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弟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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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走后，包大夫再次走进厢房，他佝偻的背直起来，周身发出咔咔声，肌肉舒展开，竟然变化成一个精壮的汉子。
“我自幼生得一双顺风耳，你们的话，我都听到。”
“世道便是如此，你已经是个废人，没有被怜悯的价值。”
听到这声音，易英武惊恐起来：
“你是谁？”
包大夫呵呵一笑：
“我自然是救你命的人。”
“我听到你的恐惧，很好，心死之人不会恐惧。”
易英武看不到，但他听得出，包大夫的声音和先前根本就是两个人。
“行走妖魔海上，谁没有一点秘密，我这变化之术，不过雕虫小技。”
“话不多说，我且问你，你今后打算如何？”
“他给留下的银两，我会照顾你到能够行走自如，但出了这门，我便不管你死活。”
易英武沉默下去，人生遭遇如此大的变故，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如何走。
一个残废之人，要怎么在这妖魔海上活下去？
“前辈，我不知道……可我还不想死，也不想当个废人过完下辈子。”
包云雷嗯了一声，似是肯定。
“好，那我便给你划条路子。”
“十年，只要你给我卖命十年，我医好你的双眼、再造你的经脉，保你余生荣华富贵。”
易英武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价值，但他却明白，陆远所说的安稳日子，自己不想过。
自己想要成为强者，成为如先祖一般的镇海武者，为此自己必须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
尹武平找到自己时，自己没有犹豫，这一次也一样。
“前辈，我这条命您随意差使，今后您便是我的再生父母。”
“哪怕十年结束，若您没有儿子，我给您养老。”
……
虎鲸号的甲板上，有一座楼，在船舶术语中，唤作船楼，又因为占地长度超过船身三分之一，又叫长桥楼。
长桥楼内可住人，或者说，这是船上最舒适的住所，只有最位高权重的几人居住其中。
据说一些大船的船楼可有五到七层，但虎鲸号的船楼仅有三层。
船医叶剑红住在第二层，整个第二层都归她所有，包括炼器、熬药、诊疗和下属的休息室，俨然一个小王国。
修行之路从不坦荡，飘在妖魔海上，伤病更是无法避免，船上谁都能杀人，但只有船医能救人，这也让船医在船上有了超然的地位。
长桥楼二层的炼丹房内，楚沁半跪在地上，向着一袭红衣的高挑女子汇报采买经过。
“陆远，谁？”
听完汇报，叶剑红停下手里正在调配的炼丹原料，回头询问。
楚沁低着头诚实回答：
“是船上的杂工，我还是杂工时，与他一同出海，遭到长矛海兽袭击，他活捉长矛海兽，将其带回船上。”
“水手长替他搭桥，如今是尹武平的弟子。”
“他是个可靠的人，弟子便带他一同下船去采买。”
叶剑红听完，眉头一皱：
“一个杂工，生擒长矛海兽倒还能说是运气，懂得辨认那么多药材，可就古怪了。”
“山中猎户……呵呵，这借口也就骗骗你还行。”
说到这里，楚沁有些紧张，正准备为陆远说话，却听到叶剑红的话锋又一转：
“别紧张，既是尹武平的人，考察人品便不是我的职责。”
“你爱和谁交际是你的自由，我又不是你妈，不管这些。”
“不过他为我省下一笔银子，还带回上等的药材，是份情义，倒是你……”
听到叶剑红停顿，楚沁立马接上话：
“若我一人，今天定然只能带回些下等药材，弟子无能，当下回去，便抄录《南海药师百病全消真经》，反省自己。”
叶剑红呵呵一笑：
“那玩意又臭又长，倒也不必。”
“你还年轻，这个亏吃了，也好给你长长记性，反而倒是当下被那小子挡去一劫，没得教训，对将来未必就是好事。”
“那银两，于我无用，你与他分了吧，只是为师有句话，你得记在心上。”
听到叶剑红不打算实质性的惩罚自己，楚沁心里一喜，立刻回答：
“师傅请讲，徒儿必定牢记在心。”
叶剑红接下来，语气便严肃起来：
“这船太小，你正值芳心萌动的年纪，见不到几个人，便容易将其中一个顺眼的当成心头好。”
楚沁听到这话，心神有些荡漾，却又听叶剑红继续说道：
“可你才见过几个男人？何为优秀，何为天骄，你一概不知，当下错付真情，余生便尽是悔恨。”
“退一万步，他真是天骄，他日功成名就，第一件事便是弃了你这乡野村妇。”
“当年没有人对为师说这些，如今心魔深种，修为难进，恐怕只能在这船上了却残生，为师不希望你重走老路。”
“陆远，此人可投资，不可付真心。”
楚沁点头：
“弟子谨记。”
……
“陆远，咱们发财啦！”
陆远回到船上没一会儿，有就有人来传话，说楚沁在甲板上等他，上了甲板，楚沁便高兴的跑过来，递过银票。
在陆远的懵逼中，楚沁将叶剑红的话说给他听，不过隐瞒了叶剑红对她的提醒。
“你师傅人还怪好的嘞。”
陆远惊叹一声，让楚沁得意起来：
“当然，连我这样卖身为奴的姑娘都愿意培养，她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
随后，她又关心起陆远：
“你之后没受伤吧？”
陆远展开双臂，让她放心：
“没事，还赚了四十两银子。”
楚沁又问：“见到易英武了？”
陆远点头，省略一些过程，将易英武的结局告诉了她，引得一阵唏嘘。
“他不该去的。”
陆远耸耸肩：“他没得选，如果尹武平找我，我也没得选。”
身为杂工，身不由己。
楚沁点了点头，又问：
“四肢完好，不日就能恢复行动，还脱离和黄家的卖身契，倒也算因祸得福。”
“只是没了眼睛，往后定然有段困难日子啊。”
陆远嗯了一声：
“我帮不上多少，今后的路如何走，靠他自己。”
“接下来我们的路，未必就比他好走，刚回来时我听说，接下来虎鲸号要前往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