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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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溪语觉得自己会跟往常一样，倒头就睡着，以至于她一睁眼以为天已经亮了。
四周迷雾围绕，她意识模模糊糊间，感觉到四周有光穿过迷雾，却仍只能看清眼前一米处。
这是哪？难道我又穿了？
她头很涨，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点。
眼前迷雾似乎消散了些，一道阴影随着光而来，越走越近。
什么东西？
光刺得她眯着眼，好半天没看清。
“宋溪语。”
来人开口，是个女人，不对，听声音年轻一些。
“你是谁？”
女子走进了些，停在一步之外，奇怪的是宋溪语能看清她的衣饰，唯独看不清她的脸。
女子轻笑，宋溪语意识到自己光顾盯着她，还张大了嘴，连忙闭上。
呼叫玉佛没有回应。
女子再次开口：“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来这是想告诉你，你要找的东西在明华苑。”
“明……华苑？”宋溪语头脑不太清晰的重复到。
“是的。宋府的明华苑。你进去后找到左边的屋子，左墙中间敲三下。”
宋溪语想问的清楚些，却见女子猛的往后一回头，加快了声调，“此处不能久待，快走。此物可以保你一命。”
宋溪语手上被塞了一个东西，感到身子一轻，整个人快速往后飞退。
“记住，明华苑，左边房间左墙，敲三下。”女子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溪语意识模糊之际，听到一声吼叫，人醒了过来，外面天蒙蒙亮。
奇怪的梦境，让她头剧烈疼痛起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那女子说的话历历在耳。
前世她很少做梦，这种体验让她很惊奇，头没那么疼更好。
她抬手抚摸呲呲作响的后脑勺，床榻响起“晃荡”一声，手上有什么掉落下来。
宋溪语往床上一瞧，猛的坐起身。
梦是真的！
她拿起梦中女子塞给她的东西。一个铜印，刻章处有一朵莲花。
早起后宋溪语便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去给母亲请安才强打起精神。
太医对于宋溪语神智清明的情况觉得很惊奇，把完脉又问了许多细节，终于抚着胡须说道：“宋夫人无须担心，下官看大小姐这次是真的恢复了，只脉象有些乱，怕是休息不好的缘故，待下官开几副安神药便可。”
宋大夫人听到太医这么说，高兴道：“有劳太医了！”
“我可以出府吗？”被专业人士问怕了的宋溪语抹着汗问道。
宋大夫人嗔怪道：“要我看，在家再休息几日最好！”
宋溪语吐吐舌头，摇着母亲胳膊撒娇。
太医收好看诊工具，笑道：“大小姐出去散散心也可以，不要太过劳累即可。”
宋溪语眼巴巴看向母亲。
宋大夫人终于点了头，定了明日出府。
好好送走太医，宋大夫人挥退多余的下人，拉着宋溪语不放心道：“明日出府必须跟着母亲，不可乱跑。丫鬟就让翠花跟着你吧。”叹口气，“你还是心软，按母亲的想法再配个新的丫鬟给你，你硬不要。”
宋溪语笑道：“母亲，女儿今年十四了，新丫鬟始终不如旧的好用，灵芝也确实是被冤枉的。”
宋大夫人拍拍她的手，再次叹气。
想起昨晚灵芝去了方式药铺，宋溪语有些期盼，期盼些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见女儿出神，宋大夫人爱怜的理理她竖起来的发尾，缓缓道：“你让翠花做的芭蕉汤母亲很受用，那西角门太过偏僻，有什么事让下人去做就好。”
宋溪语回神，心中一动，娇声道：“女儿见那景色好又清静。母亲，西角门外面是我们家的院子吗？翠花说是后街，可一点吵闹声也没有。”
“官宦人家的宅院，老百姓都会离远点，怕惹麻烦吧。”宋大夫人想了想，道。
宋溪语装作明白，“原来是这样。”她想乘机问明华苑的事，走进来一个管事嬷嬷，见母亲要忙，她退了出来。
今早问了几个丫鬟都不知道明华苑在哪里，还有西角处后花园，母亲刚刚很明显在搪塞她，话里话外不想她再去那里。
说不定对于西角后面还有座院子的事情，母亲也是知道的！
莲花印，莲花铜印。宋府，林公府。
“翠花，待会去打听明华苑，不要惊动旁人。”
翠花轻声应下。她从不疑虑大小姐的命令，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作为家生子，她知道是自己药膳的本领让大夫人看中，也知道主子们最看重的不是你本领有多大，而是你的忠心，既然她的主子是大小姐，她便只管伺候好大小姐就好。
而且，现在的大小姐。偷偷看向宋溪语安静的侧脸。
总觉得变好后的大小姐，变得不一样了，变得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很喜欢现在的大小姐。
这一天不太顺利，翠花打听不到任何有关明华苑的消息。宋府在京都盘桓百年之久，宅院一直没变，按理说府里的院子变化不会特别大。
这边没有下文，等到了晚间，灵芝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宋溪语脸上露出虑色。
