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不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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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逾白将视线锁落在晏迟的眼神上,晏迟的眸子微垂,根本没看林澜一眼。
女人将清单递给晏迟。
“晏所长这些古玩我不太懂,我怕不小心磕碰坏了,就不进去了。”
晏迟接过后,点了点头。
他垂眸看向清单的间隙,用余光瞥着陆逾白,没想到正对上了他的视线。
陆逾白的脸瞬间一烫,像是被窥探了心思似的立马垂下脑袋。
晏迟的眼中的慌张一闪而过,他咳嗽一声后立即冷冷道:“林澜,麻烦你打电话给博物院的人,让他们派人来取货后就回去吧。”
林澜愣了一会,瞳孔中透着一丝不可置信。
他欲言又止:“可老师说……”
晏迟幽芒带刺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把揉着寒光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林澜骇然一抖,又道:“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要鉴定到什么时候?我留下帮你吧。”
晏迟没理他,只是冷漠的从西装口袋中取出橡胶手套,递了一副给陆逾白。
他命令道:“你陪我一起。”
陆逾白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晏迟看向女人补充道:“麻烦拿一下纸笔。”
很快女人拿来了纸笔,在他的眼神下递给了陆逾白。
陆逾白没戴手套,也没接纸笔。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晏迟前段时间和他说损坏文物要踩缝纫机的事……
他不想踩缝纫机。
他才28,刚结婚……
一旁的林澜冷眼看着陆逾白,眼底露出轻蔑之色。
“晏迟,鉴定文物的工作量很大,陆逾白他是个外行,万一把东西磕了碰了……”
晏迟:“我会负责。”
他抢断了林澜的话。
其实林澜说的在理。
对于文物林澜比陆逾白要专业许多,他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也曾是研究所一员,调离江城后也一直都在从事文物修复工作。
他在瓷瓶和字画上的研究,绝对不是陆逾白能比拟的。
陆逾白在里面不仅没有一点作用,还会碍事。
在林澜质疑的眼神中,晏迟将纸笔往陆逾白怀中塞,“你站在旁边跟着记录就可以了。”
陆逾白这才松了口气,立马抓好纸笔,乖巧点头跟上了晏迟的步子。
藏楼一楼堆放的是杂物,二楼才是物品。
上楼前,晏迟冷漠的回身一瞥。
“我不喜欢工作的时候旁边有人,等我清点完再上来。”
他这话,很显然是对着林澜说的。
林澜哑口,僵着脸去打电话了。
一旁的陆逾白:……
我不是人吗???
被冒犯到了。
二人上楼走过玄关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博古柜,复古式的装修很典雅,书香味很重,历史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逾白惊的合不拢嘴,只能用震撼二字来形容。
他跟着晏迟刚进去,就看见了那个与陆博前段时间成对的瓷瓶。
晏迟打开灯,从这个瓷瓶开始鉴定。
奇怪的是,晏迟看了一分钟不到,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他眉头紧锁的盯着面前的方瓶。
“你看看藏品单上有这个瓷器吗?”
晏迟道。
陆逾白看文件多了,一目十行,他找了好几遍都没看见,十分肯定的答道:“没有。”
见晏迟不说话,他狐疑道:“这个东西?怎么了吗?”
晏迟默言,脱了外套挂在一边。
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娴熟的解开袖扣,撸起衣袖。
乳白色的橡胶手套下,他的动作看起来圣洁又禁欲。
晏迟的脸上明显有些诧异,他弯腰端起方瓶放在窗边的桌子上,在自然光下,仔细端详了一番。
他扶着瓷瓶看瓶底时,胳膊上结实健硕的肌肉线条很好看,手背上的青色纹也十分性感。
晏迟的侧颜很好看,轮廓分明,清冷中又透着几分冷厉,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冷感。
陆逾白看的出神时,晏迟忽然轻啧了一声。
“这个是假的。”
“瓶子的材质不对,制作手法也很劣质,瓶底的印更是一眼假。”
他将方瓶端到了一个角落放下。
陆逾白回神跟了上去,他困惑的追问道:“这个假的很明显吗?我的意思是,需要很高的鉴别能力吗?”
晏迟摇头,“这个瓷瓶连高仿都算不上。”
陆逾白眼神逐渐疑惑。
这种一眼假的东西,杨老先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何况这张捐赠清单上并没有这个瓷瓶,很显然杨舒是知情的。
可他既然知道,又何必因为这么一个假的瓷瓶而毁了自己的一世清誉?
陆逾白实在是想不通。
杨舒家里这么多的藏品,又是玩古玩的,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因为自己手中的瓷器是假的,就污蔑他的真品。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晏迟和他是一个看法。
在清点完藏品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陆逾白虽然不懂这些,但他的记性很好,晏迟说历史年份、来历和名字时,他一遍就记住了。
还记得很清楚,甚至还能将鉴定报告与文物对上号。
加上晏迟的专业程度与默契,二人效率极高。
忙完后,陆逾白有些累了,他将笔记本放在桌上,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桌子上,闲暇着环顾四周。
他忽然注意到了白色的素壁上挂着一幅画,画的内容是:他面前的桌子到窗外的景色。
画里下着绵薄的细雨,惬意安详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指着画看向正在脱手套的晏迟,“这种画你会画吗?”
晏迟:“嗯,会一点。”
“那你能画一幅送我吗?”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晏迟点了点头。
陆逾白笑着起身,他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准备走到时候,忽然摸到了桌角上的黏腻感。
“这里怎么黏黏的……”
陆逾白有些不解。
晏迟闻声过来摸了摸,发现只有毛笔筒旁的位置有些黏。
他顺着笔筒看向桌子上的被镇尺压着的纸上,第一张的纸页上落了一点殷红。
他抬眸看向陆逾白刚才指的那幅画,来回比对,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画里的纸上并没有这抹殷红。
他取出纸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糖味。
他将纸折好,放进了口袋中。
陆逾白一脸狐疑的盯着他,“这上面有什么吗?”
晏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