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源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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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一鱼一蛇的激烈碰撞搅动着这片水域。
云禾缩在龟壳中一动也不敢动。
现在他不渴求什么灵植了，只希望这两个灾星能快点离开。
两只妖兽的斗争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技巧与法术，就是身体与身体的碰撞，力量与力量的较量。
这是最原始的战斗，但也是大部分的妖兽们所最热衷的。
‘应该都只是一阶妖兽，最多一阶后期。’
努力在湍急水流中稳住身形的云禾脑海中念头闪过。
但一阶后期的妖兽，也不是他区区一只一阶初期的乌龟能对付的。
‘那鲤鱼居然只是稍落下风。’
明明之前这条金色鲤鱼处于被追杀的状态，却因为吞了那株还未完全成熟的灵植后，能与那黑蛇斗个旗鼓相当。
一想到本该属于自己，能让自己妖力大涨的灵植，云禾就心在滴血。
也不知道这两只妖兽斗了多久，周围的水域已经完全浑浊。
‘还没打完？’
心中抱着一丝捡漏邪念的云禾已经完全陷在泥沼中，只露出两只眼睛，关注着战斗。
“嘶——”
黑色巨蟒蛇信吞吐，眼中泛起些许愤愤，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见状的金色鲤鱼也停下动作，“啵啵啵”地吐出气泡，似乎也快到体力的极限了。
‘不打了？’
缩在水底的云禾有些失望，却也没什么办法。
这两只妖兽互相奈何不了对方，已经拥有了一定灵智的它们也都清楚，就此作罢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
还未等它们各自离去，忽然一只如同利箭的橘色鸟喙猛地刺入水中。
前一秒在云禾眼中无法匹敌的黑色水蛇，连声音都没能发出半点，就直接被叼走。
视线穿过浑浊渐消的水流可以看到。
在水面上，不知何时居然停着一只鸾鹤。
鸟喙轻轻一挑间，将黑色水蛇的墨色蛇胆挑出，吞入腹中。
云禾全身僵硬，动作极为缓慢地将脑袋再次缩回。
二阶妖兽！
心中惊涛骇浪。
居然是一只二阶妖兽，可以堪比筑基期修士的妖兽！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嗖——
与此同时，同样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的金色鲤鱼顿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尾巴猛地一摆朝着远处逃窜。
可水面之上的鸾鹤眸底闪过一抹戏谑。
噗！！
锋利细长的鸟喙再次落下，在云禾眼中速度极快的鲤鱼到它眼里恍若龟爬，鸟喙极为精准地洞穿了金色鲤鱼的身躯。
鸾鹤似乎对食物的要求很高。
鸟喙只是挑出了鲤鱼的两只眼睛吃下。
目睹了全过程的云禾一动也不敢动。
他感受到了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不过，他似乎还感受到了一丝嫌弃。
他被嫌弃了？
嫌弃好啊，嫌弃好。
没有生出任何不满情绪的云禾保持龟缩的姿势等待了许久，直到水流再次变得平静，浑浊的污泥渐渐沉淀，它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哪里还有那只鸾鹤的踪影？
呼——
云禾长吁一口气，瘫在泥浆中。
太恐怖了！
对它区区一只一阶初期妖兽而言，二阶妖兽那种近乎碾压的气势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甚至都升不起太多反抗的念头。
那一鱼一蛇就是最好的写照。
‘对了！那鲤鱼和黑蛇！’
云禾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那只二阶鸾鹤对食物的要求高，只吃了黑蛇的蛇胆和鲤鱼的鱼目，那就代表着这两只一阶后期妖兽的尸体留了下来。
这可都是宝贝！
现在四周风平浪静，那是因为二阶鸾鹤活动所带来的震慑效果，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一些嗅到血腥味的妖兽就有可能会摸索过来。
想到这里，稍稍驻足的云禾赶忙扒拉爪子从泥里钻出来。
朝着金色鲤鱼的方向游去。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那条静静悬在水中，半米长的金色鲤鱼尸体。
一口咬住尾巴，努力摆动四肢，朝着黑蛇尸体的方向游去。
对现在只有脸盆大小的它而言，其实这条半米长的金色鲤鱼已经算是巨物了，但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它还是希望能将这两只妖兽的尸体都据为己有。
只是。
游到一半的云禾缓缓停下动作，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来不及了吗？’
它再次感受到了周围水流的异样，知道已经有别的妖兽靠过来。
当下做出决断。
舍弃了那条黑蛇的尸体，朝着远处泥藻繁多的方向游去。
所幸它一开始就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所以选择了金色鲤鱼尸体而非黑蛇尸体。
