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莱万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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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动鼻子那股难闻的味道围绕在他身侧四周，李牧察觉出这股味道不属于火药。
想必这味道也不是弹壳里的东西的，那只用一种可能，枪口的火焰引燃了空气中的什么东西。
那些孢子？
想到这李牧皱紧眉头，用力撕下自己衣服几块布，接着捅出两个洞挂在耳朵上作为临时口罩。
虽然知道这样效果不大，但李牧也只能通过这个办法尽量让空气中的东西少一点进入自己的身体，毕竟他没办法不呼吸。
稳了稳心神，他握紧了枪来到莱利的尸体旁边。
子弹从他的太阳穴穿入又从另一边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半个脑袋都被炸没了。
检查了一遍李牧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就像一具再普通不过的尸体，同样一旁滚落在地上的威尔脑袋也一样。
看着威尔那张惊恐的脸，李牧不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老实说他对安迪、威尔包括伊姆的感观都不算差。安迪并不像一个犯人，更多还是像一个任性的小孩。
威尔则更明显是一个单纯的人。
而伊姆，虽然安迪提起过他是因为研究什么肉体再生被关进来的，听起来像是什么变态。
但接触下来他更像一个普通的老头，当然李牧知道这肯定不是伊姆的全部。
现在威尔惨死，剩下两个人也不知道哪去了，恐怕除了伊姆安迪也凶多吉少。
迈步回到刚才的餐厅，一切还是老样子空无一人。
李牧绕过餐桌来到那扇被自己撬开的门前面，拿出左轮手枪走过狭长的走廊，他要看看那个锅里的头颅还在不在里面。
来到厨房，里面没有任何变化，那口锅同样还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它不再冒着热气而已。
李牧小心翼翼上前打开盖子，里面已经看不到那个莱利的脑袋，只有一滩放了不知道多久已经开始腐烂的肉块。
从外观上也已经辨别不出这到底是什么肉。
从厨房里退出来，李牧心中更加疑惑了，所以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是幻想吗？
空气中那些孢子一样的东西，会让人产生幻觉？
甩了甩脑袋，李牧只能捂紧口罩拎着煤油灯朝餐厅走去。
不管如何待在这里始终不是个办法。
临走时他还特意回到了莱利尸体那，看着地上原封不动的尸体，他这才略微放下心来，继续朝来时相反的通道方向走去。
穿过一节长廊，前方的空间突然宽敞起来。
李牧感觉自己应该是来到了某个枢纽位置，分别有不同的过道通向不同的地方，周围还有几个房间。
他还在墙壁上看到一张残缺的告示纸，上面有诺顿公国通用的莱耶语写着“通知！第十七号方案失效，所有人于七日内撤离。。。。”
告示纸已经风化的差不多了，李牧只是稍微用了点力它就碎成了几节。
看着落在地上的纸屑，他一边用手指敲击在大腿上思考，一边抬起煤油灯试图照亮各个通道的黑暗。
突然一阵慌张的脚步声传到李牧的耳朵里，他立刻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冲动的他，还是选择先看看怎么回事，四下扫了一眼，他很快发现自己身旁的一扇门开着。
迈步上前推开门，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况。
里面很是空荡，只有零散几个盖着油布的箱子在地上，看起来应该是个放物资之类的仓库。
见没有危险，李牧便把煤油灯放在油布里挡住光线，接着来到门口虚掩着门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片刻后一阵微弱的火光渐渐亮起，脚步声也越来越近，紧接着一个慌张的人影冲进了这里。
来人同样拎着一盏煤油灯，他单手撑在墙上，锤着自己的胸口喘息着，看起来累的够呛。
还不时疑神疑鬼的回头看过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一样。
李牧眯起了双眼，在那人靠近煤油灯的片刻瞳孔微缩，喃喃自语道：“怎么又是你？”
煤油灯下莱利那张脸再次出现在李牧面前，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那副诡异的表情，而是一脸的惊恐。
看着莱利李牧不由有些迷茫了，他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莱利？还是莱万？还是什么鬼东西？
虽然他的胳膊位置，并没有那个自称莱万的家伙胳膊上吓人的伤口，但被自己干掉的那个莱利胳膊上同样没有。
一时间李牧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能稳住心神继续观察。
莱利在喘息了几秒后，扶着脑袋猛然回头看向黑暗处，仿佛哪里有什么择人而噬的怪物。
他浑身颤抖着后退两步，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接着疯狂挥舞着双手嘴里不停喊道：“不！不要过来，那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逼你的，走开！快走开！”
他一边哀惊恐的呼喊一边往后挪，但在李牧眼中那里除了莱利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他放缓了呼吸，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没错，确实有什么东西会让进入到这里的人陷入幻觉当中，八成就是那些孢子。
这时莱利那里突然起了状况，李牧瞪大双眼看去，只见莱利在无助的哭喊了一阵后，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紧接着像变了个人一样。
恶狠狠的盯着前方的空气喊道：“都是你们的错！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我弟弟，为了他你们居然想让我去死。
我不甘心！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说着莱利怒吼一声，眼角流出鲜血，他身侧那盏掉在地上的煤油灯更是晃动起来，在李牧惊骇的目光中像被人扔去去一样砸向虚空。
伴随着这声怒吼，李牧只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东西扫过了一样。这种感觉他并不是第一次经历，在望风区的“魔女”莎莉娜杀死萨卡的时候，他同样有类似的感觉。
只不过莱利远远比不上莎莉娜。
煤油灯撞在水泥墙上瞬间碎裂，只留下点点火光照亮着莱利那张愤怒的脸。
他紧接着扑向虚空又是抓又是咬，像是那里有他的仇人一般。伴随着莱利的动作，他身前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浑浊了一些，像是那片虚空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来到这个世界。
这一幕在缩在仓库里的李牧眼前一点点清晰，他只能死死捂住口鼻。
眼前的世界开始有些模糊，他揉了揉眼睛并没有好转。
李牧的心不由往下一沉，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再抬头时他居然模糊的看到了莱利身旁的黑暗中，出现了数道影子。
短短的几分钟，那种呼吸不太畅快的感觉又爬上了他身躯。
意识到自己也开始产生幻觉，李牧下意识拔出了左轮手枪。
正当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再来一枪让自己清醒一点的时候，黑暗中又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一阵金属拖拽的声音。
李牧顿时握紧了手里的枪尽量让脑子清醒一些，警惕的看向远处。
片刻后在微弱的煤油灯下，一个浑身漆黑，身上套着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像是从煤窑里出来的男人从黑暗中现出身形。
他的双手被手铐牢牢的扣着，拖拽声就是从垂到地上的锁链发出来的。
仅仅看着那个男人李牧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浑身的肌肉紧绷。
这个男人比他碰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可怕、给他的压力都大。李牧感觉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过男人看起来并没有发现他，而是径直来到莱利身旁。
莱利同样发现了男人，他有些畏惧的后退几步，对着男人怒吼起来。
一阵阵无形的冲击波扫过四周，房间里的李牧都不由按住了太阳穴，脸色有些狰狞。
但那个男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一步上前单手掐着莱利脖子，把他拎起来，像是抓着一只聒噪的鸭子。嘴里发出一阵惊奇的声音，像找到了什么宝藏一样。
接着手掌一用力，片刻后莱利就因为供血不畅晕了过去。
看着男人拎着莱利兴奋的消失在黑暗中，仓库里的李牧缓缓吐出一口气，扶着门勉强站起来。
可他的心里没有丝毫喜色，因为他看见那些黑暗中的人影朝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