她现在可用之人太少了，身边翠花不能离开，奶嬷嬷在生病，其他人还不能信任。
“你想那么多也没用，不如多做点丹药。”玉佛怕她再次昏迷或遭遇不测，不断催她练习丹药。
宋溪语摇摇头，选了几个方子开始练习。
“五丸，最多了。”她有些气喘吁吁道。
玉佛有些失望，仔细扫过宋溪语身体，叹道：“语语的身体经络堵塞太久了，哪怕服用了金旭丹，还有林墨送的，家里给的，也不能完全根治。”
宋溪语躺在床上，歇了会说道：“日久灵气受损，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循序渐进吧。”说着说着声音减弱，疲惫不堪的她入了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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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她醒来，想到今日出府，迫不及待下床，脚底踩到异物。
熟悉的小药瓶，她抽开瓶塞，倒出一颗药丸，一张小纸条，打开纸条，林墨的行书映入眼帘：午时三刻，方记药铺，墨玉。
墨玉？暗号吗？
接到回信的她松了口气。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如何说服母亲去方氏药铺，关键是如何说服她独自一人前往。
宋溪语千算万算，盘算了有数十个借口，又被自己推翻了。
玉佛看不过去，不耐烦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宋溪语不满嘟囔道。
玉佛是对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没想到母亲认识方氏药铺的掌柜，当一个高高大大的女子“冲”过来时，宋溪语下意识拦在母亲前面，没等她开口母亲好笑的轻推她，“想来语儿是不记得了，这是你方伯母。”
方伯母个头比一般人要高要壮，笑声也比旁人大，拍了拍宋溪语的肩膀，惊喜道：“早听说大小姐好了，一直没得空去看，没成想今儿见着了。”
宋溪语见礼。
宋大夫人笑道：“你虽没来，礼倒是先进了这丫头院子了。”
方掌柜带两人进了药铺，宋溪语才知道她就是方氏药铺的掌柜，铺面不大，四四方方，跟方掌柜一样，整洁干净。
宋溪语灵机一动，主动去帮方掌柜泡茶，见没人注意，犹豫片刻，轻声道：“墨玉。”
方掌柜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莫非错了？她咬咬牙。
方掌柜笑了笑，端上茶，对宋大夫人说道：“夫人稍坐，今儿恰好我师父在后院，要不要请她老人家帮大小姐看看？”
宋大夫人自然求之不得，宋溪语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进了后院。
“大小姐莫怕，这是我徒弟，她就在门外，有事喊她一声。”方掌柜说完亲自打开其中一间房门，旁边立着一个小丫鬟。
宋溪语慎重弯膝行礼，“多谢方伯母。”
走进去发现屋子里很透亮，两旁的窗户半开着，上午的暖阳透过窗沿洒进来，正好照在窗下站着人身上。
一身墨衣被染的有些许暖色。
“宋大小姐。”
宋溪语回神，窗下那人转过了身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语气冷清语调却柔和。
与那晚不同，歇下了冰冷冷盔甲的林墨虽还着一身墨衣，意外少了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林……大公子。”好险没叫名字，认识到古人重规矩的宋溪语咬了咬舌头。
“请坐。”林墨说完一撩衣摆，坐在中间圆桌旁，抬手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给她。
宋溪语连忙接过，道了谢。
“你。”
“你。”
同时开口的两人讶异的望向对方，林墨率先移开眼，“宋大小姐伤如何了？”
伤？宋溪语了然，“多谢林大公子的药，已无大碍。”
林墨点点头，没再开口。
她一肚子的疑问，见了林墨反倒不知如何开口，林墨不催促，慢慢喝着茶。
“你……给我的丹药从何而来？为何会提起莲花印记？屋里的东西你是如何送给我的？”
林墨见她机关枪似却又只问了这三个，挑了挑眉，放下茶杯，看向一侧，“丹药是家母遗物，莲花印记跟我最近查的一个案子有关，东西我自然有法子避开他人送给小姐。”
宋溪语没成想是遗物，脸上不自觉带出涩然，“抱歉。”
林墨低了低眼，再次开口：“在下这次请姑娘来，是有一事想请教姑娘。”
她连忙摆手，“不敢当请教二字，公子请言。”
林墨低下头，伸手从衣袖处抽出一张纸，放在桌面上推向她。
她接过打开，吃惊道：“莲花印记！公子从何处得来？！”纸上画有两朵莲花，一模一样，除了左边是红色，右边是黑色。
林墨没有含糊，说道：“最近查的案子死了人，身上便有黑色莲花。这个莲花我之前也见过。”
宋溪语急切的看向林墨，他没再犹豫，“一个是在二叔的荷包上，一个……在那晚小姐带的荷包上，皆是红色。”
荷包？宋溪语回忆起那晚的细节。
魇拿出装金旭丹的……荷包……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