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雷野喜雨论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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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斯汉部域，虎狼岩。
“质子，吃饭了。”雷煞轻敲门两声，便推门进入。却见质子勾易在屋内弄了个火盆正在烧纸，冒起的浓烟搞得满屋子都是。
雷煞放下餐盒，连忙打开所有的窗户，两脚便踩灭火盆，拔刀质问：“质子这是在干什么？”
“啊，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祭奠一下……我的一个兄弟。”勾易吓得赶紧跪地道歉。
原来，少年在押往汉华关的途中逃跑被处决的消息传回蒙斯汉城，勾易最近才偶然得知，以为少年已经死了。
“兄弟？我怎么没有耳闻近期有哪位钩吾少主过世了。”
“呃……是一个朋友。”
雷煞见勾易小心怯懦的样子，便收起刀：“质子想要祭奠朋友，光明正大的便是，不必如此藏着掖着。只要你谨守规矩，一切便相安无事。”
“是、是，我知道了。”
雷煞离了质子府，一路以孤狼刀法的招式把玩着手中的这对收魂刀回到幽兰谷。青梅亭边，孟喜雨和孟喜彪正在被姑姑孟兰盯着，摇头晃脑地背诵《山海药材全录》，一见雷煞回来了便撒欢跑来喊着“哥哥”。雷晓婵正在旁边舞剑，菓虹剑光泽明媚，气质亮丽，和晓婵的气质很是相配。
“哥哥，你好偏心！你怎么和晓婵姐姐去太华戎桥买了兵器，却不带我和喜施啊。”喜雨抓着雷煞的衣角，嘟着小嘴嚷嚷，晃得脖子上的金铃项链叮当作响。
“你俩啊，到现在连咱们医圣门入门的‘通络拳’都打不好，神君教的蒙斯汉白虎拳也学不会，还敢想着舞刀弄剑？”大师兄孟青竹苦笑道。
“大师兄说的是……”喜雨、喜施瞧着雷煞的一对收魂刀满脸羡慕，“可是，哥哥的双刀好酷啊。”
“你俩年纪还小。等过两年，我再带你们去。”
“不能再过两年。明年秋天可就是十年一届的天虞角斗了，我们虽然不能上场，但是出门手里也得有点像样的兵器不是？不可失了蒙斯汉少主的威风嘛。”
“好，那明年夏天就带你们去。”雷煞招架不住喜雨伶牙俐齿，只好答应了。
“你说的哦，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哥答应小铃铛的事儿，肯定会做到。”雷煞宠溺地摸了摸喜雨的头，目光又不自觉地偷偷看向晓婵。
雷晓婵收起剑看向雷煞：“雷煞哥哥，前几天我请你帮我找的金丝绣线，可找到了？”
“呃，还……还没。”雷煞吞吞吐吐。
“听说煞儿新得了收魂刀，晓婵也得了柄菓虹剑？”雷野爽朗的笑声传来，后面跟着低调的侍卫雷暴。
几个孩子给雷野见礼，晓婵过来挽住雷野的胳膊：“父王，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来看看你们的神兵。”雷野拿过收魂刀与菓虹剑来回观看，“菓虹剑名不虚传，配得上我女儿。这刀……煞儿，收魂刀戾气颇重，你要好生用之，日后不要妄造杀孽啊。”
“是，煞儿记住了。”
“父王，雷煞哥哥这么温柔，怎么会妄造杀孽呢。”晓婵立刻为雷煞说话。
雷野笑而不答，坐到青梅亭中。孟兰刚沏好一壶南边白玉川特产的绿螺茶。
