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订下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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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茹月被这真挚而热烈的目光烫了一下,收回了视线。
“你当知晓,我可是罪臣之女,多少人都看不起我,娶了我,你可能会被旁人嘲笑。”江茹月沉吟道。
“旁人怎么看我不管,在我心中,江小姐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若是嫁给你,将军府定然会给为我添置嫁妆和置办宅子,你也知道,将军府养了我多年,除此之外,我不会再接受将军府的贴补。”
“在下明白,你我成婚,我当然要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怎能让你养家?银钱的事情,江小姐不必操心,只是我目前俸禄微薄,恐怕要委屈江小姐一段时间,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办差,日后升官了,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江茹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将军府于我有大恩,你的仕途会帮扶一二,但是,更多的就不会有了,我不会为了你的前程舔着脸要求将军府做些什么。”
“这些都不用江小姐做,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前程自己挣,若是要靠岳家提携,在下岂不是成了那起子吃软饭之人?”
听了谢明昭的话,江茹月心中安定不少。
“江小姐,还有什么疑虑,不妨都说出来?”
“你我目前并不熟悉,公子说倾慕于我,可是,我现在对公子并无那种男女之情。”江茹月迟疑了一会儿,终是说道。
谢明昭忙急忙道:“江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世上多的是盲婚哑嫁下的怨偶,我知道姑娘想找一位意中人,在下亦是如此。只是,希望你给在下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说不定多了解在下,慢慢就会有感情。”
似乎怕江茹月不相信,他又道:“若江小姐还是担心,定亲后我们可以晚些时候再成婚,若经过相处,江小姐依旧觉得在下不合心意,可以主动退婚,退婚的缘由,可以对外宣称是我的不是,我可立下字据为证。”
这话已经诚意十足,也谦卑至极。退婚虽对女子而言听起来不好听,可若确实是男方的问题,那些吃瓜的老百姓也无可指摘,顶多说声“那女子运气不好”。
江茹月的心终于有所松动,点了点头。
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谢明昭一直傻乎乎地笑,就连看着那当空的烈日,也觉得顺眼许多。
这桩婚事进行得很低调,半个多月后京中才传出了消息,威远将军府的江小姐已经定亲了,对方是个八品小官,在翰林院做个编修。
而江茹月的十七岁生辰,也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只一家人晚上吃了顿家宴,还邀请了谢家一家三口。
大邺朝民风比起前朝颇为开放,并未有订婚后男女不能见面这些旧习。
莫弈辰和江茹月同一日生辰,那日,宁雨萱自然也来了。
江茹月定亲没两日,她就收到消息了。
得知江茹月亲事有了着落,她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毕竟,江茹月貌美,和莫弈辰有着十几年的情分,虽然莫弈辰一再保证心中只她一人,但有这么大个潜在的危险在,心里总归有些不踏实。
等她见到了江茹月的未婚夫,竟然是在清远书肆遇到的那个穷酸小官,心里有些诧异。
她自是不会在众人面前提那桩赝品之事,毕竟她错把赝品当真迹,说出去面上也无光。还好,当日目睹此事之人并不多,此事也没传开。
看见谢母和谢家小妹一副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心中就一片鄙夷,和她们同桌吃饭,都觉得玷污了自己高贵的身份。不过,很快那鄙夷又转为舒爽。
威远将军府再如何抬举她又如何?还不是找了一个这么穷酸的人家。都说翰林院有“储相”之称,可是,真正能熬出来的又有多少?
她本来是满心愉悦地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莫弈辰身旁,可是,家宴后,发现那小官对江茹月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那小官长得还不赖,对江茹月的关心不似作伪,看向她时,眼中满满都是化不开的情意,就连那些莫弈辰没注意到的细节,他竟然注意到了。
譬如,一走出厅外,就拿起丫鬟手中的伞为江茹月遮阳,走在旁边,还提醒江茹月脚下有石子,说把她捧在手心也不为过。
哪怕江茹月道旁边有人看着,让他不必如此小心翼翼,那芝麻小官竟然还一本正经道:“自己的媳妇自己疼,我爹当年就是这样对我娘的。”
后面的谢母满脸含笑,点头称是。
宁雨萱的心里更不舒服了,没错,这不舒服就是“嫉妒”。
事后,宁雨萱向莫弈辰撒娇,嗔怪他不如江茹月的未婚夫体贴,没想到,对她向来言听计从的辰哥哥竟然一反常态,回道:“你若是想让我如他那般对你,自管去寻个如他一样的未婚夫即可。”
这话可把宁雨萱气坏了,两人罕见地爆发了第一次争吵,后来还是莫弈辰低头认错,哄了她好一阵子才把她哄好。
其实莫弈辰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说出那样的话,看到谢明昭对江茹月那般体贴,心里有股莫名的郁气,又听到宁雨萱那般说,自然没有平日的好心情,才口不择言。
抛开宁雨萱和莫弈辰二人的小情绪不管,那边,谢明昭和江茹月二人的感情却是逐渐升温。
谢明昭作为八品小官,不必每日卯时上朝,因此,自定婚后,日日在上值前大老远地从如意斋带不同的糕点送到她府上,光这份毅力,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还是江茹月嫌他太破费,后面干脆不收了,他才没有送。
她生辰那日,谢明昭送了一支梅花白玉簪给她,款式简单,不过那簪头的梅花倒还像模像样,有几分意趣,后面看见谢明昭一直藏在袖中的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才知道,原来这是他亲手所刻,心中不由一暖,对未来的彷徨和不安,渐渐淡去了几分。
与此同时,盛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往日默默无闻的大皇子竟然带着羽林卫去南觉寺为先皇后祈福。
羽林卫,至于陛下才有权调动,而且,先皇后一贯是禁忌,现在竟然能为她祈福,这意味着什么,那些政治嗅觉敏锐的朝臣,自是心知肚明,一时间,大皇子的地位竟又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