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掌柜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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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样药材，质量都是顶呱呱的好，零给抹了，一共收您一百两银子，银票、元宝、碎银块子和银锞子，您任选一样。”
楚沁掏出银票就要结账，却被陆远抬手拦住。
他走上前，解开一枚袋子，里面的粉末呈现为褐色，但微微泛白。
他捻起一些问道：
“小二，你们这药材，真是好货？”
在陆远眼中，眼前的药材的真面目，悉数被七海图录揭开：
“万灵铁粉（不纯）、圣华草（受潮变质）、泪珠沙（以次充好）、旱金竹（生菌）……”
十八味药材，近一半是以次充好。
店里还有其它客人，听到陆远这话，各个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小厮听到这话，心底也是一惊。
他在这里干了五六年，早就已经养出一套识人的本领，陆远是楚沁的跟班，看年龄和穿着，毫无疑问是个杂工。
一个杂工，能有什么见识？
况且自己拿的这些药材，至多是有些变质和掺杂，远没到不能用的地步，与好品质的药材，外观上只有细微的差别。
小厮稍微一想，觉得可能是诈术，对方看不出，只是装模作样的江湖伎俩。
打定主意，他脸一沉，冷声问道：
“看你装扮，是船上杂工？”
陆远反问：“我是不是杂工，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厮嘿嘿一笑，趾高气扬的骂道：
“一毛钱的见识都没有，买货先装模作样一番，给自家主子撑排场，你这样的杂工，我见得多了。”
“无非就是想配上个以次充好的商家，唬他个心虚，占些便宜，哼，奴才的伎俩。”
“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我刘氏药铺真材实料，远近闻名，不怕你吓！”
这话一出，不少顾客都被折服，千舟城鱼龙混杂，有不诚信的商家，自然也有耍花招的客人，一时间似乎是小厮占了道理。
陆远没想到对方这么硬气，一旁的楚沁见状，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上前就要付款，却又被拦下。
“你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买了次品，会被责难，当下放心交给我。”
陆远小声和楚沁交代几句，楚沁点了点头，却不知道陆远要做什么。
随后，她看到陆远接着将手上的粉末给周围众人瞧了一圈，扯开嗓子高声问道：
“这是万灵铁粉，纯度高的好货为纯褐色，各位来买药，定然有买过这个的，我说的对不对？”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顾客稍微想了想，很快就有人站出来问：
“你说的不错，你手上是样品，看起来并无问题。”
陆远点点头，又抓起一大把，让对面看的更清楚些，后者仔细瞧了瞧，这才瞧出问题。
“微微发白，万灵铁粉不该这样。”
陆远点头，说了一声：“对！”
“这是提炼工艺不到家，产生的次品。”
说到这里，另一名顾客后知后觉：
“我先前在另一家，也买到这种情况的万灵铁粉，用作药剂总是出问题，白费了我好多材料。”
“竟然是次品！”
这时候，前台的喧闹吸引了一位后院的长衫中年人，他来到前天时，陆远又拿起一味材料。
这材料如泛黄的竹片，陆远指着末端切面，上面有几个黑点。
“旱金竹，通体浅黄，这黑点又从何而来？”
这次，陆远只是发问，有顾客给出解释：
“保存不当，受潮生菌！”
“表面一个黑点，内里可能已经坏透！”
千舟城建在水上，巨木阵法可以阻挡风浪，却不可能隔绝湿气，药材保存不当，必然受潮。
而这样的货，自然是不该拿出来卖的。
眼看陆远又拿起一样药材，穿长衫的中年人大叫一声：“够了！”
众人被这洪亮的声音吸引过来，店里小厮看到中年人，如同看到救星，开口便叫道：
“掌柜的，这人是来闹事的啊！”
陆远见掌柜的出来，也不害怕，直白的问：
“掌柜的，我是不是闹事的，周围大哥大姐的亲眼瞧着，您给个说法？”
药铺掌柜看了看左右，点了点头。
“店里小厮仗着我的招牌，欺负不懂行的客人，是我缺了管教。”
“这位小兄弟，刘某这就给你说法。”
说罢，刘金铭提气出掌，一掌将小厮拍飞十几丈，飞出店门外。
“此人，我药铺永不录用。”
说罢，他看向柜台员工：
“这位客人要的东西，还不快去拿？”
柜台员工看到飞出门外，没了影子，不知死活的小厮，吓得立刻打开身后货架，重新备好药材。
陆远这次检查一番后，得出结论：
“都是上等好货，有劳掌柜了。”
有了陆远的肯定，楚沁这才放心的递上银票，却被刘金铭推回去。
“闹出这样大的笑话，我哪里还有脸收你的银票。”
“这些药材，权当我刘某人赔礼道歉，今后有需要再来，定然有上等的好货。”
刘金铭说完，看向刚刚和小厮勾结的员工，冷声道：
“与那小厮勾结，今天留你一口饭吃，但不要以为没事了。”
“这些药材的价值，便从你的工钱里扣。”
员工听了，险些当场晕过去，这些药材钱，他得不吃不喝三四年。
出了药铺，楚沁手放在左胸下方，银票就放在那里，足足一百两，忽然就成她的了。
这一百两交还给师傅，可以博得一份赞赏，但这份功劳与自己无关，全仰仗陆远。
“陆远，刚刚多亏了你。”
“你居然还懂药材。”
陆远拎着药材，随口答道：
“我之前不说了吗，我家里是猎户，也不能光靠抓鱼吃饭，我三岁就跟着上山学辨认山货，积年累月，一些药材也就认识了。”
“不过懂得不多，档次高些，就两眼抓瞎了。”
“也不用谢我，我能洗个澡，有这身衣服，都多亏了你。”
“整天臭烘烘的我也不想啊，你不知道原来那身衣服，不止臭烘烘，还黏黏的，要不是船上不准裸奔，我早扔海里喂鱼了。”
听到陆远的话，楚沁不自觉的笑了，她想了想，做出一个决定。
“陆远，咱们再去一趟丹药铺。”
“啊，你师傅还要丹药？”
“不。”
楚沁转过身，拍了拍藏着银票的位置：
“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