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大战来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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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军，左军的改革，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自从刘黑刀以及八个好兄弟被杀后，躲在暗处的黑手们收敛了很多，而接下来，他们就遭到了疯狂的反扑。一笔笔旧账被翻了出来，大多数因为时间太久，压根就找不到证据，但军法队的军官们却不管这些，隔三差五将涉事的将领们叫到军法队，问话。时间久了，受不了折磨的将领们，或是调离，或是甩手不干了。

将士们见识到了袁秀的手段，既怕又恨，恶念在酝酿着，却迟迟没有迎来更大的爆发。原因有二点，第一，至今刘黑刀与八个好兄弟的项上人头，还挂在辕门，警告所有人。第二，七天前，发生的一件事，让许多人的心里对深恶痛绝的新军法，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七天前，袁秀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了以百为单位的座谈会，正听着士兵们踊跃发言，说最近的学习感想时，一个士兵走了进来，对着袁秀跪下，磕头不停。袁秀惊讶，命人将他扶起来，问后，才知道了原因。

这个士兵家里的独子生了重病，需要花很多钱，可他一个穷苦人，上哪里弄那么多钱，心急火燎。这时，妻子前来探望，告诉士兵，儿子的病治好了。是袁将军听说后，自掏腰包，请了大夫。

士兵感恩戴德，发誓愿意用性命报答袁将军。袁秀将他扶起来，告诉他，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是我的兄弟，照顾你的家人，应该的。弄清楚事情原因的将士们，心里对这位主将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恰在此时，被袁秀新提拔上来的百夫长，是没有背景，根基的老兵，一直对袁秀的提拔，心存感激，见此，朗声说道“各位弟兄，今天是座谈会，我就谈谈我的心里话。我知道，在左军有许多人是恨将军的新军法，不少兄弟被板子打，皮鞭抽，叠被子不整齐，挨罚，上课不认真听讲，挨罚，不按时洗澡，挨罚。大家都怨声载道。可你们想过没有，袁将军真的把咱们当人看，他所作的一切，都是让咱们这些普通的兵，有希望建功立业。让咱们识字，学习，发言，等等，就是重视咱们。

我之前在别的军混过，能把士兵们当人看的将军，太少了。能真正把士兵们当成金子看的，除了大将军外，就只有袁将军。你们睁眼看看，袁将军提拔上来的军官，哪一个不是凭着军功，克扣军粮，贪污军需物资，在别的军，很正常，可咱们左军有吗？袁将军不贪污，不受贿，有功劳大家平分，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将军。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袁将军，但是我这辈子跟定将军了。只有跟着将军，咱们这些穷苦人才有过上好日子的那天。”

老兵的话，不代表所有人的心声，但他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深深的触动在场的人。人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袁秀的清廉，同甘共苦，尊重爱护士兵，有目共睹。相比之下，一些死板的规定，看起来就不令人厌恶了。

渐渐的，一些士兵们感受到了新军法的好处，主动配合，并且去说服更多人的加入。随着加入的人数越来越多，左军呈现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精神面貌。士兵们爱发言，爱学习，互相帮助，并且发明创造了许多新式的武器，虽然经过试验后，威力增加不多，但这是一个好的发展趋势。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在一个多月前的战斗中，失去了伍长的四个普通士兵，利用地形，设置陷阱，用了疑兵之计，在自身毫发无损的情况下，杀敌十三人，并将三百多敌军吸引在山中，为大部队围剿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事后，在红袍军为此召开的表彰大会上，四个士兵踊跃发言，所有人惊奇的发现，这四人有着不逊于百夫长的领导能力，左军的普通士兵具有这么高的军事素质，令人震惊，瞠目结舌。

直到此时，红袍军的将领们，才知道了袁秀新法练兵的良苦用心，秦安国心里佩服袁秀的功绩，自愧不如。这半年时间，一直的鼎力支持，换来了一支新军的崭露头角，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翌日，傍晚，秦安国单独请了袁秀，卫霁云作陪，在庆丰楼，月圆厅内，把酒言欢。

秦安国以茶代酒，敬了袁秀，说道“这第一杯酒，老夫敬文权，你的新法练兵，能将士兵们的战力提高到令人吃惊的地步，你用心了。将来红袍军必定名扬天下。灭古阳的心愿，看见了曙光。老夫谢你了。”

