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方家枫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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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之人皆是起身行礼，此时男子只觉心头上的包袱被略微释放了些，呼出了一口浊气，起身等待着那道人影的出现。
片刻后，一名中年男人在两名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进入到屋内。
男人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却是满头花白，面上少有血色，整个人虚弱不堪，看起来奄奄一息。
男子连忙上前接过下人的手扶着中年男人来到首位上坐了下来。
男人不怒自威，男子在一旁站着，静静的看着下方，只有那为首的族老脸色难看至极。
因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这方家如今真正的主人，方家家主——方成山。
而他刚才所说的话完完全全的被家主听到了，他们所说的‘白枫’则是方家家主之女，如今方家的大小姐——方白枫。
那站在方成山一旁的男子，自然便是如今方家的掌舵人，将来的方家家主，重振方家与傅家分庭抗礼的方家少主方白桦。
“嗯？方若轩？”方成山轻哼一声，看似虚弱的外表之下发出的声音却是中肯洪亮，下方之人无一人敢应，为首的族老双腿正微微抖动着，整个人的神经处于绷紧的状态。
“没……没有，家主误会，我这……这都是为了家族……”方若轩颤颤呼呼道，双腿不自觉发软，一把倒在了椅子上。
“为了家族，哼，你也说得出这话！”方成山怒吼一声，“咳咳！”
方白桦急忙将手放在其后，给其顺了顺气：“爹……”
方成山略微罢手，示意方白桦暂退一边，而后接着道：“你自坐上这族老之位，所贪财务高达数千之两，其中包括一些家族产业，乃至于你在地下私开青楼赌场我都未成说过你，倒是你野心日益增长，难道那些你还不够满足吗？”方成山重重捶了一下桌子，而后又轻咳两声。
“爹……”
方若轩一把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
身后刚才附和他的族老们也纷纷不敢抬起头来，因为方若轩所做之事他们也有所参与。
见此，方成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尽是失望，方家之所以开始走下坡路皆是因为内部的腐化。
在他接手这个方家的时候已然残破不堪，方成山用尽一生使得权力的巩固，但却依旧无法使方家摆脱这样的困境。
终日的操劳以至于他四五十岁就已经患上重疾，奄奄一息，当将方家交到方白桦手中之时隐隐有了一丝起色，但这起色刚起不久就有人想要夺权自利，这让他如何不气。
“白桦，你说，私自贪腐族内财务，按族规当如何？”方成山沉声道。
一时之间，方若轩心脏‘咯噔’作响，似在宣判的他死亡倒计时般。
“当……斩。”方白桦犹豫片刻，终是说了出口。
此时方若轩一颗心沉入了谷底，面若死灰，大门敞开，进来一众护卫将方若轩拉起。
“不，你不能杀了我，我是方家的族老，你不能杀我！”方若轩挣扎道，但他的挣扎在护卫的眼里如同小鸡啄米般，轻轻一摁便轻易制服。
“杀了吧！”
方成山一声落下，如鬼魂钟想，刚刚附和的一众族老心头皆是一震，汗湿满背，有的甚至吓晕了过去。
静静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只听到外头传来方若轩的哀嚎，哀嚎声逐渐弱了下去，随之归于静寂。
鸦雀无声，而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方家，迟早亡在你们这些族老手上！”方成山怒吼一声，全部族老纷纷下跪，而这却是无法平息这位家主的怒火。
嗜杀一位出头之鸟也不过起了震慑的作用，这样的人有一个便会有下一个，方成山深深的知道，只有真正的洗牌，才能迎接一个崭新的方家。
又沉寂的半个时辰，有的族老跪的双腿已经发软，不是因为他们身体不行，而是他们过的太好了，吃好喝好，以至于忘了本分。
终是方成山深深叹了一口气，挥退了众人，整个方家议事大堂之内，只留有方成山父子两。
“爹，我送你回房吧……”方白桦将方成山扶起，朝内院走去。
