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左相府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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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听到传话后，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收拾了一番才去正堂。
莫弈辰头日喝醉了还没睡醒，身边的长随阿颂喊了好几声才把他喊醒，道左相府来人了。
莫弈辰连续三天日日醉酒，没有好好梳洗，听说左相府来人，连忙下榻，好好梳洗一番，确保自己看起来干净清爽才去正堂。
三进的院子，没走多久就到了正堂，还没到门口，莫弈辰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声音：“什么，你们要退婚？”
“当初你们家小姐和我们家辰儿你侬我侬，我家辰儿为了你家小姐，连自幼订下的婚事都退了，没想到，竟然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莫弈辰的心如坠冰窟，快步走了进去。
一旁的江茹月对退婚之事很诧异，觉得往日宁雨萱对辰哥哥爱慕得不行，多次对她冷嘲热讽，甚至不惜想毁她名节，就算威远将军府被抄，凭着她对辰哥哥的情意，应该也会嫁进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退婚。
现在听到婉姨提到自己，也只神色淡淡，无论退婚与否，也不关她的事。
韩管家和张嬷嬷见莫弈辰来了，讪讪地行了一个礼。
张嬷嬷道：“莫夫人，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不想做出毁约之事，可是贵府现在的情形，怕是没办法善待我家小姐。
我们小姐自幼吃的米是御贡的胭脂米，穿的也是绫罗绸缎，那些粗布麻衣从来没穿过，用的胭脂水粉也是江南运来的，光一盒玉肤膏就要一百两，更别提其它。四时八节更是要做好几套霓裳坊的衣服，上元中秋出去游玩，花销更是不菲。
如今退婚，也是为贵府减轻负担，若是来日嫁进来，你们负担不起也为难，我们小姐若是各项开销都用陪嫁的银子，传出去也有损贵府颜面。
过日子就是这样，柴米油盐哪样不用花钱？贫贱夫妻百事哀，老奴不会说话，可话糙理不糙，与其以后因这些琐事结怨，还不如现在退婚。”
莫弈辰死死握手成拳，眼中情绪翻涌，有愤怒，有心痛，有不甘。
一朝抄家，竟是连往日发誓要同甘苦共患难的心爱之人都要抛弃他？呵呵，可是，他现在连妻子都养不起，不是吗？
总共家产不到二千两，二千两，以前只是给宁雨萱买两副头面的钱。
他实在不愿相信萱儿会如此，萱儿对他的情谊，他从不怀疑，不然，怎么会在他身中剧毒之际日日放血给他？
萱儿往日总是和他说，无论他怎么样，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和他身份地位无关，只愿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要辜负她一番情意。
那些话言犹在耳，如今自己落难，萱儿也想退婚吗？
他实在不甘，问道：“张嬷嬷，退婚之事，你家小姐可知晓？”
张嬷嬷愣了片刻，才道：“我家小姐还在外祖家，并不知此事。不过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我们老爷夫人做主就行了。”
莫弈辰松了口气，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张嬷嬷说得对，他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来娶萱儿？让她受苦，他也不忍。
周氏依然难言怒气：“任你再如何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你家小姐拜高踩低，嫌贫爱富的真相，怎么早不去外祖家，晚不去外祖家，正好我们莫府出事就去了？我家辰儿之前常和你家小姐相见，可没听过她要去外祖家之事。若真的有情有义，当同甘共苦。”
还别说，周氏虽然有时处事上拎不清，可现在所言真相了。
莫弈辰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痛苦道：“母亲，不要说了，我相信萱儿不是这种人。如今，我确实没办法给她好的生活，退婚吧。”
周氏心气高，闻言，转身就离开去拿婚书，取回婚书后，交给了周管家，冷声道：“我们莫家也不是死皮赖脸之人，也不稀罕这门婚事。若是来日我们东山再起，你们可不要后悔。你们左相府如此行事，实在让人不齿。”
张嬷嬷见婚书到手，也松了一口气，此时听到这话，心里气得很，反正婚书也拿到了，不必求着他们，也不再温言软语了，气哼哼道：“莫夫人，老奴知您心中不忿，婚事讲究门当户对，如今你们落魄成这样，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笑掉大牙。”
她环顾四周，正堂墙面掉漆，桌椅也都是普通木材，且还是旧的。
继续道：“放心，我们左相府绝不后悔，等着你们东山再起呢。”
那语气，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分明是认定威远将军府再无出头之日。
一旁的韩管家喝道:“张嬷嬷，你失言了。”
随即，对着莫老夫人和周氏就要道歉。
“你怕什么，如今他们就是地上的泥，成不了气候。”
周氏气得身子都在颤抖：“你，你------”
莫弈辰再也忍不住，一记耳光就扫到了张嬷嬷的脸上。
张嬷嬷的脸顿时肿得像猪头，嘴角也冒出了血丝，可见莫弈辰当时有多愤怒。
韩管家拉着她，不让她多言，道：”今日之事着实对不住，奴才会如实禀报给相爷和夫人，到时定然会惩治这口无遮拦的妇人。”
张嬷嬷瞪着韩管家，可嘴都肿了，也说不出话来。
“莫欺少年穷”，对这话韩管家深信不疑。
别看他现在风光无比，在左相府个个都巴结他，他年少时也只是街上的乞儿，机缘巧合之下被宁成则收留，才有了今日。
况且，这些年，他不是没见过跌到泥里又东山再起之人，因此，不会小觑任何人。
尤其，眼前的少年还是昔日的武状元，如此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老夫人生病，相爷和夫人令我等带了一些药材和补品，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只希望老夫人早日康复。”
说着，就让身后的两个小厮把三箱药材放在堂中的桌子上。
“不必了，祖母我们自会照料，东西你带回去吧。”莫弈辰眼中泛着寒光，倔强又冷漠。
“老夫人，您看？”
“韩管家，多谢相爷和夫人的心意，还是带回去吧。”莫老夫人发话。
韩管家也不再坚持，他也知道勋贵人家都有股傲气，再坚持，只是让人觉得是种羞辱。
于是，一行人又带着东西，离开了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