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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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大年三十,江茹月上午开业,下午就打烊,准备过年好好休息几日。
今年生意兴隆,江茹月盘算了一下,从开业到如今,除去给女工们发月俸以及盈翠她们的该得的银钱以及其它铺子和作坊的开销,今年一年净赚近七万两白银。
这些银子,她给莫府添置了不少物件儿,又买了几个丫鬟和小厮,确保祖母和婉姨她们恢复到威远将军府还在时的生活水准,剩下的,她都存在了钱庄,还有大用处呢。
江茹月担心莫弈辰在军营艰苦,每两个月就让行商给他捎一堆腊肉,牛肉干,糕点和衣服鞋袜过去。
之前倒是有捎银票,但是莫弈辰只道军营纪律森严,没什么机会出去,有银子也没地方花,让她以后不必再寄,她只好作罢。
莫家大门的对联,也从白色换成了黄色。
今年过年的气氛比去年好很多。一家人围在一起烤着暖融融的银丝炭,案几上放满了各式水果和瓜子糕点等小零嘴。
回想起去年一家人还住在城南庄子上,房子老旧不说,一应家具也都是旧的,现在的日子简直好太多了。
莫老夫人一面为江茹月骄傲,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在盛京城开了两家铺子,生意红火,一面心疼她独自撑起莫家,到现在婚事都没着落。
翻年她就十九了,盛京城这个年纪的姑娘,早就成婚了,连孩子都会咿咿呀呀叫“娘亲”了。
莫老夫人不由着急了,十月底就过了一年孝期,按理说可以谈婚论嫁,虽说不能成婚,定亲还是可以的,却迟迟不见赵家那小子上门来提亲,莫非他另有打算,不想娶月儿为妻,只想纳妾?
这实在是误会了赵言卿,他也想早日提亲,不过之前在莫家吃饭后,出门时正好江茹月送他,两人闲话家常,他试探了一次,问她对将来的婚事有何打算,结果,江茹月却说现在开铺子赚银子要紧,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以后有时间再想。
赵言卿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魅力,难道,真的如霍庭所说,自己性子太清冷,呆板无趣,就算长得再俊,也不是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可明明自己已经在尝试关心女子,在江茹月面前也很温柔了。
既然她目前不想考虑婚事,说明自己功夫不到家,没能让她喜欢上自己,还是再等等吧。
其实,并非他功夫不到家,而是江茹月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她多年来一直背负着“罪臣之女”的污名,素日甚少出门,十四岁之后,莫老夫人和周氏带她出门交际,那些京中贵女也不屑与她为伍,因此她内心仍然有股隐隐的自卑。
她觉得自己除了样貌比旁人好看几分,也没什么出挑的地方,即便有几分才情,她也没显摆,盛京城中的小姐里面,她也是默默无闻的。
可若是说美貌,宁雨萱还不如自己,辰哥哥还不是一样舍弃她非宁雨萱不娶?
赵言卿貌若潘安,年纪轻轻就状元及第,还是刑部尚书,盛京城中想嫁给他的女子多的去了,即便威远将军府还在,她也是配不上他的,更别提现在她成日抛头露面,做起了买卖,世家大族绝不会娶像她这般的女子过门,故而没多想。
正月十五一过,盛京城的铺子就陆陆续续开门做生意,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忙忙碌碌之中,又到了二月中旬,还有十几天就到姑娘小伙子们最喜欢的上巳节。
这几日,两个铺子都忙得不可开交,姑娘们都想挑选最好看的头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选一门好亲事。
江茹月忙得连早饭都没吃,刚到小隔间吃了两口云吞,铺子里闯进来一伙差役,领头之人是之前见过的董潜董捕头。
绿竹见他们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心里打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上前询问。
董潜一脸严肃道:“满庭芳的东家江茹月可在?”江茹月闻言,赶紧用帕子擦了下嘴唇,挑开帘子从后面的隔间走了出来。
她对董潜福了福:“董捕头,不知您今日来所为何事?”
董潜道:“户部员外郎贺昌延状告你们满庭芳谋害人命,江小姐还是和我们去京兆尹走一趟吧。”
江茹月听了,心里一个“咯噔”。
“董捕头,此话怎讲?我们满庭芳打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谋害人命?害的又是谁的命?”
董潜道:去年腊月二十六,你们是不是和一位二十出头大着肚子的妇人有过争吵?”
江茹月点头“确有此事。”
“那妇人就是户部员外郎贺昌延的小妾杨姨娘,昨夜她突然早产,一尸两命,府里的下人慌乱中撞翻了她在你们铺子里买的一盆茶花,泥土里发现了一包让妇人滑胎的香料。那贺老爷年近四十一直无子,对这一胎很看重,今天一早就来京兆尹报案了。”
“什么,那杨姨娘死了?”
绿竹一开始恐惧,继而愤愤道:“董大人,去年和那杨姨娘发生争执的是奴婢,但并不是什么大的争执,我们犯不着为了点小事害人性命。”
去年绿竹和那杨姨娘争吵,只因为贺老爷陪杨姨娘一起来铺子买头花,江茹月貌美,就多看了她几眼,那杨姨娘就醋了,骂江茹月“水性杨花,勾引男人。”
江茹月好歹是大家闺秀,哪里受过这样的辱骂,和她争执了几句。
那杨姨娘就是个泼妇,连腹中的胎儿都不顾,大着肚子就想扑过来撕扯江茹月的头发。
绿竹和凝香赶紧护住自家小姐。
见那杨姨娘越骂越过分,绿竹就和她吵了起来。
后来还是贺大人发火,才镇住了杨姨娘,临走时,可能是想哄杨姨娘开心,不仅买了好几朵头花,还买了一盆茶花盆栽。
江茹月道:“董捕头,此事必有内情,绝对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正在孝期,从不用香料,顶多买点香露喷洒在花上。况且,内宅后院本就腌臜事多,董捕头办案多年,定然也知晓。那盆栽拿回去都快两月了,有心之人想谋害她多的是机会。”
董潜无奈道:“江小姐,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已经立案,您还是和我们走一趟。”
又对随行的几个差役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铺子搜一搜。”
绿竹急了,“大人,怎么还搜铺子啊?”
“例行公事而已,我会让兄弟们轻点,不会毁坏你铺子里的东西。”
很快,差役就东翻西找,好在那些绢花通草花没有乱扔,都倒在座椅和案几上。
忽然,一个差役喊道:“头儿,从箱笼里找到一个香囊了,和那贺大人家的那个香囊还很像。”
江茹月和凝香绿竹脸都白了,这香囊她们都未见过。
这几日铺子太忙,就算有人混进来放点什么东西,她们也不知道。
她们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只是不知道是谁。
董潜把香囊放到鼻间一嗅,浓郁的香味从里面传出。
“江小姐,现在证物都有了,你不想走也得走了。对了,还有这几个丫头”,他指了指绿竹她们:
“全部带走,铺子也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