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花雪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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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华落，红衣长剑往空跃，落花之剑映漫天霞光而落，剑气凌然，百花汇集，势不可挡。
“这是……剑意。”顾风离不动如山，轻喃一句，转而长臂舞起，衣衫飞舞，折扇开，夺步掠出，迎上那凌空傲然的花剑，刹那间，风卷残花，煞了一片好景。
晚霞，飞花落剑泽光，十方花白飞舞，好一处人间仙境，而能见此景则不过袅袅三人。
剑意，是为剑之意境，是一个人对剑的领悟，百兵剑为君，君子剑即君子意，剑意者，行剑游刃有余，出神入化。
剑之意境之后是剑势，修成剑之势，行剑自有威严，可成一方剑之势，同境界一战近乎无敌。
剑势大成后凝聚，为心，称剑心，以剑为心，登峰造极，为一方巨擘，是剑之仙亦剑之君，而这天下间剑仙凡几，却只有一位剑之女君。
无论是剑意，或是剑势，亦或者剑心，皆非常人得以练出，常人练剑三十栽未入剑意，而昔日江南太子叶政十二岁剑势大成半步剑心，是以不仅需有远超常人的毅力，还需有绝对的天赋。
剑满花扇，一阵狂风席卷之下，叶今歌轻抬手，飞雪漫漫，碍了三分视野，眼前逐渐清晰，废墟之上一白一红两相对立，他们身上未曾染上一层烟土，似先前便一直立于此般。
叶今歌心中疑惑，陈谷秋不是才步虚境吗，怎么能和池瑶境的顾风离过招，想着又想到了自己，似乎这一切又变得合理了起来。
这不是他自恋，而是曾经的叶今歌，强大而恐怖。
如此境况之下只能有一个可能，便是陈谷秋自始至终都留了一手。
细思极恐！
花雪落下，顾风离脸上始终带着一股笑意，而陈谷秋脸上却多了半分苍白。
他握剑的手略微抖动，内力涌动，冬季百花杀，唯有傲梅霜，这一式，掩梅之霜飞舞，剑气肆虐，叶今歌大惊，他很快沉静了下来，这等剑诀，似乎听师傅讲过，但他却是记不起是哪个了。
花雪再度漫天，顾风离终于露出一分认真，他收起了笑容，纸扇一合，，一抖肩膀，一柄长剑落于手中，剑面晶莹剔透，好一美剑。
顾风离无比自信，如同他的剑一般，因为它在江湖上有着独有的一个称呼——华延。
“我很好奇，你是谁。”顾风离轻声一句落下，一剑划出白芒剑气。
刹那间，漫天白花落下，气卷残花，于这映红霞光下亮起一阵白芒，而后落花满地，只是花源之处却是多了半分腥红——血。
叶今歌大骇，尘霜一步掠出，接住了那正急剧后退的红色身影。
只是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叶今歌用尽了全身气力，也被硬生生的震退几步。
顾风离缓缓落于二人身前，神情复杂的看着前方那一道红色的身影，他衣角之处破了一个口，划出微毫血迹，怅然道：“你和学府的那位差不了多少了。”
学府的那位？陈谷秋还没缓过神却发现叶今歌的手紧了紧，陈谷秋虽不知道，但叶今歌却知道学府的那位意味着什么。
那便是如今的江南第一天骄，起于江南学府，若是当年……
“你变强了。”叶今歌感叹道。
“别总是以一副长者的姿态和我说话，怎么说我也比你大。”顾风离不爽道。
“但你败了。”叶今歌轻微一笑，随即道：“武道之境，达者为先，不是吗？”
“但你现在甚至挨不住我一掌。”
“要不你试试？”
面对叶今歌突如其来的挑衅，顾风离并没有出手，转而大笑道：“哈哈哈！是你没错了。”
“当年的第六轩便是我杀了，你倒是会补位置。”叶今歌拿出一颗药丸给陈谷秋喂下。
陈谷秋如今内部气血杂乱，吃下之后只觉浑身疏通，一时间脸上倒多了几分血色。
“都是还了个人情。”顾风离摇了摇头，语气一沉道：“你不应该回来，好在今日碰到的是我，若是其他轩的人来了，非死即残。”
“当年我便不怕，现在我又何惧？”叶今歌倒满不在意，陈谷秋只得看着二人对话，一向话痨的他此刻却是一句都插不上。
“你这倒和以前一样。”顾风离一笑，“你来此是为何？”
“受人之托，一查春语楼一案。”陈谷秋见难得能插上一句，连忙道。
“此事到此为止，那些杀手算我的，你若能活着回到云水，我自当上门谢罪，脱离那个地方。”顾风离淡淡道。
叶今歌脸色微微一沉，而后思虑片刻，看了眼身旁的陈谷秋。
“看我干什么，你能打过你去拦。”陈谷秋砸吧了下嘴，叶今歌气笑了。
