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莫弈辰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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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过后,整个庄子上都笼罩着哀伤的气息,头七过后,江茹月就坐不住了,只因手中的银子越来越少。
当初总共家产银子和银票有一千二百五十八两,各种首饰估摸着有似四百多两。搬到庄子上一个多月,手中的银钱只进不出。
住进来时,花了约莫五十两添置了一些桌椅被褥,碗筷瓢盆等物件,买棺材花了六百两,请法华寺的和尚超度亡灵花了一百两,还有一应的白幡,麻布,肉菜,酒水等,拢共花了八百二十五两,现在银子还剩下四百三十三两。
江茹月猛然觉得银子太不禁花了。
除了祖父他们葬礼一应物品没有太过节俭外,她买其它物件儿都是捡便宜的买。
可即便如此,她也觉得这开销是不是太大了?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之前和庄头娘子闲聊过,才知道,他们庄户人家一年的开销也才十几两,二十两已经顶天了。
这么一比,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好像太败家了?
说起来,她也是从小都没吃过苦,幼时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一个户部侍郎也不会穷到哪里去,家里还有好几个下人侍候。
后来又在威远将军府长大,祖父和莫伯父都有战功,加上祖辈的积累,更是锦衣玉食地养着,哪里知道那些贫苦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就算了解一二,也只是从绿竹和凝香这些丫鬟的口中听过一些只言片语。
看着这仅剩的几百两,她真担心再这般霍霍下去,没多久就会花完。
如今,看着这不多的银钱,她不禁扶额,亏之前自己信心满满地想帮祖母和婉姨分担,还雄心壮志地想做些买卖维持家用。
犹豫了很久,江茹月去找祖母,想讨个主意,看今后该怎么办。
她向祖母说明这这段时间的花销情况以及剩下银两的情况,祖母哪会不知道她心中的不安,道:“月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祖母身子不中用,这些事情也都是你在操办。能做到不出什么差错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至于花掉的银子,花了就花了。在勋贵人家,办个葬礼花费四五千两都是正常的,虽说我们如今大不如前,也不能让你祖父他们走得太寒碜,你不必自责。”
这话一出,江茹月忍不住眼里泛起泪花。
这些日子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方面对祖父他们的惨死伤心,一方面又要强打精神去置办丧葬事宜。
她从来没做过这些,生怕做得不好,一有不懂就请教桂嬷嬷和商嬷嬷,脑子一刻未停,就担心会出什么纰漏。
祖母的话,无疑是对她最大的肯定。
至于未来的生计问题,江茹月的意思是在镇上先开一间食肆,做些家常菜。
她平日里喜欢做一些吃食,自觉比外面的酒楼也不差,以前祖父和几位哥哥在时,她常给他们做,个个都夸。
莫府之前在盛京城就开过酒楼,茶楼,绸缎铺子,可惜都被抄没了。
开那些铺子,成本高,想赚钱,投五六百两可能都见不到水花。
开个小食肆,成本不高,伙计家中的小厮就能充当,收益当天就能看到,若是生意好,赚到了钱,以后可以在盛京城开一家,她们肯定还是要回盛京城的,不能一直窝在庄子上,以后要关注朝中动向,也方便很多。
莫老夫人沉吟了一下,道:“左右还有两个来月就过年,剩下的银子节省一点还能过,月儿不要太过焦虑。你和辰儿这两日可以先去镇子上了解下情况,看看一应食材,铺租大概需要多少银钱,等开年了,再开个铺子也行。”
翌日,江茹月一早去找莫弈辰,却发现他不在房中。
小厮阿颂还在,只支支吾吾地说他去了城里。
江茹月觉得有些头痛,该不会跑到城里喝酒了吧?葬礼后,辰哥哥一直很沉默,整日不出房间,问阿颂和阿诚,要么说他在睡觉,要么说他在发呆。
前两日,阿颂告诉她辰哥哥让他去镇上买酒,被她制止了。
守孝期间,哪里能饮酒?若是当官的,肯定会被弹劾,就算是平民百姓,被人知道了,也会被指指点点。
之前没办葬礼,她知道辰哥哥心中苦闷,辰哥哥要喝酒,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现在肯定不能这样了,辰哥哥还年轻,祖母和婉姨都希望威远将军府能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希望都压在他身上,肯定不能名声有瑕疵。
可是,盛京城这么多,酒肆多入牛毛,又能在哪里找到他呢?就这样,焦急不安地等了大半天,终于,戌时一刻时,莫弈辰回来了。
才到了院门口,江茹月就迎了上去,道:“辰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莫弈辰低着头“嗯”了一声,还不待江茹月说话,就侧着身子大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江茹月看着他的背影发愣,不知道辰哥哥为何如此冷淡,难道是心情不好?灶上窝里还用温水热着给他特意留下的饭菜,于是,江茹月把饭菜放在食盒里,给他送过去。已经快十一月了,晚上的风吹得刺骨,放入食盒更保暖。
刚才给辰哥开院门时,她特意闻了一下,辰哥哥身上并无酒气,她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才到房门口,等了许久的阿颂就小跑过来,莫弈辰理都不理,“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只余阿颂在外面,阿颂有些委屈,四公子现在越来越难伺候了。
一进房间,莫弈辰就脱下外衫,一抬手臂,眉头紧蹙,嘴里轻嘶一声,分明是很疼的模样。
慢慢脱下衣物,只露出精壮的上身。
昏暗的灯光下,后背满是青紫,胳膊上也是,就连右边脸上都有一大块淤青,明显是别人打的。
莫弈辰拿出桌头抽屉里面的药,龇牙咧嘴笨拙地涂抹着伤口,边抹边暗骂那帮王八蛋,下手太狠了。
才抹了 一会,就听见门外有敲门声。“
谁啊?”
“辰哥哥,是我,握给你送些吃的。”
莫弈辰一听是江茹月,忙高声道:“月儿,我不饿,你回去吧。”
江茹月越发觉得古怪,刚才辰哥哥走路时,好像有些不自然,他不让阿颂进去,现在还不让她进去,就不免让人起疑。
“辰哥哥,我有话和你说,让我进去吧。”
门敲得越发急了。
莫弈辰手忙脚乱地把药膏放进抽屉,连忙把衣服穿上,走过去给江茹月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