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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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扬州城待了小半个月，与孙家几个表兄谈天说地，与嫣然玩笑嬉戏，与外祖父谈论诗书，又或是乔装上街与扬州城芸芸众生一样，隐在红尘之中。
待戚灼回神，已经到了要离府的日子。
羡仙居又再次吵吵闹闹人来人往，戚灼牵着嫣然离开宋瑾辰的视线，悄声道：“嫣然乖，帮表嫂一个忙好不好？”
嫣然十分喜欢这个漂亮嫂嫂，闻言有些开心，“帮！帮嫂嫂！”
戚灼笑了笑，悄声告诉嫣然让她缠着宋瑾辰去玩，自己有个惊喜要准备。
嫣然喜欢惊喜，知道在这之前要保密，欢快的点点头跑去缠着宋瑾辰。
戚灼见嫣然离开失了笑容，转身向外祖父的善水居走去。
孙鹤见戚灼孤身前来笑道：“怎么，还有秘密瞒着辰哥儿不成？”
他见戚灼神情认真，当下收起那副老顽童的做派，正色道：“出什么事了？”
戚灼没有迂回，开门见山道：“当年世子落水一事，外祖父知道多少。”
孙鹤没想到戚灼是为了这桩陈年旧事而来，当年之事他也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却始终没找到证据。
“当年卫国公在外打仗，刚走不到两月苏氏就诊出了两月的身孕，她入府不到三年怀了两胎，老太君十分高兴，对她和宋瑾安更加看重，辰哥儿的下人或许因此松懈，让他一个人跑到湖边掉了下去。”
这么些年，恩孝两重压在宋瑾辰身上，孙鹤也不想自己的外孙儿受到如此大的压力，可那条人命做不得假，苏氏这些年的身子也做不得假。
戚灼摇头，坚定道：“我不信苏氏会有如此舍己为人的举动。”
“可虎毒尚且不食子，她不至于拿自己的孩子朝辰哥儿下手。”
孙鹤知道卫国公府老太君的脾性，若是苏氏再生下一个男胎，那老太婆怕是要把苏氏捧起来了。
“可若是那孩子不是国公的亲子呢！”戚灼想到刚刚孙鹤所说苏氏恰好两月的身孕，当真如此巧合吗！
“你说什么？”
孙鹤有些不敢置信，可这怎么可能？苏氏怎么会放着卫国公去找别的男子。
戚灼递过来一卷纸条，解释道：“实不相瞒，我早已对此事有些怀疑，派了人去查承阳伯府与苏氏，今日一早接到消息……”
孙鹤看着纸上所写，喃喃道：“苏氏……不是承阳伯府的人？卫国公出征后，承阳伯频繁出入芙蓉堂——”
“信上说不清楚，一切事宜还要等我回京后查看，”戚灼神色淡然，眼中有丝狠意：“宋瑾辰给他们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他们也该还回来了。”
戚灼销毁纸条，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毕竟是小辈，若是一朝事发，母后与父皇不便出面，还要外祖父替我们主持公道。”
孙鹤吐出一口郁气，这么些年总算畅快一次，“你放心去做，他们欠辰哥儿的，我必然会让他们讨回来。”
他没看见宋瑾辰的身影，问道：“你还没告诉他？”
戚灼摇摇头，解释道：“我想找出证据再告诉他，否则只会徒增他的压力。”
孙鹤捋着胡子，畅快笑道：“那卫国公府的老太君，这么多年可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戚灼淡笑不语，怕时间长了惹宋瑾辰怀疑，随即起身告别。
走时的车队比来时又多了不少马车，外祖父并舅舅舅母几个表哥，还有嫣然，都送了他们不少东西，在加上戚灼和宋瑾辰在扬州城见什么都稀奇，来来回回添了不少东西。
扬州知府携齐长风送至扬州城外，戚灼没有出面，宋瑾辰跨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的瞧着齐长风。
“诸位大人不必相送，在此停下即可。”
一行人作揖道：“臣等恭送公主——”
齐长风微微抬头，瞧向前方的公主銮驾，眼中似有千丝万缕，宋瑾辰见他这副柔情万分的样子嗤笑一声，心中暗道：夭夭又看不见，他做这副能酸掉牙给谁看。
“驾——”
车队缓缓前行，逐渐看不清身影，齐长风敛下万千思绪，只道一声：
戚灼，来日方长——
去时路上尚且有些青色，待回京城，已是寒冬。
从扬州至京城越来越靠北，气候自然也越来越冷，马车四周都用厚厚的帷幕挡着，戚灼穿着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的对襟小袄，领边围了一圈毛绒绒的披肩，她整张脸都陷在其中，宋瑾辰见了只觉得像只慵懒的猫，心痒难耐地伸出手。
戚灼一到冬日里就倦了，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任由宋瑾辰动手动脚。
宋瑾辰见状索性把戚灼抱在怀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现下刚刚进了腊月，冬日里行走的慢，咱们预计中下旬就回赶到京城，再休息几人就要过年了。”
戚灼想到去年今日，她还在长乐宫里被母后逼迫着选驸马，不过才一年，便成了现下这副光景。
“今年年节，我已经不能陪父皇母后守岁，许久没听过宫宴上来来往往的暗箭讥讽，还当真是有些不习惯。”
“有我陪着你，公主怎么还想着别人？”宋瑾辰抱着戚灼倚在榻上，没忍住捏了捏她衣服上的毛球。
戚灼不知多少次打掉宋瑾辰的手，慵懒道：“少贫嘴，我没有那么忧愁善感，不过想到这事提了一句。”
她掀起帘子漏了一道缝隙，就被寒风吹得松开了手，见外面天气如此寒冷，戚灼担心道：“这些侍卫的冬衣可都充足？仆婢小厮可以上车躲风，他们却只能在外面守着。”
“夭夭放心，父皇派来的金吾卫都是天子近臣，备受天恩粮饷充足，公主府上的亲卫更不必担心，总不会冻着咱们自己的人。”
宋瑾辰提到公主府，戚灼突然想起自从公主府建成，她只看过竣工的图纸，还从未进去过，当即有了心思，提议道：“待咱们回京，找个时机在公主府住上一段时间，父皇为我修建的府邸总不能白白浪费在那。”
“好啊，左右在国公府待着也是嘈杂，”宋瑾辰说着，又想起溪风递来的信件和戚灼交谈着他们不在时国公府的变动。
“听说安哥儿媳妇生了，是个男孩。”
戚灼闻言哂笑道：“那倒是要恭喜她们得偿所愿了，估摸着祖母必定十分高兴。”
宋瑾辰点点头，又道：“安哥儿前几日已经去了承阳伯府商量好了苏婕的事宜，现在估计已经纳进府里。”
三个女人一台戏，赵纤云性子泼辣，又有嫡子傍身，自然不会让苏婕好过，苏婕又是苏氏的亲侄女儿——不、还不一定是亲侄女儿呢，现在这场面倒不知道苏氏帮衬谁。
戚灼闭上眼，不知道回府后又会是如何杂乱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