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胡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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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美玉心中一动，忽然掩面伏在石上，假装轻泣起来。
胡异凡哈哈大笑：“你也有伤心的时候，哈哈……”倏地一拳打在胡美玉的后心。
胡美玉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胡异凡拍了拍手，恨声道：“死得好！这样让你死去，还真是便宜了你。”
老道轻轻摇头道：“好狠！好狠！这样对付一个弱女子，教天下英雄得知，不知堡主的脸往何处安放？”
胡异凡转过身来，冷笑道：“胡某在这里做大事，天下谁能知晓？”
老道缓缓道：“此处虽是游人不至的荒山野岭，但你要知一句俗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胡异凡嘿嘿阴笑道：“这句俗话，胡某不信！胡某只知道，只要将此地的人都杀了灭口，便无人得知。”
老道听到这番话，并不惊惧，静静道：“贫道还想多活几年，还不愿意死。”
胡异凡突然变成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含笑道：“其实七残叟的名头，天下皆知，胡某巴结还来不及，岂会对前辈有不敬之处，还要靠前辈栽培呢。”
老道通晓世故，一听胡异凡的话，便道：“你不杀我，有何要求？”
胡异凡喜笑颜开：“要求谈不上，晚辈只是想，向前辈在武功上求取指点……”
老道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最讨厌巧言令色之人，不耐烦道：“你要我指点什么？”
胡异凡缓缓道：“听说……”
老道截口道：“什么听说不听说，尽管自己说！用不着吞吞吐吐！”
胡异凡轻咳一声，续道：“前辈会一招海渊剑法，不知是真是假？”
老道非常爽快地回应：“是真的，但我告诉你，别的武功可以指点，这招剑法，任你怎么说，决不相传！”
胡异凡笑容顿敛，冷声道：“胡某正是要求前辈将这招剑法相传。
老道将头撇过一边。
胡异凡接着道：“前辈若是要活命，嘿！嘿！就必须以那招剑法相换。”
老道放声大笑：“你在要挟老夫？要知道铁脚仙可不是好要挟的人物！”
胡异凡阴恻恻道：“前辈的右腿再被弄残废，不知还能称得铁脚仙么？”
老道仍然笑道：“你要砍我右腿，就砍吧！”
胡异凡厉声道：“你到底传不传那招剑法？”
老道断然道：“不传！反正贫道的左腿已经残废，砍掉右腿，装上一只假肢，还来得方便。”
笑了两声，他又道：“贫道的两只腿，都装上铁打的假肢，这‘铁脚仙’三个字才名符其实呢！”
胡异凡拨出雪亮的钢刀，走上一步，怒声道：“你以为就只砍断一腿？可没那么便宜！”
老道轻松地笑道：“大不了命一条。”
胡异凡脸色狰狞，恨声道：“传不传？”手中钢刀在老道的脸上一晃。
老道嗤声笑道：“你要贫道说几遍？告诉你，那招剑法不传无义之人。”
胡异凡：“就算胡某是无义之人，你也一定要传那招剑法！”
老道大笑一声：“你就这么不要脸？”
胡异凡：“我有什么不要脸的！海渊剑法原本就是我胡家绝学，胡某拼尽一切，也要你传那招剑法！”
老道冷笑：“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从未听说白堡胡家有人会剑法，小心别把贫道吹跑了。”
胡异凡长叹一声，竟然坐了下来，缓缓道：“海渊剑法，本叫海渊刀法……”
老道插口道：“那当然！既是胡家的绝学，剑法应该改名为刀法，不然天下英雄听来，是要笑掉大牙的。”
胡异凡不理老道的讥讽，续道：“眼下有谁知道，海渊剑法本是我家的海渊刀法……”
老道冷笑一声：“越听越真啦！”
胡异凡：“更有谁知道，在百年以前，天下第一人，是我胡家的人……”
老道脸色突然正经起来，问道：“胡一刀是你什么人？”
胡异凡叹息道：“是我胡家的高祖。”
老道“唔”了一声，缓缓道：“看来，你说的话有点真了。”
胡异凡：“当年我高祖名震天下时，一灯那贼尼还只是个黄毛丫头。不知怎的，高祖竟会爱上她……高祖大她二十多岁，说来是极不相配的……”
顿了一顿，他似是在考虑如何措辞，才能把一件天下很少人知道的畸恋，完整地叙述出来。
这时老道凝神静听，不再插口。
胡异凡接着道：“高祖对她用情甚深，她对高祖却是毫无情分，但表面上丝毫不表露出来。这其中缘由，是因为高祖有八本刀谱。
这八本刀谱，记载的正是八招海渊刀法！
高祖凭这八招，名扬天下，自然对那八本刀谱十分珍惜，轻易不显露出来。
一灯未出嫁前，名叫张玉珍，对高祖假情假意，害得高祖不顾家中的妻子，成天跟随着她。想来那张玉珍在年轻时，一定十分美貌……”
老道忽然叹息道：“何止美貌……用‘倾国倾城’四字来赞她的美色，亦不为过，唉！可惜她心如蛇蝎……”
胡异凡接道：“心如蛇蝎！高祖就害在她手下！
当高祖对她难分难舍时，她要求高祖传她海渊刀法，但高祖说，这刀法不能传她，于是她便将高祖抛弃。
高祖已被她美色所惑，离不开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要和她重新和好。她提出条件，除非将刀法传她，否则别想和好。
高祖一再说，刀法不能传她，她说不相信。
高祖就说，你要怎样，才能相信呢？
她倒了一杯毒酒，说：‘你老说刀法传我，于我不利，那是深爱着我啦？’
“高祖说，那是自然。
她就说：‘你要是深爱着我，就将这杯毒酒喝下！’
那时高祖自忖内功精湛，一般毒酒喝了无所谓，竟毫不考虑，一口喝下。
却不知张玉珍那贼尼，好狠的心！她晓得求高祖没有用，就起毒心将他害死！
高祖喝下毒酒，不到一刻，就昏死过去。
原来那杯毒酒，她竟是用天下第一毒‘金菊花’制成，内功再精湛的高手，也无法抗拒金菊花的巨毒。
高祖怎会想到她会这般狠心，如此一来，从此胡家没落……
张玉珍一等高祖昏死过去，就从高祖身上搜出那八本刀谱。虽然高祖不将刀谱轻易暴露，但藏在何处，想来全部被她得知。
她得到刀谱，高兴异常，以为高祖死了，也不理他的尸体，临去时反而在高祖胸口刺了一剑。
其实高祖一时并没死去，那贼尼最后一剑，刺醒了高祖的心。
他知道她一点也不爱自己，想起深爱自己的妻子，便费尽心力赶回来，将这件事原原本本说给高祖母知道。
高祖怕绝学失传，想将海渊刀法默写下来，但他只写了一本刀谱，终因胸口那一剑刺得太深，撒手而去了。
那本刀谱，是高祖在精神错乱中写出来的，不完整的地方有好几处。先祖五人终生探索，合创一式，糅合在断门刀法中……”
老道插口道：“难怪你们胡家的断门刀法，又叫‘五虎断门刀’，原来其中的精粹，就是五虎所创的五式，这五式一定很厉害！”
胡异凡摇头道：“这五式仅是防守之势，再厉害也不管用……”
老道心想这五式大概就是喻百龙会的那招不破剑，当下又接口道：“不见得，要是我会这五式，再也不会输给他了。”
老道说的“他”，是指喻百龙。
胡异凡却不晓得，叹道：“会这五式，有什么用！我连这小子的攻势，都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