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奇怪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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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头背着手，领着李牧走进屋内，指了指一张带着不少发黑污渍单人床。
李牧把男孩放上去，老头随后把床推进了一件屋子。
剩下李牧站在客厅中有些尴尬，没事做的他，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客厅的中央有座火炉，里面燃烧的火焰让室内远比室外温暖。
这里的家具虽然简单但倒是齐全，木质的躺椅、桌子、一应俱全。
甚至墙上还挂着什么东西，隐约的火光让李牧一时看不真切，他凑近一看。不由伸手用力抓住了一旁的椅子。
那是一颗栩栩如生的脑袋，而它的主人李牧刚刚打过交道，就是刚才那些黑化的皮皮虾的。
那两只复眼直勾勾的盯着李牧，像是随时准备活过来生吞了他。
松开手，李牧回头看着一眼虚掩着的房门，心不由紧了一下，手也放在腰间。
这时吱呀的声音在李牧身侧响起，他猛地回头却没看到任何生物。
视线朝下他才意外的发现声音是那个躺椅发出来的，可能是自己刚才晃动了一下，它像有人坐在上面一般前后摇晃着。
看着一直摆动的摇椅，李牧好奇的上前想看看这东西怎么这么能晃
这时那个老头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如果我是你，就会老实一点，这座房子不喜欢你们这些人。”
李牧原本伸出去的手顿时停住了，看了眼像家猫般乖巧坐在地上舔着伤口的雪豹，直觉告诉李牧还是听老头的好。
然而那张摇椅还在晃着，似乎永远不会停。
收回目光，李牧顺着墙上的头颅看到了更多，有皮皮虾叠在一起的甲壳，还有各种他叫不出名字奇怪的东西。
他伸手正想拖过一张椅子坐下，却意外的发现它像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摇了摇头正想过去坐下，老头的声音却带着些许不耐烦再次响起。
“年轻人你消停点好吗？算了过来帮我个忙吧。”
李牧的嘴里抽了抽，心想门里面的老头，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而且他明明只是想找个地方坐，碍着谁了？
压下心中的疑惑，他还是快步走向虚掩着的房间。
推开门进去，越发浓郁的刺鼻味道让他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抬头看去老者正站在一张类似手术床的东西面前，男孩则静静地躺在上面。
他的外衣已经被脱下，露出腹部骇人的伤口，这会功夫那伤口已经恶化到有小半个拳头般大了。
李牧快步上前，老头扫了他一眼，递过来一个棉布做的口罩。
接着指了指床上的男孩道：“帮我按住他吗，等一会他可能会有动作。”
李牧点点头上前按住男孩的四肢，老头则转身打开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注射用的针筒。
接着打开一个瓶子从里面抽出几毫升的蓝色的液体，快步来到手术床前。
弹了弹针筒，尽量排出空气，接着看向李牧再次说道：“可千万按住他，明白吗？”
李牧低头看了看男孩，不明白老头为什么这么嘱咐但还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老头把针筒插在男孩伤口上方血管位置，缓缓把那些液体注射进男孩体内。
片刻后一股巨力从李牧手上传来，他吃惊的看着正不停抽搐的男孩，不明白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但好在加上身体重量的压制，他还是成功控制住了男孩。
注射完液体，老头摘下眼镜擦了擦汗，把针筒放在一边，神色显得很是轻松。
感受到男孩的力量减弱了不少，李牧顺着老头的目光看过去。
很快发现有什么东西从男孩的伤口处冒了出来，看起来像是粘稠的血液，但其中却带着些许紫色。
像是刚才蓝色的液体和血液结合的产物。
老头见状立马拿过一个玻璃瓶，放在伤口处接着那些液体，直到伤口不再流血才停下。
在房间里的煤油灯印照下，紫色的液体缓缓流动着，里面似乎还有一些小虫子样的东西。
李牧松开压着男孩四肢的手，好奇的看了两眼，接着瞳孔猛缩。
他认得那东西，不就是在地下建筑里那些让人致幻的“孢子”吗？
老头看了李牧一眼，声音里带着些许赞叹道：“很神奇对吗？就是这些东西会让人忘记自己是什么，变成那些“树人”，他们获得了几乎永生的寿命，却也失去了永生的意义。”
感慨了一声，老头吧玻璃瓶小心的放在实验台上，接着熟练的给男孩包扎起来。
李牧咽了口唾沫，试探到：“我能知道刚才蓝色的东西是什么吗？
老头拿着绷带包扎着男孩的伤口，随口说道：“就是那些恶心的大虫子的血液，进过我的实验调制，它能吸附出那些孢子。”
看着那老头那应该是自学的包扎手法，李牧忍不住上前道：“能让我来嘛？我学过一点。”
老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李牧，但还是让开了位置。
李牧一边自己动手包扎，一边皱着眉头问道：“所以这就完了？他的伤口这么严重可能会感染致死的。”
老头闻声摘下口罩，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很是平静。
“这里是迷雾之林，每个人都有可能死。但他不是第一次受这种伤了，每次他都会挺过来。如果他这次死了，那我只能说他倒霉。”
李牧奇怪的看着老头，对方则坦然的说道：“你是不是以为他是我的亲人之类的？抱歉那你猜错了，我和他只是陌生人而以。”
这话一出李牧眼神一阵闪动，越发觉得疑惑了。
这时老头摆了摆手道：“到外面坐一坐吧，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对了帮我把这孩子抱到外面那张长椅上吧，我这把老骨头干什么都不利索，再把他摔了他恐怕就真的活不下来了。”
李牧点点头，看来他并不像嘴上说的那么不在乎这个男孩。
举手之劳李牧也没有拒绝，上前把衣服给男孩套上，接着把他抱出手术床。
两人来到客厅，老头来到厨房，拿出一盆像是葡萄样子的水果放在桌上。
接着走到那张还在摇晃的椅子轻轻拍了拍，缓缓坐上去像是在抱怨道：“最近怎么都不消停。对了年轻人你带着这个古怪的头盔干什么？不累吗？”
李牧笑了笑含糊几句，自顾自坐下来，面对这么一个能独自在迷雾之林生存的老头，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老头摘下眼镜放在一旁，晃动椅子看着窗外漆黑的迷雾之林。
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李牧注意到雪豹依旧老实的坐在原地。
或者更准确的说，它在畏惧什么才一副老实的摸样。
李牧不由琢磨起来，是因为眼前这个老头吗?
摇椅上的老头打了个哈欠，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看了雪豹一眼指了指男孩方向道：“去看看他吧！说不定这就是你们最后一面了。”
雪豹闻言站起来，蹑手蹑脚的来到男孩身旁，眼神流露出一丝哀伤，爪子打在他手腕上，轻轻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脸蛋。
老头收回目光看向李牧道：“你也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野兽对吗？”
没等李牧回答，老头就自顾自的说道：“我反正在诺顿公国没有见过，不过我听说在北方的极寒之地，那里的人天生就跟动物亲近，甚至有人能驱使百兽，不知道那些凯奇商会，见钱眼开哪都敢去的家伙是不是吹牛。”
老头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看了眼李牧道：“不吃吗？这在耶格市可是好东西，要从南边运过来，这么点可要五十克朗呢！放心我要是想对你不利，你已经躺下了。”
李牧眉毛挑了挑，看着温驯的雪豹，还有墙上那骇人的皮皮虾脑袋，对方这话恐怕不假。
便也不客气，摘下一颗，小心擦了擦才放在嘴里。
老头见状摇摇头嘀咕道：“还挺爱干净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