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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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星脸上挂不住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干的？”
“冬！”苍星看着他，摇了摇头。
冬星顿时泄了气。苍星的意思他明白，这次的事跟以往的小打小闹不一样，事情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再浪费口舌去犟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实在没必要。
再说垣星长老这次专程跑到他家关起门来说这件事，已经给他们留足了面子，他不能不识好歹。
“哼！有脾气怎么不在瞻星台上发啊？躲在家里，跟星原人养的狗一样，就知道冲自己人叫唤！你要是真那么有本事，在星原遇到月辉族的时候你别跑啊！你弄死他啊！”
垣星长老可谓是所有星芒族孩子从小到大都挥之不去的阴影，这不光是因为他常年将自己包裹在厚厚的黑纱之中让人看不清面貌和表情，还因为他在训人的时候，不管对方是谁，从来都不会嘴下留情。
关于帝星大人的一切，都是垣星长老灌输给他们的，所以冬星打心底里尊敬这位长老，但每次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冬星这样好面子的人又实在做不到忍着不还嘴：“我要真把他弄死，事不得闹得更大啊！”
“那也比被人碾跑了以后揪着尾巴找上门来强吧？”垣星长老用拐杖指了指他，又在地上用力杵了杵，“你要真能弄死他，我说不定还能高看你两眼！看看这破事现在让你们弄的，还得全族上下一块给你们擦屁股！可真能耐啊你们！”
冬星这下想反驳也没话说了，只能低着头用力攥着拳头。星澜注意到他的状态，担忧地握住他的胳膊，好像生怕他爆发似的。
冬星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这件事冲昏头了，居然现在才发现星澜还在旁边坐着呢：“你在这干嘛？又没你事！赶紧回屋去！”
星澜还没来得及说话，垣星长老已经开了口：“哎呦！现在知道丢脸啦？你现在让她回避有什么用啊？就你们干的这点好事现在族里谁不知道啊？”
“那你说怎么办！”冬星终于听不下去了，甩开星澜的手走到垣星长老面前，“我去山上找月辉族的人谢罪去，这样行了吗！”
“哥！”
“冬！”
其他人全都坐不住了，垣星长老反倒是最淡定的那个，哼哼了两声：“那你可太高看自己了！人家月辉族现在要的是五个人，你一个人上去够干嘛的啊？”
冬星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垣星长老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有本事你把这几个兄弟一块带过去啊”，唯独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冬，别犟了！这件事刚才在瞻星台上已经解决了……”阵星无奈地站出来打圆场。
来的路上垣星长老交代他们先不要把结果告诉冬星，所以他们才一直没说话，但阵星觉得再任由冬星这样无理取闹下去，最后他只会更没面子，所以还是忍不住把话说开了。
“什么叫……解决了？”冬星在其他几人脸上扫了一圈，发现除了跟自己一样茫然的星澜以外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这才相信阵星说的是真的。但看大家的表情，解决的方式，或者说最终的结果又似乎并不理想。
他看着阵星，追问：“怎么解决的？”
这回轮到阵星低着头不说话了。
冬星更急了：“你说啊！”
耀星在旁边替阵星开了口：“那个月辉族的人说，这次的事情很恶劣，必须得对那五个犯忌的孩子施以严惩……”
“但眼下看来，你们似乎并不打算配合……”白衣人笔挺地站在瞻星台中央，向四周环视了一圈，最后俯视着身旁略显佝偻的垣星长老，“垣星，我希望你和你的族人都能搞清楚，猎食五大禁忌是为了让我们两族人都能安稳地生存下去而制定的，在这一点上两族人早就达成了共识！如果你们不能恪守这些条例，我们两族人未来的生计都会受到影响！这次的事，如果你们就是不肯严惩犯忌之人，那下次再在星原见到犯忌的星芒族人，我们就只能代为惩戒了！”
听完耀星的描述，冬星愣了几秒：“……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今以后，月辉族不光会对陨星出手，在星原遇到咱们星芒族的人同样会出手！”耀星压着怒气。
“凭什么！”冬星一听就炸了，“他们有什么资格动我们的人？！”
垣星长老轻飘飘地说：“以前是没有，托您的福，以后有了！”
