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查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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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按敏敏的要求,给她洗了个花瓣澡,洗完澡后,敏敏很快便入睡了。天空碧蓝,院子的花草树木生机勃勃。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发现敏敏已经不在房间了。厅堂的桌上,放着茶瓶,茶水。
“娘,你看见敏敏了吗?”我向娘的房间走去,娘也不在家。
“阿爹,敏敏和娘去了哪里呢?”看到阿爹从书房走出来,还未洗漱的我急忙问道。
“你娘带敏敏去吃分茶了,我们的早饭她们一会儿带过来。”头戴黑色无脚幞头,穿着黑色圆领短衫,灰色裤子,乌皮靴的阿爹说。
我听完,便去洗漱了,洗漱完,我又在房间里画了“眼影妆”,因为我觉得这个妆很方便。我梳着“双螺髻”,头戴好看的发簪,穿着藕粉色交领上襦,绿色半臂,丁香色销金裙子。
化完妆,娘和敏敏带了分茶和羊肉饼回来,敏敏向我和阿爹作揖,我们作揖回礼,我和阿爹在桌前吃早饭。娘挽着头发,画着淡妆,脖子和耳边戴着白色葫芦玉坠,穿着暗紫色抹胸,褐色镶白边短褙子,绿色裙子。
敏敏梳着可爱的发髻,头上装饰着黄色珍珠发带,穿着第一次在我家留宿时的衣裳,淡橘色圆领短衫,淡绿色裙子,身上佩着香袋。娘昨天打算给敏敏买新衣裳,敏敏说不用破费。
我吃的分茶,图案是一只小狗,阿爹的分茶,图案是一头公象。阿爹吃完分茶,向我们作揖道别,出门守铺子。
“娘,我今天是不是起晚了?”我问娘,娘笑着说:“是我和敏敏今天起得早,早上我是打算叫醒你的,敏敏说让你多睡一会儿。”
“清容姐姐,你今天的分茶图案,是我给你选的哦,姜大娘说你是属狗的。”敏敏说道。
“谢谢敏敏。”我说道。
“不客气。”敏敏咧嘴笑。
“敏敏,你的属相是什么呢?”我好奇问道。
敏敏简单模仿了一下公鸡打鸣的声音:“咯咯咯。”
“清容姐姐,我早上吃的分茶图案是一只猫熊呢。”敏敏高兴极了。
“敏敏的分茶图案真是太可爱了。”我欣喜地说。
“敏敏一开始都舍不得吃,图案消散之后,敏敏才吃的。”娘说。
“娘,你的分茶图案是什么?”我问。
“一头母象。”娘说。
娘说完,门外响起敲门声。
“这么早,会是谁呢?”娘很疑惑。
“会不会是我哥哥来了。”敏敏说完,便走向门口。
“早上好,下官是户曹参军公孙皓,今天前来查户,请你们出示一下沈家的户帖。”头戴黑色垂脚幞头,身穿绿色官服,腰间束着镶银的革带,革带上打了两个孔,腰上挂着一个竹筒和木牌的官员向我们作揖,我们作揖回礼,敏敏行了“叉手礼”。官员低着头,从竹筒里拿出一本册子,官员左手拿着册子,右手翻阅着册子。我看着官员的模样很熟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早上好。”我和娘齐声说道。
“小官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你是新上任的官员吗?”娘问。
“大娘,下官原来管辖查询汴京其他街道的户籍,今年换了管辖范围。”公孙司户说。
“小官人稍等,我去找找户帖。”说完,娘进了房间找户帖。户帖里记录了我家的田产,房屋,人口,住宅住址。
虽然我家是三口人,但是户帖上只记录了阿爹一人,大宋律法规定,普通女子不入户籍。若有女子既没有丈夫,也没有儿子,便可以单独入女户。听娘说,邻居王大娘,就是入的女户,王大娘的丈夫已过世,她有个二十五岁的女儿,五年前嫁到了洛阳。
“公孙哥哥早上好。”敏敏对官员打招呼。听到敏敏的招呼,我才记起他之前参加过辩论比赛。
公孙司户合上册子,把册子卷起来放回竹筒里,蹲下身子对敏敏说:“早上好,敏敏,你哥哥也住在这里吗?”
