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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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人顿时露出喜色。
大家都有一点侥幸心理,或许,自己就是那个天才呢!
只有余沧海对此非常不满!
他早就偷偷将林家七十二路僻邪剑法练得滚瓜烂熟,甚至比林镇南都用得精妙。
但他却没有从中发现一丝一毫称得上绝世剑法的影子。
笑话!
难道要自己承认不是那块料!
可是,林家在这样的逼迫之下,都没榨出一点绝世剑法的消息,或许真的不存在呢……
“余观主,林家此前对青城派多有孝敬,从未有过失礼之举,阁下所说长青子前辈之事,就算是林家的过错,以如今的代价,也该足够了吧!”林镇南悲愤道,“或者,余观主非要林家灭门不可吗?”
这话顿时将余沧海逼到了道德的对立面。
他黑着脸道:“哼!先师长青子的事就此两清,青城派日后不会再寻林家的麻烦!”
说完,他不等回应,衣袖一甩,便走出了寺庙。
林镇南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总算了结了一段因果。
他转身又朝木高峰拜了一礼,道:“多谢木先生搭救,否则林某便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他虽然记得木高峰也对自己做了坏事,可是此时又没能力将其拿下,请求各派掌门出手又要搭上一个人情,而且一想到若是被此人惦记上,林家也会鸡犬不宁,便假装不记得了。
木高峰那张丑脸面容扭曲,咧开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哈哈!不用客气!驼子我难得做件好事,当不得如此大礼!”
他的心里也不由得放下一块大石,算是逃过了一劫,还能落下一个人情,美滋滋!
林镇南又道:“林某经此一役,心灰意冷,今日便在此宣布,福威镖局将会转让出去,林家就此退出江湖,今后各位若是要找林某喝酒,可到华山别院来寻我,若是江湖打打杀杀,那便罢了,林某实在无能为力,还请见谅。”
刘正风没想到自己的金盆洗手大会还没正式开始,倒是先让这林镇南宣告退隐江湖抢了先。
不过这倒也提醒了大家,众人顺势返回了刘府,原先中断的金盆洗手大会重新开始。
经过这么一耽搁,刘府院中已经多了一波人马。
当先一人身穿官服,手捧圣旨,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若不是刘府下人塞了不少银两,他就要撂挑子走人了。
刘正风一到,他便迫不及待大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群雄顿时紧张万分。
他们中有不少人都犯过案子,对于官府非常敏感,此时已经下意识地抓紧兵刃,担心此处已经被军队围住,这便要杀出重围逃跑了。
刘正风却是神色如常,甚至还带有一丝高兴。
他在那宣旨的官员面前屈膝跪下,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雄立刻又是一片惊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正风恭恭敬敬地磕头行礼,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了圣旨,这才站起身来。
“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此次有事耽搁了片刻,有劳张大人久等了!”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递了一卷银票过去。
张大人捏了捏手中地银票,捻须笑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直到刘正风又送上一份厚礼,张大人才施施然离去,只是却留下了一营人马守在院外,似乎就是刘正风以后的下属。
群雄素来对官府瞧不上眼,见刘正风如此阿谀奉承,不禁面露鄙视。
可是那些心思比较活络的人,联想到刚刚林镇南一家的遭遇,却暗道刘正风好算计,这是未雨绸缪,先给自己找好退路了。
官员刚走,刘正风正要说些什么,另一路人马却又陡然杀到。
当先一名黄衣汉子手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群雄定睛一看,不少人立刻认出了那面锦旗,正是“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
刘正风心下一沉。
那封信果然没有说谎!
左冷禅真的要拿自己立威!
心里想着这些,表面上他却不动声色道:“你是千丈松史贤侄吧,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千丈松史登达听他说出自己名号,颇为得意,躬身道:“拜见刘师叔。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对此早有准备,朗声道:“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
定逸师太等人对刘正风退出江湖之事颇为可惜,有意劝阻刘正风,但见左冷禅用这令旗强令衡山派听令,不免又生出了几分唇亡齿寒的感觉,便没有开口。
李锦看着与原着稍有差别的局面,立刻联想到了一句话:“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扞卫你说话的权力。”
嵩山派这是路走窄了啊!
