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天堂和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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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他眼前的是一副无比热闹的场景，由石块蒲成的大道连绵出几十米。
大道两边是整排路灯，亮黑色的灯柱和径直的灯罩，让灯光既柔和又足够明亮。
迷雾之林那整个白天都像在傍晚的天色，在这些路灯的照耀下丝毫不显沉闷。
反倒给人一种傍晚时分，城市最热闹时候的感觉。
街上来往的都是穿着华丽的男人、女人们。
燕尾服、礼帽、高筒靴、雪白的长裙随处可见。
各种商店，餐厅遍布大道两侧，甚至它们的招牌还是由各色的玻璃组成的。
或红、或蓝、或紫的荧光印在光滑的石板路上，让李牧只感到无比的梦幻。
相比于外面和耶格监狱里永远单调的灰色、黑色、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这时一声铃铛声响起。
伴随着车轮滚动声，李牧转头看去，只见自己右侧缓缓驶来一辆天蓝色和米白相间的长方形物体。
过了两秒李牧才反应过来，这东西是有轨电车。
看着地上的铁质轨道和头顶的电缆，李牧恍惚间有一种来到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叮当声再次响起！
装满乘客的电车消失在轨道上。
李牧愣愣的看着电车消失的方向，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话音还未落，街道三个突兀的响起了一阵皮鞭声。
李牧顺着声音看去，忍不住缩了缩瞳孔。
干净的石板路上，一辆精致的马车走来，只不过拖着它的并不是马，或者什么动物。
而是两个高大的壮汉。
啪！
又是一声鞭子声响起，一名壮汉抽搐了两下，满是伤痕的身子似乎再也撑不住了，歪向一边跌在地上。
马车也不由停了下来，很快马车内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停下了？”
马车前挥动皮鞭的车夫赶紧转头赔笑道：“老爷，没事！没事！很快就能走了。”
为了不耽搁马车前进，他满脸怒意的跳下车，掏出一把小刀割断了绑着那个摔在地上壮汉的绳子。
紧接着狠狠朝他身上吐了口口水，嘴里骂道：“没有的废物！亏我花了五百克朗把你买过来。”
接着他重新爬上马车，一刻不敢耽搁，驱使着另一名双眼涣散，像是行尸走肉般的壮汉继续拖着马车朝前驶去。
“来嘛！老爷，别管外面的人。”一阵带着呻吟的娇媚女声从马车内传出来。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再刺激一点。”
随着男人声音落下，马车内突然亮起了一道光亮。
一个肥硕的身影，和另一个苗条的影子应在马车的窗户上。
“你好坏……”
伴随着如有若无的喘息声，马车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李牧面前驶过。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这跟周围光鲜亮丽的街景、还有那些镇定自若若的人们反差实在太大了。
整条大街上的行人除了李牧没有人在意这辆马车，更是没人在意躺在地上的那个壮汉。
他们说说笑笑走过李牧的身侧。
“昨天晚上那场马戏团的表演太刺激了。”
“是啊！我第一次见到裸体的人跳火圈。”
“那没什么意思，要我说后面放进去那只老虎才是绝配，那个小丑脸上扭曲的表情，哈哈！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笑过。”
笑谈声回荡在李牧耳边，看着那些悠闲的行人们，李牧只觉得胸口发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上前两步想看看那个壮汉怎么回事，但一队跟围墙外打扮一样的士兵，先他一步出现在壮汉身旁。
领头的人轻轻一挥手，剩下的士兵麻利的拖着壮汉消失在在巷子里，就像拖着一头死猪。
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那名领头的军官伸了个懒腰，从胸口抽出根香烟，在口袋里四下摸了摸，却没有找到火机。
他懊恼的摸了摸脑袋抱怨道：“该死！肯定是昨晚那些家伙喝醉的家伙拿了。”
这时一只手伸到军官嘴边，咔嚓！燧石摩擦燃起火焰。
军官抬头看了眼眼前的黑头发的男人，眼神有些诧异，但还是把脑袋凑过去点燃香烟深吸一口气道：“谢谢。”
李牧收回从德尔加多那拿来的打火机，已经缓过来的他装作很是随意的问道：“刚才那是？”
军官吐出口烟圈，摘下帽子扫了扫金色的头发道：“看你的样子第一次到耶格广场来？”
李牧点点头。
军官客气的伸出手跟李牧握了握，接着说道：“那是奴隶，虽然诺顿公国很早就颁布了法令，禁止贩卖人口。
但在这，可没有什么法律，如果有那就是我们。
不过你放心，我们不管的那么宽的，只要你有钱在这什么都能享受到。”