“姑夫，明年我和喜施也要去买兵器，哥哥都答应我们啦。”喜雨拿过收魂刀来回瞧着。
“哦？那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兵器啊。”
“我想要……全山海最厉害的兵器！”
“哈哈，咱们小铃铛口气这么大啊。那你知道山海都有哪些厉害的兵器吗？”
“不知道……不过，姑夫你和父君的兵器总算得上是厉害的吧？”
“算。山海兵戈榜上，你们父君的蒙斯汉神钺排第四，我的狼王长钺排第七。”
“哦？那其他的都是什么？第一是什么？”
“第十是逍遥神颜翁少年时曾用过的君临剑，第九是鲜涂冉巴伍的摩羯钺，第八是苍澜湘沅战神的鲜山之弓。第六是丹穴部域军王花见寒的琵琶锏，第五是天山无闻的麒麟刀。”
“原来寒官用来跳舞的那个锏那么厉害啊。”
“第三是你们焱三伯的圣贤神剑，第二是老朗玛神巴音的一对双烛剑，第一嘛……”雷野呷了一口茶，“就是天虞部域神达辣圣贤的金脂烟杆。”
“在群英居那位长得像爷爷的大伯。”喜雨低头看向喜施腰间的豹头玉佩。
“不错。所以兵主相成，兵器厉害，和它的主子也有关系。”雷野那一只冰蓝色的眸中锐光闪烁，“太华戎桥，确实是全山海最有名的神兵市场，有许多厉害的兵器。不过要说最厉害的，恐怕并不在那里。”
“那在哪里？”
“自然是扎魃。”
“扎魃？”喜雨睁大眼睛。
“最厉害的兵器，就是既是兵器，又是法器。”
“法器？”
“嗯。每个法器都有特殊的力量，只待它的主子自行探索出来。比如以前东海的九七诛邪索，可惜如今已经下落不明。还有传说中‘创世神’熊祝的佩剑悬灵，现在恐怕已经失传。”
“那照这么说，能当兵器的法器，现在都没有了呗。”
“当然不是了。比如鬼面陆航的逍遥飞爪，如鬼神之手，可攀绝壁；萨高杨狰的通耳杖，可通千里敌情；兀卓颜的扎魃神机，有千变万化……”
“那……到底哪个最厉害嘛！”
“认主了的神兵都很厉害，没有认主的嘛……传说有一个上古法器最厉害，叫做‘鬼戏银枪’。几千年来未曾认主，相传只有能够拯救山海的大英雄才可以降服这支枪。”
“那这支枪在哪里呀？”
“在……”雷野嘿嘿一笑，“在传说里。”
“哎呦。说了半天，就是没有嘛。”喜雨撅起小嘴，“那我怎么样可以买到一个法器呢？”
“哈哈哈。天下法器皆出自扎魃，买不得，求不得，每一个法器都认得自己的主子，会主动跟随，任之驱遣。因此许多部域神族、贵氏族都会去试试运气，看看有没有法器会选中自己。”
“哇塞，听上去很神奇啊。”喜雨摇晃着雷煞的胳膊，“哥哥，咱们去扎魃玩儿吧！”
“不行。现在你可不能去啊！扎魃诡险，多少去寻宝的江湖侠客都把性命丢下了，当心你的小命。”雷野严肃说完又变了脸，宠溺地笑道，“呵呵，等你长大后如果能有打进天虞榜的本事，那就去扎魃试试看，看有没有法器会选中你。”
“那我可要好好习武了……”喜雨表面顺从受教，心底却已埋下蠢蠢欲动的种子。
“哼，你也知道你功夫烂的很啊。你看喜施都比你用功。”
“哎，姑夫，那有没有不是兵器的法器啊？”
“当然有了。扎魃的每个巫祝都有自己的法器，其他的嘛，像仰珖祭神殿的穹极方尊、往生灯、四海同游鼎，萨高玉教的清明玉，赤海渡灵法师的渡神锏，还有一些传说中的、极其厉害的权尊法器，比如极北月神岛的月神权杖，集日月光华，可毁天灭地……”
“好啦，聊这么多，还不如多督促孩子们习武练功。”孟兰端着两盘水果放到桌上，一盘是从钩吾珑芝娘娘那儿学来的福寿六果，一盘是喜施最爱吃的樱桃。“吃点水果，歇一会儿吧。喜施，快来。”