“哥哥住在客栈,中午前会过来接我。”敏敏说。
公孙司户又站起来对我说:“小娘子,下官是孟郎的朋友。”原来他是孟哥哥的朋友,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向他点点头,我拿着茶瓶,准备给他泡盏热茶,他冲我摆摆手。
娘把户帖拿给公孙司户,公孙司户又重新从竹筒里拿出册子,他打开册子,对着户帖翻看。
“清容,户曹参军的简称是户曹吧?朝廷每三年查一次户帖,我都不记得查户官员的职位简称了。”娘问道。
“娘,以前查户的官员说,他们的官职简称叫‘司户’。”我回道。
“大娘,每三年查一次户,那是以前的诏令了,官家今年下达口谕,以后户帖每年一查。”公孙司户说。
“请问你们是户主沈观的亲属吗?”公孙司户问。
“老妇是沈观的妻子,姜大娘。”娘接着说。
“民女是沈观的女儿,民女叫沈清容。”我说。看到公孙司户方才和敏敏交谈,我猜测公孙司户可能记不起我叫什么,所以我主动报上我的名字。
“姜大娘,你们家里最近有添丁进口吗?”公孙司户问。
“没有。”娘回答。
“小官人,你的姓氏是单姓还是复姓呢?”娘问道。
“姜大娘,下官的姓氏是复姓。”公孙司户回道。
不一会儿,公孙司户合上册子,把户帖还给娘,说:“姜大娘,户帖查完了。”娘接过户帖后,立刻把户帖放到家里,公孙司户准备离开的时候,束发,戴玉冠,手上提着一篮子樱桃,穿着褐色圆领织锦长袍的孟哥哥进门了。孟哥哥放下竹篮,和我们互相作揖。我发现公孙司户的身高比孟哥哥矮一个额头。
孟哥哥把竹篮递给娘说道:“姜大娘,这是晚生在路上顺路买的水果。”
娘接过竹篮说道:“言律,清容挺喜欢吃樱桃。”
娘又说道:“言律,在我们家说话,自称不用那么讲礼,随意些就好。”
孟哥哥回道:“唯。”
“子定,我之前收到你的书信说,你要在汴京待一段日子,你怎么不来我家坐坐呢?”公孙司户问。
“我两天前在你宅子投过名刺,说要拜访,你都还没回复。”孟哥哥说。
“这几天我在查户,还没来得及看名刺,我的错,要不咱们今天中午聚一聚。”公孙司户说。
“诺。”孟哥哥说。
公孙司户说道:“姜大娘,沈娘子,我跟子定是朋友,今天中午你们一家人可以来我家吃个午饭吗?”
娘回道:“公孙司户,不好意思,我要给我家郎君准备午饭,下午我们和邻居还要去开宝寺烧香。”对于不太熟识,上门查户的官员,坊间百姓通常按官员姓氏加上职位或者职位简称尊称他们。
公孙司户问道:“沈娘子,那你呢?”我不知道该不该去,表情有点犹豫,敏敏在我身边说:“清容姐姐,去嘛。”我就答应了。
“公孙兄,你和清容认识?”孟哥哥问。
“辩论比赛见过。”公孙司户说。
“子定,你们可以先过去,我住在旧封丘门,如果你找不到路的话,可以向行人打听。我还要继续查户,我先告辞了。”公孙司户又说道。
孟哥哥问道:“公孙兄,你家人今天在家吗?”
公孙司户回道:“我爹娘今天去洛阳游玩了,家里只有娘子在家。”公孙司户说完,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孟哥哥说完,从衣袖里拿东西,不一会儿,他把一个天青色的陶瓷小罐子双手递给我。
我双手接过小罐子,拿在手里一看,上面刻着“眼药膏”这三个字。
我有点疑惑地说:“孟哥哥,这是给敏敏的吗?”
“不是,给你的。”孟哥哥说。
敏敏抬起头,问:“清容姐姐,这是什么啊?”
“眼药膏。”我答。
“孟哥哥,你给我眼药膏做什么呢?”我很疑惑。
“昨天在金明池,我看你眼睛四周颜色泛红,医馆大夫说你这种症状,可能是眼睛有外伤。”孟哥哥解释说。
“我眼睛没有外伤啊。”我说。
“你今天眼睛四周到没有昨天那么泛红了。”孟哥哥看着我的眼睛说,我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的“眼影妆”,我用手指从眼睛周围抹下一层粉,笑着说:“孟哥哥,你说的是这种红吗?这是我涂在眼角周围的浅粉色脂粉。昨天脂粉涂了好几层,所以颜色比较泛红,今天只涂了一层,颜色就没有昨天那么红了。我的眼睛没有受伤,多谢孟哥哥关心。”
“你没事就好。”孟哥哥说。“我担心了一晚上。”孟哥哥小声说。我有点开心,不过他家里有人行医,那他是在关心病情还是在关心我呢,我在心里想。
“哥哥不懂化妆。”敏敏笑嘻嘻地对孟哥哥说。
我们和娘作揖道别后,孟哥哥说道:“清容,公孙兄表字‘皓’,表示明亮的那个字。因为他比我们年长,所以你可以跟我一样,称呼他一声‘公孙兄’。”
我回道:“好。”
孟哥哥又问:“清容,你知道去那里的方向吗?”