“白桦，日后的方家，道阻且长啊……”
路上，方成山时不时咳两下，边走边语重心长道。
方成山每次咳嗽都如落石击打在方白桦的心头之上，方白桦顿了顿，沉声道：“我会重新改变这个方家……”
方成山看了看这个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轻轻摸了摸方白桦的脸颊，自己这个长子才十九岁，就要担起这么重的担子，这让他怎么不心疼。
父子二人一路轻轻聊着，带到了方成山的屋前，二人便止了步，他拍了拍方白桦的手，毫无血色的脸庞强行挤出一道笑容，柔声道：“明日再随我去看一下白枫吧……这次她确实是胡来了。”
方白桦着重的点了点头，目送自己父亲进屋后，双手攥紧，双眼不经意间湿红了一片，只是片刻后，独自离开了院子。
“父亲……孩儿，有愧……”
月落日升。
方府偏院逐渐热闹了起来。
只因一件事情轰动了全府，即方家大小姐的院落竟连家主与如今方家的掌舵人都拒之门外。
而挡在门外的正是方白枫的贴身丫鬟，她死死的挡在门口，怎么也不让方成山父子进入。
方白枫的贴身丫鬟并非是买的，而是她曾救下的一名女子，唤作白羽，为了报答，甘愿成为方白枫的武丫鬟，在这方府之内除了方白枫的话谁也不听，一身的江湖气息。
相较于屋外的热闹，屋内确实静谧一片。
“这是……”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一袭红衣的陈谷秋转时睁眼，看向那道虚弱的身影。
“我们被救了，现在在四方城，救我们的人是方家的大小姐。”陈谷秋轻声道。
叶今歌刚转醒，一时间还是迷糊的，他缓缓爬起，靠在墙边，抚了抚额试图让自己清醒点，“我晕了多久。”
“快两天了。”陈谷秋没好气道，随即递给叶今歌一张湿手帕。
叶今歌接过，简单的擦拭了下，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但依旧有些虚弱，他尝试的顺内气，随即疑问道道：“炎毒……怎么下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陈谷秋砸吧了一声，“这方家的大小姐把你给救了，我也才刚知道她居然是这四方城两大势力之一的大小姐，而且这还是从下人那里得知的。”
“然后呢。”叶今歌淡淡一句。
“然后人家倒了，至于现在怎样我也不知道，现在烦的很，我现在受伤好的不过六七成，你又是个半残废，想溜是不可能了，你说咋办了。”陈谷秋起身，双手叉腰，好一顿数落眼前的少年。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觉得，其实那个病秧子的身材还是挺好的。
“该咋办咋办。”叶今歌只是轻轻一语，而后又继续闭幕养神，陈谷秋也没多说什么，二人就这么微妙的又过去了两刻钟。
外头的丫鬟终是顶不住压力，随着哐当一声，大门一把被推开，随之飞入一柄长剑，直袭主屋。
突然一道红色身影出现，长剑一挑，带起三片桃色花瓣，将飞来之剑打飞，少年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执剑，红袖长帆屋前，风华少年此间。
“你是谁。”一袭白衣的方白桦从院外一跃，接住长剑，稳稳落于院中，方成山等相继进入院内，神情一冷。
“你是谁？”
陈谷秋反问道。
“这院子的主人是我的妹妹，我叫方白桦。”方白桦沉声道，他一进门便四处张望，却是没见到方白枫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我妹妹呢？”
直到看见屋内缓缓走出的白色身影，心中终是压制不住怒火，顿时大怒，此时却是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方成山向前一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越看越是心惊，此二人无一不是万里挑一天骄之子，无论是气质亦或是容貌。
想来昨日方白枫带回的便是此二人，以方成山的阅历，自是一眼便看出二人的气貌不凡，尽管他心中怒气横生，但多年居于高位的直觉告诉他，不可轻举妄动。
陈谷秋挡在叶今歌身前，面色不善的看着前方。
于是就这般，屋内看着外头，外头盯着屋内，两边处于一种微妙的感觉。
空气仿佛一时间凝滞了般，两相而对一刻钟，正当两方将要兵刃相对之时，终是一道虚弱的声音打破了这窒息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