雷野那只名唤宝贝的肥腮鼠一见吃的便跳上了桌子，喜施吓得后退两步，手中还紧紧攥着腰间那枚姚乌达辣赠予的豹头玉佩，怕摔倒磕坏了。孟兰见状赶紧把那鼠赶走了。
“如果你们对法器、兵器感兴趣，可以看看萨高日光书社梓行的两本书，一本叫《山海法器榜》，一本叫《山海兵戈榜》，里面分别记载了山海所有的着名法器和兵器。”雷野边吃着水果边说道。
“还得看书啊……”喜雨最不喜欢看书，双手托腮皱起了眉头。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孟照骑着独角兽孟庄降落在青梅亭边，走了过来。
“父君！姑夫在给我们讲法器和兵器呢。”
“哦？那你姑夫有没有说起你娘亲的兵器啊。”
“怎么，娘亲也有兵器吗？”
“呵呵，在我看来啊，你娘亲的那把短钺可神奇了，那是你外婆留下来的，为你娘亲挡了许多灾祸。”
“这么厉害！”
“是啊。所以说，自己的兵器就和飞骑一样，要用感情对待，它才会与你心意相通，以后才能够保护你。”
雷野大笑：“哈哈哈，瞧你们父君，所以啊，他自己飞骑的名字都得冠以蒙斯汉的公氏，这是当孩子养了。”
说到飞骑，喜雨立刻拉着喜施跑去和孟庄亲近，“我觉得父君说的很有道理呢。庄庄低头。”孟庄听到喜雨的指令，立刻缓缓低头下去，喜雨伸手摸着它的独角。
孟照咂舌道：“真是邪门了，它也就肯让你摸它的角，我都不能摸。”
“因为我天天和庄庄玩呀。它特别喜欢丹桂花香，我就拿丹桂花给庄庄梳头发。”喜雨抬起头，“这不就是用感情对待它嘛，是吧父君？”
“是，没错。我的小铃铛真是聪明。”
孩子们都去围着独角兽孟庄玩，孟照与雷野谈起了公事。孟兰在旁添茶，孟青竹自觉回避，便去催着喜雨他们练拳。
孟照喝了一口茶：“雨季将至，县雍原盼水下游极易洪灾泛滥。日前太华圣贤曾与我提及，太华柳州南部和泰州的东北一带连年干旱，想从蒙斯汉挖渠引流到太华。我想，这正好是件一举两得的工程，你意如何？”
“大哥所言极是。如此既解决了太华的旱灾，也避免了咱们的洪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嗯，确实是造福多地民众的好事。不过此次工程浩大，太华应该会派最好的专家前来指挥工程，咱们这边也要出钱出力，加派兵士，好好协助。”
“大哥放心，我来安排。”
“嗯，你办事，我放心。”孟照话题一转，“对了，晓婵今年十四了吧？也是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哎，十四还小。我还想多留她几年呢。”雷野赶紧摆手。
“你呀，真是女儿奴。”孟照用手指着雷野笑道。
听到他们谈及晓婵的婚嫁，雷煞竖起了耳朵，又悄悄察看晓婵的脸色，只见她似乎非常抗拒，拧着眉头一脸的不乐意。
晚饭过后，孩子们都要在幽兰谷住下。晓婵嚷嚷着要练剑，不回军王府了。雷野见她新得了菓虹剑兴致正高，也就答应了。
今夜月明风清，雷煞怀中揣着一包金丝绣线徘徊良久，还是出了门。
原来白天晓婵问他时，他怕喜雨看见吵闹生事，才故意撒谎说还没找到。其实他早已托关系从丹穴购入了珍贵的金丝绣线，只待交给晓婵。但凡是晓婵所求，他无有不放在心上的。
刚来到晓婵门前，却见她蒙着带大帽子的黑色斗篷出来，神色紧张地左右张望。
雷煞下意识地避了避，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