顾风离收回‘华延’，又拿出了那把折扇，往后一踏，传来一道声音：“但愿后会有期。”，身影一闪，渐渐消失在了一片苍茫之中。
叶今歌忽然心中茅舍顿开，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了。
晚夜，雪停了。
方府，主屋。
窗外无雪，寒风呼啸，屋内祥和一片，烛火闪耀，窗台一响，一袭清逸白衣从暗中走出，他不屑道：“呵，别装了，就算你快死也不至于动不动就晕过去。”
若是叶今歌在定然会一惊，那竟是先前与陈谷秋一战的顾风离，此事他居然出现在了这方府之中。
正躺在床榻上原本晕着的方成山双眼缓缓睁开，眼中带有一丝厌恶与狠厉，他起身，看向顾风离，眼里皆是敌意。
“我早已脱离杜家，脱离十轩，与你们再无瓜葛，你又何必如此。”方成山沉声道。
“你永远脱离不了，你的身份，你的一切皆是如此，无论是你如今的方家，亦或是曾经的十轩。”顾风离淡淡道。
“别和我提起那个肮脏的地方。”方成山大怒，但似乎很忌惮顾风离般，并不敢轻举妄动。
“杜家十轩，那是你永远无法摆脱的地方，你向来是个自私的人，为了家族甚至可以放弃你儿子的未来。”顾风离不屑道。
“别说了！”方成山怒吼一声，抓起一旁的杯子便往前一扔，只是那个杯子还没接近顾风离一丈距离，纸扇一开一合，一抹寒光划过，整个杯子碎散开来，却是轻缓的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哦？不想承认吗？你可是连兄弟和未来儿媳都能舍弃的人，还敢说你已经脱离了十轩？”顾风离轻蔑一声，又道：“你不是傻子，而他们也不是傻子，一切终将浮出水面，届时你该以何等颜面去面对你的儿子。”
“我……”方成山哑然，竟说不出一句话。
“我来这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老三来了。”顾风离喃喃道，颇有兴致的等待着方成山脸上的表情。
果不其然，方成山脸上折射出了一丝绝望，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就连自己当初重伤都是拜他所赐。
“听说你方家来了两个人？”顾风离堪堪而笑。
方成山暗惊，正当他沉思之时顾风离冰寒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最好不要打那两个人的主意，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成山苦笑的摇了摇头，缓缓道：“我曾在暗处悄然观察过二人，但都险些被发现，我曾观那白袍少年的眼神，觉得很像那个人，但又不可能是那个人。”
“还好你没被发现。”顾风离嘲道：“堂堂十轩第八轩主，居然鬼鬼祟祟监视两个晚辈，还差点被人发现，说出去也不怕笑死。”
方成山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反驳的能力，索性就任由顾风离笑着。
“探子传来信息，东云世家的人入了傅家，似乎就是为了那红衣少年而去的，据说他还是这东云世家的少主。”方成山沉声道。
“东云世家？”顾风离回想晚霞花海，不屑一笑：“他不可能是东云世家的人，东云世家只是这南境的小家族罢了，在这南境能呼风唤雨，到了云水也不过区区二流势力罢了。”
方成山点了点头，接话道：“在这南境能入的了你眼，不对，是十轩眼的也就南境洛书府了吧，那位南境之主可不好惹。”
“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个挂名的。”顾风离神情一挑，沉声道：“那家伙绝非是东云世家能出，我来之前与他对了一招，看到了他手手带有长相镯。”
方成山一愣，顾风离的实力他自然清楚，能与顾风离对上一式，就是如今的他也没法做到，而那位少年便做到了，但令他更震惊的是先前顾风离所说‘长相镯’，他他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什么镯子。”
“长相镯，我不会看错的，我经常和洛城那些家伙打交道。”顾风离笑道：“这样你就要好好想着了，那家伙可是北境洛城陈家的人，相比与洛城，这区区东云世家算得了什么。那是一个就连杜家十轩都不敢轻易下手的势力。”
“我知道了……”方成山想了会，随即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