自古强权最令人讨厌,委婉一点才行,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还是吃软不吃硬的。
史登达立即神色一变,道:“六师叔莫要执迷不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不气反笑:“这倒是稀奇了!我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从此再也不必行那打打杀杀之事,岂不比现在受你嵩山派的命令快活!你们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为嵩山派好!”
这句话杀人诛心,顿时勾起了周围武林同道的共情。
史登达顿时急了:“盟主深谋远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五岳剑派的前程,岂会只顾私利!”
刘正风正欲分辨,后院陡然响起一片兵器交接的声音,叮叮当当中还混杂着惨叫声,好不热闹。
“何方鼠辈敢到我家中撒野!”刘正风明知故问,“竟对我内院下手!”
嘴上虽喊得急,身体却是不动,似乎并不担心。
史登达一脸冷笑。
哼,一会儿叫你这老匹夫跪下求饶!
群雄对此颇为好奇,欲要前往后院查看一番,但主人都不动,纷纷露出不解的神色。
不多时,打斗声渐止,只见刘正风的大弟子向大年手执长剑,率先从后院中走出。
数十名衡山弟子押解着数名黄衣嵩山弟子随后走出。
经过刚才的打斗,几乎人人带伤,满身血迹。
史登达面露惊色:“丁师叔!”
群雄仔细一分辨,认出了其中竟有托塔手丁勉!
只是此时昏迷不醒,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刘正风脸带寒意:“你嵩山派劝阻不得,便要抓我家眷以要挟吗!如此行径,真是羞与为伍!”
定逸师太也看不过去了,道:“左盟主这是何意?拿人家眷,非英雄所为吧!”
史登达口中发苦,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嵩山弟子上门做客,竟要被如此对待吗?”
“哈哈哈!”刘正风放声大笑,“可笑之极!左盟主也欢迎刘某在他后院随意进出做客么!”
史登达暗道倒霉,这帮师叔和师兄弟太不给力,就被当着所有人的面抓住了,他现在都无法辩解了。
正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剑刃出鞘的声音,随即便是一声闷哼,似有人中了招。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院外抛飞进院中,径直落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后便不再动弹,若不是落地时发出一声惨叫,众人还以为是个死尸。
史登达就在那人身边,仔细一看,顿时惊呼出声:“费师叔!”
说着,他连忙将费彬扶起,却发现身上只是中了数道浅浅的伤口,还被点了大穴。
史登达一解开穴道,费彬顿时一个跃起,神色惊疑不定地看向院外。
刘正风脸色阴沉:“左盟主还真看得起在下!竟同时派了托塔手和大嵩阳手前来助拳!”
说着,他手一挥,周围的军丁纷纷掏出弓弩,对准了嵩山派一众人等。
弩箭可不是弓箭,这东西的杀伤力极大,向来只有军队才可拥有。
即便费彬武艺高强,也不敢说一定能躲开所有弩箭,更别说站在身边的史登达等人了。
费彬厉声道:“刘正风!你不讲江湖规矩!竟与朝廷勾结!”
刘正风呵呵一笑:“我乃朝廷命官,小小参将一名,调动麾下军队本就是份内之事,何来勾结!”
“你!”费彬简直要被气出肺病,加上刚才受的伤,话都说不来了。
群雄只见这短短时间内兔起鹘落,形势极速变幻,竟有些应接不暇。
李锦欣慰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颇为高兴。
嵩山派的立威之举泡汤了,还成了个笑话,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还没有收到点券奖励,难道还会有变故?
史登达眼见形势崩坏,连忙抛出最后的猛料,“刘正风与魔教中人勾结,意图颠覆五岳剑派!”
群雄顿时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