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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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辰温和笑道：“看来镇国公主在突厥生活得很好，想必公主知道了定会高兴。”
突厥民风开放，就算是皇室也没什么架子，徐慕灵平日里和阿史那在众人面前闹惯了，一时忘了现在面前的人不是跟着阿史那打仗的那群兄弟，而是表姐的丈夫。
徐慕灵轻咳一声，示意阿史那别闹。
她端正坐好，知道宋瑾辰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言简意赅道：“世子的伤偏离心脉，只是看着可怖，并无大碍，只是您从悬崖上掉下来，虽然有树木缓冲，可到底受到了冲撞，恐怕得再躺些时日。”
“至于京中……”
徐慕灵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见宋瑾辰紧张的双眼，她还是没有隐瞒，尽数告知。
“您的死讯传至京中，国公府本来为您设了灵堂，皇上也打算以皇子之礼为您下葬，只是……”
“只是什么！”
“表姐她不承认你的死讯……身着红衣，掀翻了灵堂控制了整个国公府。”
“她说，找不到尸首，宋瑾辰就必须以活人的身份留在这个世上！”
宋瑾辰挣扎着起身，却无数次的跌落回去，阿史那怕他挣开伤口，用力按着他，却被宋瑾辰拼尽全力揪住。
“她……她是大靖公主，是天之骄女，不应该因为我受到旁人的谴责奚落，不该因我遭受风言风语！”
宋瑾辰红了眼，他宁愿戚灼当他已经死了，他宁愿等他回去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牌位。
他不敢想，京中那些人会怎么看待戚灼，天下人会怎么看待戚灼。
骄矜自傲，雍容华贵的公主，怎么能因为一个死人疯魔？
他不敢想，国公府中的人会怎么看待戚灼。
齐长风敢对他下手，自然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除了戚灼，没有人会认为他活着，没有人会站在戚灼那边。
“世子！世子你冷静一点！”
徐慕灵急迫安抚道：“皇姐她不会在意旁人会如何看她，皇姐那么骄傲，她不放在心里的人，哪怕说破天去皇姐也不会在意！”
“当务之急，是养好你的身子，才能早日回京。”
见宋瑾辰逐渐平静下来，徐慕灵才一一解释道。
“我本想私下里见你一次，好让宣平侯府和皇姐安心，谁料赶到幽州城时，你已经离开。”
她和阿史那顺着官道往南走，却看到一地死人，二人当即觉得蹊跷，带着淑女顺着马蹄印跟上。
“后来我们看到一具倒在路边的女尸，旁边还有一匹战马和一摊血迹，怀疑你出了事，于是让淑女嗅了嗅血迹，总算及时救下了你。”
阿史那紧接着道：“看你从背后贯穿的伤口，我怀疑你身边有叛徒，因此那群人来山下找你时，我怕打草惊蛇，便没有告诉你还活着的消息。”
他们二人独自前来幽州，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因此阿史那只能先将宋瑾辰安排好，然后彻夜赶回边境，让人往京中传递消息。
“这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时间，因此今日才接到京中的消息。”
徐慕灵看着已经恢复了往常那副镇定样子的宋瑾辰，确保道：“世子不必担忧，若是我没猜错，世子还活着的消息现在已经传到了京中，只要表姐知道你平安，再多的风言风语都不会伤她一分一毫。”
京中，卫国公府
戚灼身穿正红色牡丹大袖宫装，头上戴着七尾凤钗，展翅高飞的凤凰口中衔着一串珍珠流苏，光彩夺目，华贵映人。
两个孩子如今已经学会了翻身，一不留神就会翻到摇床的最边缘，伺候的丫鬟奶娘的人瞧见时心都要飞出来了，这两个孩子还嘿嘿笑着。
戚灼坐在床边轻轻逗弄着贴在一起的两个孩子，许是知道母亲这段时间异常疲惫，两个孩子很少哭泣，饿了困了只会哼哼几声，夜里也很少醒过来。
“璋儿很喜欢妹妹？怎么每次都扒着妹妹不松手？”
戚灼看见璋儿的“恶霸“行为轻声调笑。
这胖小子每次都要抓着妹妹的手，有时候甚至往嘴里塞，被戚灼制止后也是咯咯地笑着，一脸无辜的样子，还不允许别人把他俩分开。
与璋儿相比，妹妹就要沉稳的多，除了吃饭睡觉，无论别人干什么都很难引起她的注意，除了母亲和哥哥，其他的人一点反应都不给。
“公主！”
青荀打破了室内的脉脉温情，突然闯了进来。
戚灼抬起眼眸，看向这个脸上说不出是怒还是哀的侍女，缓声道：“这是怎么了？仁寿堂里又作妖了？”
青荀摇摇头，踌躇不决，不知该如何说起。
戚灼低下头，轻轻拍着摇床里的两个孩子，风轻云淡道：”说罢，如今还有什么是好在意的。”
“可……可国公府门口那人，说，”
“——说她怀了世子的孩子！”
戚灼的手顿在半空，似是惊讶又似是无措，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怀了谁的孩子？”
青荀嘭地跪下，“门外那女子，长相与公主有几分相似，说机缘巧合下，与世子……后来才发现怀了身孕，如今外边来了好多人，都对着国公府指指点点，说——”
“不必说了。”
戚灼不会相信这种事，宋瑾辰永远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不论如何，她都不会相信。
“不必在意，直接让亲卫送去顺天府。”
“公主不可！”
世子是什么样的人，青荀自然知道，她也不信世子会做出这种事，可如今那些人就是仗着世子死无对证，才敢如此设计公主。
“公主此举，明显是落了那些人的圈套，他们会说——”
“本宫管他们说什么！让所有人都滚！”
戚灼眼中全无温情，“说本宫的还少吗？”
自她在灵堂做出那些举动后，就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旁人说什么，与她何干？
“可，可是——”
“公主！公主！”
青兰着急忙慌地跑进来，高高扬起手中的信。
“八百里加急，突厥镇国天玉公主密信，永宁公主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