军官转头看向李牧，脸上露出我懂的神色道：“嘿嘿！你肯定在红灯区对吧？德瓦伦大街，那是每一个来这里的男人必去的地方。”
李牧自然没有这个心思，想到刚才那个壮汉，他不知为何联想到了被带走的安迪他们。
思索了片刻李牧还是问道：“那些奴隶是？”
军官神秘的笑了下，摇了摇头道：“这我可不能说，不过想想这是什么地方你应该能猜到。”
李牧眉头紧了几分，深吸口气道：“耶格监狱……”
军官既然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点香烟吸进喉咙里，接着随手把烟屁股丢在地上。
把帽子带好拍了拍李牧的肩膀道：“如果你刚来，可以在前面拐角找个旅馆住下来，好好享受享受接下来的日子，我保证整个诺顿公国都没有什么比这里更能享受的地方。”
说完军官朝着士兵离开的方向走去，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冲李牧喊道：“对了德瓦伦你一定得去看看，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会记得那地方的。”
李牧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满脑子都是安迪等人的身影。
他突然明白了伊芙蕾的意思，确实到达这里的犯人是脱罪了，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法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犯人。
但做一个拉车的奴隶和当一个犯人那个更好？李牧没有答案。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融进了来往的人流中，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之后在想想有没有能帮到安迪他们的办法。
走过拐角，各式各样的旅店出现在他面前。
李牧随便挑了一个看起来还可以的旅店，来到门口正要进去的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他没有钱！
是一分都没有的那种。
李牧拿起卡索斯的背包，带着些许希翼翻找了一阵，可令他遗憾的是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钱。
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喃喃自语道：“卡索斯，你好歹留点路费给我啊！”
没钱自然住不了旅店，难道自己要睡大街？
在耶格监狱和迷雾之林的遭遇让他倒是能接受，但既然都已经回到人类世界了，还睡大街？
李牧觉得这实在有些太对不住自己了，他得想办法赚点钱来。
思索了一下，最快赚钱方法当然就是抢劫，或者偷窃。
以他现在的能力，这两样都不难，但到底李牧还是没有选择这条路。
虽然他在监狱待过，但这并不表示他真把自己当成了那种犯人。
而且现在情况也没困难到那种程度，还是看看有什么其他办法吧。
沿着石板路一路往前，周围的路灯也一直跟着他，无论走到哪里都灯火通明。
转过一条街口，一座巨大的广场出现在李牧面前。
数米高的喷泉，鲜艳的花丛，以及一座高大的黑塔出现在其中。
李牧仰着头，看着塔尖认出来这就是自己在围墙外面看到的高塔。
那这座广场也就不言而喻了。
李牧在原地站了半分钟，他从没想过耶格广场会是这么一个地方。
看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甚至还有在硕大的机器和幕布前摆好姿势准备拍照的男女，李转头就走，一刻都不想待在这。
走着走着，他突然被人拉住了。
一位身材性感，穿着低胸红色长裙的女孩拉着李牧，脸上带着讨好道：“先生！不来玩一把吗？说不定你运气好能在这赚个几千克朗。”
李牧皱了皱眉头，抬头扫了一眼。
用彩色玻璃组成的霓虹灯下，是一个带着礼帽的卡通小人，他右手拿着骰子，左手是一大盆筹码。
在他身旁则是一个闪着七色光芒的装盘。
赌场？
李牧眯起了双眼，一下打起了精神。
好了！有赚钱的路子了。
拉着李牧的女孩见李牧动心了，脸上立马露出喜色，抓着李牧的胳膊的手越发紧了，甚至抓的李牧的胳膊有些发红。
李牧不动声色的推开女孩的手。
女孩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急忙鞠躬拼命道歉道：“对不起客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脸色有些惶恐，毕竟一个月了自己都没拉到多少客人，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她决不能放过。
想到这她咬了咬牙，把身子凑上去试图贴着李牧的胳膊。
但这动作被李牧轻巧的躲了过去，他看了眼赌场的入口道：“带我进去吧！”
女孩有些尴尬，只能埋头掩饰过去，带着李牧走进赌场。
一进门李牧就感觉和外面的世界隔开了，那些车声的嘈杂再也传不到这里。
只有脚下红色的地毯，以及两边挂着的橘黄色的灯光陪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