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当年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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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都没留？
钱乐乐倒不是馋得慌，毕竟还剩下一篮子粗面馒头呢。
只不过自家这么穷，而且还是老宅送过来的吃食。云氏不是连自家公婆都不叫的，看上去很恨他们的样子，但是转手又拿老宅的东西做人情，怎么抹得开脸的？
钱大生倒是习惯了，告诉钱乐乐。
“这是你娘最后一次把咱家的吃食送去隔壁了。放心吧，往后你阿爷阿奶送过来的，都留下来给你和虎子吃。”
自家龙凤胎转过年也有十二了，可是看上去却瘦小的像十岁的样子，明显是营养不良。
云氏日日念叨着云方方每日为了看住乐乐，少绣了多少张帕子，云圆圆又被乐乐吵得，少看了几页书。他也不得不把自家爹娘派小妹送过来的吃食，顺着云氏的心意，一直源源不断地送去隔壁做补偿。
“不过乐乐放心，如今你好了，不需要她们照顾，咱们家就和他们正常走动即可。你心里也不用觉得她们带了你六年，欠她们什么恩情。”
钱大生是打心底膈应自家大姨子一家三口，可是谁叫当初龙凤胎不见了，还是云方方姐两最先发现，并跑回村给大人们报信的呢？
云氏当初除了提出了分家，还当场说她们老钱家欠云大姨家两条命，这辈子都难偿还。又大声吩咐着已经吓傻的龙凤胎，往后要把他们守寡的大姨当成亲娘一般孝顺。
好在他钱大生打小跟着老爹林里正后头，人情世故的也比一般人熟络。
世上最难欠的就是人情债，他和云氏背下来不打紧，但是孩子们不能背！
所以他干脆当场拿出了分家时得到的三十两银子和五亩上等田的田契，当着全村人的面，递到了云大姨的面前。
“她大姨，乐乐和虎子还小，担不起这么大的人情债。如今这些算是给方方和圆圆的报答好了。”
钱大生的这一举动，当场让全村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和肥沃的上等田呀，不就是通风报信而已吗，何况等他们大人到了，俩孩子已经成这样了。
再说了，她们几个都是表姊妹，云氏莫不是糊涂了，巴巴地说什么欠人家两条人命，搞这么大的人情债出来。
还有这大生，也傻了不是？乡里乡亲的，捉只鸡、提一篮子鸡蛋谢一谢顶了天了。偏偏把刚分到手还没揣热乎的大部分家当都给送了出去。
那大生他们一家子可就只剩三亩下等田了，下等田贫瘠得很，收成很不好。他们小两口辛辛苦苦侍弄一整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填饱肚子呢……
再说了，没银子起什么房子？连个住的地都没有，莫不是全家当乞丐去？
云大姨倒是一把抓了过去。
“成，方方和圆圆也是顺道而已，小妹你话可说太重了。都是一家人，给这些就够了。”
开玩笑，自家小妹一家从钱家老宅分了出去，今儿个又指着自家公婆小姑子一通大骂。
以前她搬过来借住，是看在钱里正和钱三元身份地位高，老钱家条件又好的份上。
可现在看来，估摸着往后走动都难，压根没油水可捞了。
况且龙凤胎都成傻子了，往后别说孝顺她这个大姨了，就是孝顺亲爹亲娘都是个问题。说不准，她这个嫡嫡亲的大姨，还得倒贴几个。
自家小妹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可惜她聪明绝顶，才不进套呢，呸呸呸！
要那虚无缥缈的人情做甚？还不如接下来这白花花的银子和上等好田。到时候她们孤儿寡母的，刚好起座房子，在钱家村安定下来。
云大姨想想都要佩服她自己，毫不犹豫地收下了，同时也把龙凤胎和钱家老宅的无形大枷锁给卸了去。
“虎子他爷奶，我们娘三个也是孤苦无依才过来投奔小妹的。如今妹夫硬要给钱，我也不好拂了他面子。左右改日起个小房子，两家人挤一挤。顺便也能照应上小妹一家，省得你们二老不放心。”
云大姨可是两边都不愿得罪的，明明刚刚亲眼看见云氏和婆家彻底闹僵了，这会子却边接过小妹家的大半身价放入囊中，边亲亲热热地和钱家二老打着招呼，卖着人情。
“可别，你一个寡妇，还带两孩子，瓜田李下的可没什么安生日子过。就算你起再好的房子，我大哥也不稀罕你接济！”
钱四喜虽然年纪尚小，却够种。闷头闷脑挨下了钱里正的一顿揍，还硬接下了自家大嫂的一顿骂，半个字也没说。
可此刻却突然跳了起来，把茶里茶气的云大姨的话一口给回绝了。
这云寡妇，当初就哭哭啼啼地说死了男人，娘家兄弟又不让回，这就赖在他们钱家老宅了。
她可是九岁的大姑娘了，往日里来自家唠嗑的婶子大娘小媳妇们，可没少说带颜色的话。她看得出那云寡妇偷偷打量自家大哥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不怀好意。
还有带过来的两个女娃子，明明只比龙凤胎大个一两岁，却是市侩透了，一天到晚地哄着自家乐乐还有虎子要东西。要不是有她时刻盯着，估计这姐两都能上手抢！
骂得好！
钱老太太也开了口。
“大生啊，咱们家靠近下等田那里不远处，娘记得有个看瓜棚。这样吧，大经、大亮，你们过去搭把手，把棚子给修一修，好暂时有个窝。”
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云大姨今儿个不来这么一出，钱老太太也是要安置好他们一家才能放心的。
“放心吧四大娘，包在我们几个身上！”
全村都是沾亲带故的，几个和钱大生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纷纷拍拍胸脯打包票。
他们当场就叫上自家娘们，从云氏身边接下了钱乐乐和钱虎子。然后一行人招呼着钱大生，一起往瓜棚那里赶去，彻底远离了云大姨一家。
“瞧妹子说的……”
云大姨被钱四喜的话差点给噎死，尴尬地嘟噜了几句。
“走，大姐，咱不稀罕！”
云氏却是继续很勇地用行动打钱家老宅的脸。一手牵着云方方，一手牵着云圆圆。
“走，小姨带你们去小姨新家住，看谁敢乱嚼舌根！”
说完，瞧也不瞧钱家二老，直接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