我摇摇头回道:“我平时很少去那边。”
孟哥哥走在前面,偶尔问路,敏敏拉着我的手,在后面同行。在巷子里走着,一路上, 孟哥哥逢着吃食的店铺,就去向店家作揖,买东西,他买了米酒,水果,熟食。买完食物没多久,就到了“公孙宅”。崭新的大门十分宽敞,门上挂着桃符。
提着两个竹篮的孟哥哥主动敲门,上官思甜开了门,我们互相行礼。孟哥哥把竹篮双手递给上官思甜,上官思甜双手接物,客气地说:“谢谢你们买的东西。”她梳着“宝髻”,头戴发簪,还未化妆,穿着白色上襦,橘色半臂,淡绿色裙子,腰间佩着“合欢带”,腰上挂着一条红色的同心结。
孟哥哥说:“不客气。”
“你们快进来坐。”上官思甜招呼着我们。一进门,我就看到他们宅子里种着三棵桑树。进了厅堂,桌上放着茶盏,茶瓶,茶罐,糕点,橘子。上官思甜给我们倒茶,茶瓶里只倒出一碗凉水,水里的茶叶没有冲泡开。上官思甜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早上起晚了,还没烧水,等下郎君回来了,我们去外面吃吧,我先去厨房烧水了。”上官思甜拿着茶瓶进了厨房。
“没关系,我们是临时过来的。”孟哥哥说。
就座后,我小声对孟哥哥说:“孟哥哥,之前我在辩论社比赛见她和公孙兄,没想到他们是夫妻!”
孟哥哥说:“他们成婚没多久,上元节我带着敏敏来汴京的时候,就是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的。”
“那我在瓦舍偶遇你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他们请你们看戏呢?”我问。
“是的。”孟哥哥说。
“当时你怎么没和敏敏随行呢?”我问。
“敏敏看戏前茶水喝多了,要去茅厕,上官娘子带她去找地方。”孟哥哥说。
“孟哥哥,你和公孙兄,是怎么认识的呢?”我问。
“公孙兄曾经到扬州游玩,我们在一场蹴鞠比赛里认识的。”孟哥哥说。
上官思甜泡好茶,对我夸赞说:“沈娘子那次辩论赛的举例真是很充分,听人说,书墨的纸上只写了一个例子,你又加了一个例子进行辩论。”
“花影当时说了两个例子,我以为我也要说两个例子。”我说。
“清容姐姐,你不是去观看比赛吗?”敏敏问。
“原本我是去看比赛的,有人临时无法参赛,我就被召南推荐参加比赛了。”我说道。
“沈娘子,你画的是什么妆,很好看,我想学。”上官思甜真诚地说。
“眼影妆,把胭脂和珍珠粉调和在一起,抹在眼睛四周,就行了。”我说。
“思甜姐姐,我上元节来的时候,桑树还没开花,现在已经结果了,好多呀。”敏敏指着树上的桑果说。
“敏敏,我们吃完饭就回来摘桑果好不好?”上官思甜说,敏敏点头。
“思甜,我查户回来了,中午我们可以在家里吃,你早上买菜了吗?”公孙皓问。
“还没,有客来了,我们去外面的酒楼或者食店吃饭吧。”上官思甜说。
“好,那我先把这本册子放着。”公孙皓取下竹筒,放进房间后,上官思甜帮公孙皓整理了一下衣袍,公孙皓摸了摸她的头,和我们商量着去哪里吃饭。
“郎君,你怎么老是喜欢摸我头啊?与你相恋时,你就喜欢摸我头,成婚后,你还是这样。”上官思甜仰头问公孙皓。
“关心你。”公孙皓说完,低头吻了一下上官思甜的额头。
“咱们去这附近新开的酒楼可好,我前两天买菜路过那里,门前的小厮吆喝说开业这几天,吃饭有优惠呢。”上官思甜提议。得到大家一致同意后,上官思甜用水盆打了水,盥洗后,我们起身出了大门,公孙皓锁好门,公孙皓和上官思甜走在前面,孟哥哥让我和敏敏走在中间,他走在最后,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悠楼”。
“悠楼”牌匾前,有一道用彩布,鲜花,流苏装饰的,有两层楼高的木制的拱形门,门的左右两边设有屏风,屏风上挂起比较长的白纸,纸上写了大字,左边写的是“品一品玉盘珍馐”,右边写的是“见四方亲朋好友”,屏风前放着木桌,木桌上放着两盆青翠欲滴的迎客松的盆栽。
