠说一大通，江逸舟发觉脑袋不够用了。
江逸舟若有所思，重新握住手中的树枝，一招一招的笨拙的使出来。
……
赵天阔长老的“醉甲居”位于青峰顶的山脚处，一方不大的院子僻静的很。
这天，江逸舟背着背篓伫立在门口，探着脑袋向敞开的大门里面望去，院中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正在他在犹豫着是敲敲门还是直接进去，一个人端着几碟菜肴和一壶酒，穿过庭院，向里边走去。
江逸舟从侧面认出了来人正是吴勇，于是赶紧朝里呼喊一声：“吴勇！”
脚步匆匆的吴勇闻声，立刻停了下来，扭头看到站在门外的江逸舟，脸上开心的笑了起来。
“稀客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吴勇走过来，向江逸舟问道。
看到吴勇手中的酒壶、菜肴，江逸舟疑惑的说道：“这是……”
“哦，给我师傅的。咳，顿顿离不了酒！”
说完，吴勇手指着通向侧院的走廊说道，“从这儿往里走，进入西院，里面的第一个就是我的房间。你先进去等我，我把这给师傅送去就来。”
说罢，端着手中的酒菜快步向里面走去。
江逸舟独自一人待在吴勇的房间内，这处醉甲居本就地处偏僻，少有人烟。
赵天阔长老嗜酒如命，喝完酒醉态百出，不太得其他长老门下的弟子喜欢，所以甚少有人来这醉甲居。
待在这儿，感觉比在大觉峰上的密林间还安静。
不一会儿，吴勇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快说，什么风，能把你这么个大忙人吹来？”
难得今天江逸舟会主动前来，吴勇自是高兴不已。
“没什么，就是许久不见，想来看看你。”江逸舟左顾右看，心不在焉。
吴勇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你会想我？青峰山上能让你想的，除了卓玲，再无第二人了。”
“哪……哪儿有？”吴勇的话堵的江逸舟尴尬不已。
“哈哈哈，开个玩笑！说吧，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酒的？”
平时，青峰派不许饮酒，但是赵天阔长老这儿是个例外。吴勇好结交朋友，所以其他师兄弟想饮酒时，都会找他要。
“是……是想向你借两坛酒。”江逸舟不好意思的开口。
“简单，小事情。”说罢，吴勇走出房门，不一会儿回来时，双手各拎着两坛酒。
“这两坛咱俩喝，剩下两坛你拿走！”吴勇把酒放在屋内的八仙桌上，“快中午了，你等下，我去弄两个下酒菜。”
不等江逸舟开口说话，吴勇小跑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