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却想送给姜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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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足百元的四寸小蛋糕，却是少年半周的生活费。
这是在姜禾接连两天看见他啃馒头就水，抽屉里还放着早上在食堂买的几个馒头时，才隐隐察觉到不对劲的。
小姜禾从小就没有为吃穿烦恼过，起初自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些，只是捧着脸，好奇地问：“同桌，你为什么买那么多馒头啊？”
她从来没有吃过食堂的馒头，因为看着就很寡淡无味。
少年闻言怔楞一瞬，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抽屉里的馒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天路过蛋糕店，走进去，买下那个漂亮的四寸小蛋糕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
这一切都不是偶然，更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在他听到姜禾说她今天生日后，就自然而然冒出来的念头。
不希望她想得太多，所以带着她走那条不常走，也与他回家方向并不顺路的小路时，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自然，让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让她能够毫无顾虑地接受。
十多年来，沈辞宴从来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更没有收到过生日蛋糕。
他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却想送给姜禾。
哪怕为此要连续啃几天的白面馒头。
但小姜禾却没有察觉到他微妙的表情变化，而是若有所思地问他：“难道食堂的馒头很美味吗？”
少年眸光顿了顿，轻点了点头：“嗯。”
小姜禾便没有多想，只悄悄在心里头琢磨，既然同桌这么喜欢吃食堂的大馒头，那它定有过人之处，改天她也要尝一尝。
但这节课下课之后，姜禾去厕所，却意外听见前桌的两位同学在讨论这件事。
她们听到了她和沈辞宴的对话。
“学校食堂的阿姨做的馒头真的很难吃，面都没有发好，一点都不蓬松，我时常怀疑那是她们用来练习发面做的失败之作，给狗狗都不吃。”
“对吧，要不然怎么会卖那么便宜？”
“那沈辞宴怎么会买那么多？难不成学霸的味觉和我们也不一样吗？”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啊。”
“你上课的时候没听到沈辞宴和姜禾说的话吗？姜禾问他是不是觉得馒头很好吃，沈辞宴说是啊。”
“噗。”
“你笑什么？”
“笑你天真啊！你没听说沈辞宴家里是什么情况吗？他买这么多馒头肯定是最近没钱吃不起饭了，用来解决三餐的。”
“啊？沈辞宴家里很穷吗？”
“我听之前和他同一个初中的同学说，他是被领养的，但他的养父母在领养他之后没多久就意外车祸双双去世了，老一辈只剩下他养母的母亲还活着，但亲戚把他养父母的车、房、钱都从他外婆手里骗走了，沈辞宴从小是和他年迈的外婆相依为命长大的。”
“啊……听起来有点惨。”
“这还不是最惨的，他们一老一小相依为命，但老的没有养老金领，申请困难补助也申请不到，听说沈辞宴很小的时候就去到处打工赚钱了。”
“话说回来，沈辞宴既然有外婆，那为什么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他的家长没有过来啊。”
“来不了。”
“为什么？”
“具体我也不清楚啊，听说是不小心摔了，腿脚走路很不利索，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最近身体挺不舒服的，说是骨头疼还是啥，我们班主任就破例允许沈辞宴的家长可以不用出席家长会，如果有什么是的话，班主任就亲自去他家家访。”
“哦哦，你知道的好多哦。”
“嘿嘿，平平无奇八卦小能手就是我啦。”
“不过我听说因为沈辞宴的成绩特别好，所以学校在他入学后就奖励了他一笔钱诶，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不至于吃不起饭吧？”
“这很难说，我告诉你哦，我和朋友上周末去xx广场那家新开的烤肉店吃饭，就看到他了！”
“啊？不是说他家里很困难吗？哪来的钱吃烤肉啊？”
“笨啊！我可不是看到他在吃烤肉，而是在打工！”
“他在烤肉店兼职当服务员？？！”
“是的。”
“啊这，学霸不愧是学霸，周末打工，居然还能考年级第一，一骑绝尘，难道他是不需要休息的吗？”
“谁知道呢。”
“但就算沈辞宴家里比较困难，之前也没见他天天啃馒头啊。”
“这么说也是……”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姜禾也把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信息量太大，小姑娘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没想到，在大多数同龄人都在为按时完成作业、考试及格而努力时，每天坐在她身边的同桌竟然要为生计烦恼。
而他还在前几天，因为她一句无心的玩笑话，误以为那天是她的生日，花钱给她买了一个小蛋糕作为生日礼物。
不由自主地，她脑海中就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很多画面。
小姜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同桌他对她……其实好像还挺不错的，而且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过。
明明买那一个蛋糕会让他生活拮据好多天，可他走进蛋糕店，付钱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因为她一句玩笑话。
还闷在心里，不告诉她。
如果不是这次偶然从同学口中得知他的家庭情况，姜禾或许根本就不会知道他对自己有这么好。
那一瞬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情绪，像炮弹一样，猛然撞在她的心脏。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突然变得很快。
于是后来和朋友讨论起青春期话题的时候，姜禾没忍住，提到了自己的发现。
朋友和她有同样的观点，便撺掇着她主动追人。
没想到这一追，没成功追上不说，反倒是把人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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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禾想过要直接把自己攒下来的所有零花钱都给同桌，可又担心会伤害到少年的自尊心。
正好确定了要追人，要对他好，于是假装早餐不小心买多了，给他多带一份，或者是美其名曰感谢他愿意在她上课打盹的时候打掩护，以及给她作业抄，就总是给他买各种好吃的好喝的。
甚至提出，请他周末当她的家教，辅导她的学习，她可以给他市面上十倍的课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