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宫廷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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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当今陛下承庆帝厌恶先皇后，死后都没让她入皇陵，连所出的嫡子都被厌弃。
很少人知道原因，这是十几年前的宫廷秘辛。
据传闻，是因为当年陛下刚即位时，镇国公府仗着从龙之功硬要陛下娶嫡长女赵如眉为皇后，拆散陛下和钱贵妃的姻缘，且镇国公不敬皇帝，仗着自己是陛下岳父，多次在朝堂上顶撞陛下。
更不必说皇后善妒，屡次加害钱贵妃，更可恨的是，钱贵妃得宠，镇国公世子赵震护妹心切，竟然伙同皇后谋害有孕的钱贵妃。
谋害皇嗣可是大罪，镇国公世子被发现后被打下天牢，招认罪行后羞愧自尽，世子夫人则跟着一道殉情。
而且，搜查镇国公府时，不仅查到了钱贵妃被下毒所用的堕胎药，还找到了疑似镇国公世子勾结柔然人的书信，陛下震怒，本要对镇国公府彻查，还是年迈的镇国公上交兵权，一众朝臣求情，才保住了府中其余人的平安。
最后镇国告老还乡，带着儿子唯一的一滴血脉，颓然离开了盛京城。
先皇后眼见恶行败露，又失去了镇国公府的倚仗，畏罪自尽。
据说，十六年前的那晚，凤藻宫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怎么都扑不灭。
从那以后，陛下勒令封闭凤藻宫，宫中再也无人敢提先皇后，连带着大皇子也像个隐形人一样磕磕绊绊地渐渐长大，及冠后，就被随意指了一个皇妃，接着被打发到工部任个小官历练。
爹娘去世时，赵言卿才六岁，那时见到爹娘冷冰冰的尸首和凶神恶煞的官差，他心里满是惶恐和绝望，是祖父把他一手带大。
回想那段岁月，赵言卿依然心有余悸。
就算回了庆阳老家，京中之事依然传了过去，很多人津津乐道，不少人对他们投来鄙夷的目光。
在他求学时，还会被同窗欺负，骂他们家丧了良心，为了争权夺势，残害皇嗣。
祖父和父亲在战场上厉兵秣马，多次打退西狄人，不知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才有镇国公府的辉煌，可是，就因为这罪名，所有的功绩都被抹杀，甚至还有人怀疑他们赵家功勋的真实性。
幼时不懂事，在他受了委屈后含着眼泪问祖父时，祖父告诉他，他们赵家行得正，坐得直，别人全都是一派胡言。
那时他不解，问祖父，若是无辜，为何皇帝姑父不给他们还个公道？
祖父沧桑的脸上瞬间灰败，最后告诉他，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冤屈都能被查出，即使被查出，也不是都能还个公道。
那时，他就下定决心，日后定要掌管天下刑狱，洗尽天下冤屈。
这些年，他夙兴夜寐，发奋苦读，入仕途后，也日日勤勉，终于如愿做到了刑部尚书之职。
可是，平反当年的冤屈并不容易。当年牵涉那个案子的人，要么身居高位，要么早就死去，再不就下落不明，可用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翻案只是他目标中的一个，更多的是，定要把表哥推上那个位置，那本是表哥应得的，也是他们赵家应得的。
这些年钱贵妃在宫中一家独大，后宫一应事宜由她掌管，大家原本都猜想她会是新的皇后，说来也怪，群臣了等了一年又一年，承庆帝就是不立后，连太子也没立。
承庆帝勤政，在女色上并不上心，子嗣比起先帝可谓单薄，先帝皇子十几个，当年承庆帝夺嫡时万分凶险，还是在镇国公一力簇拥下，终于登顶帝位。
可到了他这里，只有五位皇子，三位公主，成年的皇子只有两位，大皇子萧恒和二皇子萧炎。
大皇子占了个嫡长身份，可惜被陛下厌弃，二皇子的外祖父是当今右相钱世贤，母妃又是执掌后宫的钱贵妃，出身显赫。
三皇子萧允的母亲只是小官之女，母族并无依仗，四皇子萧靖母亲是鲁国公嫡女，家世倒是显赫，只是母子俩都不受宠，五皇子萧睿更不必说，母亲只是个宫婢，因美貌过人被陛下宠幸，如今也只是小小婕妤。
怎么看，二皇子都是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
在钱尚书的授意下，去年曾有几位官员上书，请陛下早日立太子，都被承庆帝驳回了。今年年初又有人上书请立太子，承庆帝大怒，道自己正值壮年，立嗣之事尚早，以提出立太子之人“心怀叵测”为由，重责三十大板，从此，再也无人敢提立嗣之事。
承庆帝如今四十二，确实身体硬朗，在位二十三年，诸事勤勉，边疆安宁，百姓安居乐业，是个名声颇佳的好皇帝。
朝臣们也摸不准陛下的心思，只能静观其变。
他们也是人精，既然太子迟迟不立，每一位皇子都有机会，因此，大皇子在工部的日子也还算顺遂。
大皇子为人谦和，和同僚都相处都很融洽。
他身子骨弱，经常汤药不断，寻常下值后就回自己的府邸，也不结交其他朝臣，因此，钱贵妃一党对他还算放心，只当他是个病猫。
清风穿过雅间的窗棂幽幽出来，让人感觉一阵舒爽。
望着杯中鲜亮的茶汤，赵言卿道：“我定会早日查清真相，还姑姑和我们赵家一个清白，该属于表哥的，我们一起夺回来。”眼神坚定，似是在安慰眼前病弱的青年。
“好！”萧恒低低地应着。
忽而想到一事，萧恒眉眼带笑：“锦儿有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你很快要当叔叔了。”
赵言卿眼中一亮，“这还真是难得的好事，待我回家后告知祖父，让他老人家也开心一下。”
赵家已经好久没有喜事了。犹记得幼时，祖父最疼姑姑，想必知道即将有外孙，人也会精神一些。
“怀瑾，我都快当父亲了，你可要抓紧了，现在还孤身一人，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也不是个事儿，要不要我帮你牵线搭桥找一个?”
望着眼前面目清冷，神情严肃的表弟，萧恒难得调笑。
闻言，赵言卿瞬间就想到了那绝美的面庞，耳朵一下子红了，忙喝了一口茶掩饰。他幽幽道：“此事不急，表哥莫要乱点鸳鸯。”
袖中的手紧了紧，压下心底的悸动。
大事未成，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又怎么连累那无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