像它们这些一阶妖兽是没有妖丹的，而失去了蛇胆的黑蛇显然失去了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只剩下了一堆充满血气的妖兽肉。
可金色鲤鱼不一样，它只是被鸾鹤吃了鱼目。
而且，它还吃了那株灵植，云禾估计金色鲤鱼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将之完全消化，说不定还能从中汲取到更多的好处。
拖着金色鲤鱼尸体的云禾来到泥藻处，以最快的速度在泥浆中挖了个洞，然后拖着鲤鱼尸体藏了进去。
当它刚刚隐匿好身形，这片才平静下来的水域又因为黑蛇尸体的缘故变得混乱起来。
好在没有别的妖兽注意到它。
不过云禾并未完全放松警惕。
‘虽然没有妖兽注意到这里，不过泥藻的腥味并不一定能完全掩盖鱼血的腥味，必须要尽快处理才行。’
狭小的泥洞中，云禾望着面前这条身上破了个大洞，鳞片散发着浅浅金色荧光的鲤鱼。
‘别浪费。’
想到这，他一口咬在金色鲤鱼腹腔被洞穿的伤口处。
鹰勾似的乌龟嘴与金色鳞片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由此可见，如果不是那只鸾鹤啄穿了鳞片，云禾就算弄到这条金色鲤鱼尸体，都未必吃得了。
“咕咚——咕咚——”
还带着一丝温凉的血液被他一口一口地喝下。
云禾没有注意到，在那殷红的鱼血中，还交织着一缕缕极浅的金色丝线。
“嗝——”
过了好一会，云禾面颊、四肢甚至龟甲上都泛起些许的红色，它摇摇晃晃地趴下身，长长地打了个饱嗝。
眼神迷离，就跟喝醉酒似的。
‘不行，有点消化不了。’
云禾的身体开始发热，泥洞中的浊水温度也在攀升。
这是它无法完全消化金色鲤鱼血液中的能量与妖力所带来的表现。
金色鲤鱼血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富含能量。
‘是因为这条金色鲤鱼的品种不俗？还是因为那株没有完全消化的灵植？’
努力摇了摇脑袋，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试图消化、吸收这些即将沸腾的能量。
可是沸腾的能量却一点都没有要安分的意思，甚至带动他本身的血液，变得活跃。
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陷入昏睡。
原本的主动吸收将会变成被动消化。
届时将会浪费大量宝贵的能量。
蓦的。
那顺着血液进入他体内的金色丝线分裂，化作一个个更加细小的片段，钻进了他的血液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这些金色片段挖掘了出来。
同时，在云禾昏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道法门。
‘源炼法？’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法门，但云禾却觉得十分熟悉，好似这是源自他体内本就应该掌握的东西。
感受着体内越发膨胀的能量涌动，他当即不再犹豫，主动按照“源炼法”的描述运转起妖力。
一时间，那沸腾的能量变得更加活跃，温热的鲜血也变得炽热，胃部如同火烧一般。
可那种膨胀无法掌控的感觉却在渐渐散去，能量尽管依旧肆虐，可正在被他一点地消化、吸收。
‘有用！’
云禾顿时精神一振，沉下心，竭尽全力地运转“源炼法”。
...
“十颗灵晶。”
云禾笑着将灵晶交给负责看守的管事，走出了坊市的藏书楼。
这是掌管坊市的王家所设立的藏书楼，可供坊市内的所有修士浏览信息与资料。
虽说其中并没有什么太多有宝贵的信息，大多都是些炼气期的基础知识或是是常识，每次进入一个时辰还得收十颗灵晶，但对很多初入修士界的炼气士们来说，这些基础知识还是很有价值的。
至少，不至于瞧见了有价值的灵植、宝物因为不认识而错过。
‘没想到还真能查阅到。’
走出藏书楼的云禾虽然心疼那十颗灵晶，但好在让他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原来那株莲蓬似的灵植名为“溯血莲”，是一种一阶上品灵植，最大的作用是能让妖兽挖掘本、追溯本源血脉。
毕竟，不管是何种妖兽亦或是动物，追溯本源的话，多多少少都能找到一位了不起的先祖。
当然，“溯血莲”的效果因妖兽而异，能挖掘出多少也要看运气。
是一些擅长御兽的修士们比较热衷的灵植之一。
而那条黑色水蛇则是名为“黑水蛇”的一阶上品妖兽，自身不带毒，不过水下力量颇为强劲。
至于说那条金色鲤鱼，却并未能在藏书中找到相关的信息。
可能有，但碍于时间限制，他没能寻到。
‘这么说来，‘源炼法’其实源自我体内那稀薄到可怜的‘先祖’血脉，能强化妖兽间互相吞噬、转化的效率......’
妖兽界可比修士界还要残酷，互相厮杀、吞噬那是常有的事。
‘等妖兽身完全消化掉那条一阶后期妖力的鲤鱼，自身妖力必然会有所提升，再反哺给修士身.......’
他的心跳开始剧烈跳动。
“三层可期！”
“炼气三层可期啊！”
甚至，炼气中期都不是不能奢望一下。
云禾走出坊市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啧，唯一可惜的是‘源炼法’只适用于妖兽，人类修士并不适用。”
修士身体和妖兽身虽说灵力、妖力互通，可术法并不共用，这是让他比较惋惜的。
“等等！”
走着走着，云禾又忽然停下脚步。
‘修士身体不能用，不代表这法门就不能利用起来......’
他可以尝试收服妖兽作为自己的灵兽，再给它们使用。
不过妖兽可没那么容易收服，况且他还仅仅只是炼气两层的修为。
‘不！我没有妖兽，但我有一群灵蜂啊！’
云禾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