“冬星！你先别急！”望星抓住冬星的胳膊安抚道，“他说的只是在星原犯忌的人，咱们只要不犯忌，他们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了！”
冬星甩开他的手，扭过头冲他吼：“你怎么知道！月辉族的屁话你也信！”
“哥！你冷静点！”星澜赶紧拦在他俩中间，把望星护在了身后，“望望哥又不是月辉族的人，你冲他吼什么啊？”
屋里所有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尤其是冬星他们几个，表情都变得怪怪的，看得星澜有点不自在，她只好继续找话说：“望望哥又没说错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嗯……我，太激动了……是我不好！”冬星看向一边，揉了揉鼻子，借着这个动作将嘴角扬起的弧度遮掩了起来。
“你……是在笑吗？”星澜困惑地偏过头，想去看他的脸。
耀星在星澜背后用胳膊肘飞快地捅了捅阵星和苍星，努着嘴示意了一下，两人立刻心照不宣地无声地笑了。
当看到阵星和耀星一齐冲自己竖起拇指的时候，望星的脸上顿时一片通红，好在星澜回头看到他之前，垣星长老用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杵了一下，把他们的心绪都拽了回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垣星长老缓缓起身，拄着拐杖向门口走去，在经过冬星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不管要做什么事，都必须得有相应的能力，否则非但成不了事，还会给人添麻烦。”
冬星他们几个一起将垣星长老送出了门，临走前，垣星长老看着他们：“猎食五大禁忌，背一遍。一人一句。”
五个少年跟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垂头丧气地低着头排成一排：
冬星：“一、未成年者严禁外出猎食。”
阵星：“二、未经报备，严禁私自外出猎食。”
耀星：“三、猎食适度，严禁害人性命。”
苍星：“四、严禁一对多或多对一进行猎食。”
望星：“五、猎食后抹除记忆务必彻底，严禁让星原人知晓我们的存在。”
“其中最重要的是？”垣星长老问。
五人不约而同：“第五条。”
“记得倒是都挺清楚！”垣星长老拄着拐杖叹息一声，“望星刚才说得没错，只要不犯忌，月辉族就不会找咱们麻烦。以后都安分点吧！再偷溜出去，可就没人保得了你们了！”
长老走后，冬星的思绪还停留在屋里长老对他说的那句话。
不管要做什么事，都必须得有相应的能力，否则非但成不了事，还会给人添麻烦。
在去星原之前，冬星因为星澜的血涌找过垣星长老几次，所以垣星长老肯定能猜到他这次去星原是为了什么。
结合这次的事情，这番话在冬星听起来就相当于：因为你能力不足，所以你非但救不了星澜，还给族人添了麻烦。
都怪他能力不足……冬星默默攥紧了拳头。
垣星长老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星澜忽然开口：“刚才在屋里你们都怎么了？表情怎么突然都变得怪怪的……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冬星的思绪立即被拽了回来，干咳了两下：“跟你没关系！是……我们的问题……”
“对对对！是我们自己的事！”阵星赶紧附和。
“冬星！”望星忽然抬高嗓门喊了一声，结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他之后，他反倒声音越来越小，“那个……刚才在瞻星台上，垣星长老说了这次提前召开星芒会的原因，让我们……转告你……”
他偷偷往星澜那边瞥了一眼，见星澜正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他连忙拽着冬星的胳膊落荒而逃：“你来这边我跟你说！”
“哎！”星澜抬着手还没说出话来，望星已经拽着冬星蹿出去好远了。
耀星立即帮着打掩护：“好啦星澜，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
没等星澜说完，阵星已经冲她挥了挥手：“晚上星芒会见啦！”
星澜妥协地叹息一声，望着冬星和望星消失的方向念叨着：“望望哥是不是被你们带坏了？怎么感觉现在连他也变得怪怪的……”
三人本来都已经准备撤退了，听到这句话脚步都是一顿，耀星赶紧回过身来冲她摆了摆手：“怎么可能呢！望望这么轴的人……”
阵赶紧把他挤到一边：“你会不会说话！那叫洁身自好！星澜妹妹你听我说，我们望望可优秀了……唔唔唔！！”
苍星一手一个，捂住他俩的嘴边向后拖边面无表情地向星澜道别：“晚上见。”
星澜抽了抽嘴角，勉强挤出个笑：“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