门前有位头戴红色山谷巾,画着“佛妆”,身穿白色抹胸,红色褙子,黑色裙子的老妇人向我们作揖,老妇人说:“欢迎客官来酒楼吃饭。”我们作揖回礼。
“哥哥姐姐,这屏风上写的什么字呢?”敏敏问我们。
“品一品,玉盘珍馐,见四方,亲朋好友。”上官思甜和公孙皓异口同声地说。
“品,一品,玉盘珍馐,见,四方,亲朋好友。”我和孟哥哥异口同声地说。
“到底是哪种读法呢?”敏敏问。
“我想了一下,你哥哥和清容姐姐的读法是对的。”公孙皓说。
“我也赞同他们的读法。”上官思甜说。
“我还纳闷,‘品一品’怎么不是对‘会一会’或者‘聚一聚’,原来是另外的读法。”我们身后有食客说。
“‘一品’这个词语用得好,做官有九个品级,最高的是一品,最低的九品,这里用‘一品’这个词,说的是食材上乘,‘品,一品,玉盘珍馐’,意思是店家让我们这些食客品尝一流的美食,‘四方’这个词也用的妙,‘四方’表面形容的是桌子的外形,桌子的四个方位,东,南,西,北,实际上形容的是各个地方的来客,‘见,四方,亲朋好友’意思是见到五湖四海的亲戚朋友。”公孙皓说。
“这宣传口号写得真好。”上官思甜夸赞说。
“悠楼”一共有三层,每层楼都有梳着好看的发髻,用珍珠发带装饰头发,画了淡妆,身穿淡紫色印花交领上襦,红色印花裙子,身披白色披帛,手上戴着牛角义甲的歌姬抱着琵琶弹唱,曲声动听,虽然还没有到饭点,但是因为这几天刚营业,所以食客还是挺多的。
我们进了店,看到没有雅间的一楼坐满了食客,头戴绿色幅巾,穿着褐色短衫,黑色裤子,布鞋的小厮向我们作揖,我们回了“叉手礼”后,公孙皓问小厮:“大伯,二楼和三楼有空位吗?”
小厮说:“只有三楼有位置,各位客官请随我来。”经过有雅间的二楼后,我们在三楼的一间雅间按男女长幼顺序相对而坐。小厮从衣袖里掏出菜单,放到桌上。这个桌子可以坐八个人。
公孙皓把菜单递给我们,让我们每人点一道菜,敏敏不识字,小厮就唱着歌报菜名。点完菜后,公孙皓和上官思甜又加了几道菜。菜品还未上桌,有小厮送来茶水还有一盘切好的甜瓜,一盘甜瓜籽,他放下菜,向我们作揖,我们也作揖回礼。
小厮热情地说:“桌上的食物是免费赠送给各位客官的,如果你们要加菜之类的,唤我一声‘大伯’就行了。”他说完,便离开了,大家就开始聊天。公孙皓单独坐在与房门相对的座位上,孟哥哥单独坐在公孙皓左侧,上官思甜单独坐在公孙皓右侧,我和敏敏并排坐在另一侧。
“郎君,上次你随我参加辩论比赛,比赛前你是不是去蹴鞠了?”上官思甜问。
“不是蹴鞠,是练武术,我加入了‘武术社’,当时穿着统一的武术衣裳,练完武术就过来比赛了。”公孙皓说。
“你学武术做什么?你有空的话,还不如多陪陪我。”上官思甜有点不满地说。
“思甜,我学武术,是想保护你。”公孙皓宠溺地说。
“我还以为你与我成婚后,就忽视我了。”上官思甜的气消了。
“武术社的社长只教了我们一些简单的招式,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公孙皓说。
“好。”上官思甜说。
“子定,我和思甜成婚那天,怎么没见你带着沈娘子随行啊?”公孙皓问。
“上元节的时候,我们还没不认识,三月我们才联系上,她爹和我爹都是朋友。”孟哥哥说。
大伯把八道菜端到桌上,便离开了,桌上除了摆放着白色陶瓷的箸筒,渣斗,止箸以外,还有个竹筒,我拿起竹筒一看,里面有拇指宽的竹签,上面都刻着字,我对大家说:“这个竹筒应该是用来行酒令的。”
“不如我们吃饭后行令饮酒,玩几局。”孟哥哥提议说。
“稍等,我去买酒。”上官思甜准备起身。
“娘子,你不用去买,我带了子定今天买的酒。”公孙皓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酒囊。
公孙皓问道:“子定,这是什么酒?”