“不可，大将军，您是长辈，又是我的上级，没有您敬酒的道理，属下愧不敢当。”袁秀急忙起身，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咱们今日，不分上下级，只是三个战友之间的对话。用不着上下尊卑，那些规矩。这第二杯酒，老夫还敬你，我的亲戚们丰衣足食，全靠你，你和他们合伙开的店铺，粮铺，金银首饰店，等等，都拿小头。老夫见他们日子过得滋润，心里也高兴。”秦安国再次以茶代酒。

“大将军，您看您，您这样，属下可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有大将军的鼎力支持，我早就被罢官了。很多明枪暗箭都是您帮着挡住的，此恩此德，如同再生父母。属下定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袁秀含泪说道，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你们两个，都以茶代酒，这酒喝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这个酒神没有用武之地，让我作陪，就是看你们互相吹捧对方，还不如去看戏。”卫霁云开玩笑说道。

袁秀与秦安国都笑了，两人落座后，秦安国感慨道“时间过的飞快，文权加入红袍军，快一年时间了，给左军就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有一事，我觉得文权也该考虑考虑了。”

袁秀诧异，一旁的卫霁云笑道“自然是你的人生大事，今年十九岁了吧，娶妻生子是摆在面前的头等大事。你学学我，你嫂子都怀有七个多月的身孕，大夫说，是儿子。我觉得女儿也不错。不过，如果是女儿，我可舍不得让她吃苦练武，学习骑马射箭，要是儿子，从小就披上盔甲，稍大一点，上阵杀敌。”

秦安国笑道“你舍得，阔月丝能同意？”

“她，自然是听我的，在说了河莫族的男儿，从小就要求先会骑羊，在骑马，然后学习射箭，刀术，十一二岁就要上战场。”卫霁云说道。

“如果咱们这辈子把仗都打完了，咱们的下一代就不用打仗了。”袁秀感慨说道。

秦安国，卫霁云沉默了，两人身为百战余生的武将，更清楚战场的惨烈，就算武艺高强又如何，战场上，刀剑不长眼，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到最后。

“文权，我发现你这个转移话题的本事见长，向路队长学的。文权，你说你，找了一个比自己强的夫人，这将来家里谁说的算。路队长，比你武功高，能喝酒，那是酒神般的传奇人物，酒桌上的话，说的天花乱坠，让人不知不觉中了圈套，一杯杯，喝的哇哇大吐。而且，脑子好使，能掐会算。找个黄道吉日，把事办了吧。还是你们已经”卫霁云说到这里，笑容有点邪气。

“没有”袁秀断然否决。

“撒谎，我要验明正身，来人，把袁将军的裤子扒了。”卫霁云喊道。

秦安国被逗笑了，袁秀也是笑着摇头。

“文权，你和路姑娘，情投意合，大家都看的出来，之前，你们每天忙于军务，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婚姻大事，耽误了。现在，新法练兵已经被将士们接受，也不用那么拼命了，该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了。这样吧，老夫给你们做媒，选个黄道吉日。文权，意下如何？”秦安国问道。

“这个，不知道小雅心里是怎么想的？”袁秀神情激动，神色中带着耀目的光彩。

“咱们堂堂的袁将军，原来是个傻子，人家要不是看上你，会陪你在左军这么长时间，每天任劳任怨，担惊受怕。你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好事的猪，这辈子投胎做人。”卫霁云说完，自己先被逗乐了。

“文权，婚姻大事，不必扭扭捏捏。此事，交给老夫吧。菜快凉了，吃菜。”秦安国看着袁秀的神色，知道了他的心里话，也想起自己战死的儿子，谈起男女之事，也是露出一点点害羞。心中升起了几分悲伤。

这时，门外响起了声音“大将军，紧急军情。”

三人听的，面色一变。

最近这段时间，探子来报，古阳国军队调动频繁，聚集到边境一带，虎视眈眈。

山隆关，消失了很久的战火烽烟，有重燃的迹象。

刀与血的战场，从地狱深处钻出来，吞噬生命。

喊杀与惨叫的声音，将在人们耳边回荡。

战争的钟声，在人们沉浸在幸福的美好时刻，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