孟哥哥回道:“米酒。”
“我们玩三局吧,游戏完了你们去我家吃桑葚。”公孙皓建议说。大家都表示同意。
孟哥哥夹菜的时候,上官思甜问:“子定,你褙子袖口上的柳枝是谁绣的,这般精致。”孟哥哥看了我一眼说:“清容绣的。”上官思甜向公孙皓使了个眼色,偷偷笑着,我有点不知所措。
吃完饭后,桌上剩的菜很少,上官思甜摆好酒杯,说:“我们开始吧。”
敏敏对我说:“清容姐姐,这是什么游戏啊,我以前没有玩过。”
“你从竹筒里摇出一根竹签,竹签上面会有字,你要是符合字上的情况的话,你就饮一杯酒。”我解释着。
“那清容姐姐到时候可以帮我念字吗?”敏敏问。
“好。”我说。
“谁先开始呢?”上官思甜问。
“子定,你先来吧,我觉得为了公平起见,谁摇出竹签,旁边的人可以念一下竹签上的字。”公孙皓说,我们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
孟哥哥摇着竹筒,掉落出一根竹签,公孙皓念着字:“身高六尺者饮。”孟哥哥干脆地喝了一杯酒。
公孙皓摇出竹签,孟哥哥念着字:“年过二十五岁者饮。”公孙皓喝了杯酒,说:“我应该是这里年龄最大的人。”
我小心翼翼地摇出竹签,上官思甜念字:“会蹴鞠者饮。”我没有饮酒。
上官思甜摇出竹签,我念字:“曾经减肥者饮。”上官思甜喝了杯酒,扶着额说:“不知道谁刻的这些字,连我以前偷偷减肥的事情都暴露了。”
“思甜,为了健康,你别减肥了,你与我成婚的前一个月,每天只吃两顿饭,脸色都憔悴了。”公孙皓担心地说。
“好。”上官思甜说。
敏敏摇竹签,我念字:“有兄长者饮。”敏敏抿了一小口米酒,觉得好喝,她又把酒杯里的米酒喝完了。
孟哥哥摇出竹签,公孙皓念着字:“有意中人者饮。”公孙皓轻轻拍了拍孟哥哥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子定,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意中人的话,就赶紧告诉对方吧。希望有一天我和思甜能吃上你和你意中人的喜酒。”
孟哥哥红着脸饮酒,饮酒前他好像看了我一眼,我的心跳得很快,随即我把目光转向桌上的酒杯。
敏敏走到孟哥哥旁边,拉着孟哥哥的手说:“哥哥,你的意中人是谁啊?”孟哥哥沉默不语,随后说:“敏敏,哥哥以后再告诉你。”敏敏点点头。
公孙皓摇出竹签,孟哥哥念着字:“喜买胭脂者饮。”公孙皓不饮酒。
我摇出竹签,上官思甜念字:“从未恋爱者饮。”我喝了一杯酒,我感觉孟哥哥又在看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上官思甜摇出竹签,我念字:“喜欢美食者饮。”上官思甜喝了杯酒,说:“一日三餐,谁不喜欢吃啊,我建议,这次大家都干杯。”说完,上官思甜给大家添了一杯酒,我们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敏敏摇竹签,我念字:“爱玩者饮。”敏敏饮酒,说:“这酒甜甜的,真好喝。”
孟哥哥摇出竹签,公孙皓念着字“体胖者饮。”孟哥哥不饮酒。
公孙皓摇出竹签,孟哥哥念着字:“从不洗碗者饮。”公孙皓不饮酒。
我摇出竹签,上官思甜念字:“家有柳树者饮。”我喝了一杯酒。
上官思甜摇出竹签,我念字:“肤色黑者饮。”上官思甜高兴地说:“终于可以不喝酒了。”
敏敏摇竹签,我念字:“养猫者饮。”敏敏眼睛紧紧盯着米酒,舔了下嘴巴,不饮酒。
游戏结束,公孙皓让大家先下楼,他单独喊了大伯结账。我们又走到“公孙宅”,准备摘桑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