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学费不够贵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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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5点的火车,伯父与长歌便很早起床去火车站,吹着晨曦凉爽的夏风,虽因伯母昨晚的一句话略显沉默,毕竟年轻,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还是给火车上昏昏欲睡的长歌强大的无数的美好幻想与期待。
8点多火车到站,长歌与伯父被人流挤出,满眼满眼的全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面孔与家长在火车站出口集结。白衬衫,花裤子,蓝裙子,短毛腿,露腰的,爆乳的,大吼的,紧张的,兴奋的,焦虑的,欢喜的,各类裙子、行李、声音,各类乱,各类热闹,长歌忽然就觉得自己到了一个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全新世界。她站在那儿,看着人头攒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激动着,感叹着。
大一届学长学姐们举着欢迎新生的横幅,有人拿着话筒在大声喊:xx大学的新生,请到xx处集合。 xx大学的新生,请到xx处集合。
长歌就这样笑着惊呆着不由自主的跟着伯父随着人潮前往集合处,身边都是家长陪同孩子的,长歌一到,就听得前面的家长回头来跟伯父搭讪:你家闺女?
我侄女。
哪个院的?什么专业?
xx院会计专业。
哦,那挺好的。这是我儿子,何华,工程学院的。
我侄女长歌。
你好,长歌说。
你好。
命运的手像张巨大的网,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我们顺着命运的轨迹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直至走完。何华,也是这命运与其他人的串联,将一干人等的命运串起来,发生着不知不觉的关系。
上了拥挤的校车,长歌听何华那个典型北方父亲与伯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着周围新鲜的人与事,熙熙攘攘,前推后挤,左晃右倒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
下得校车,来不及各自挥手告别,就有一群同学拥过来询问学院与专业,长歌如实回答,就见一男生冲了过来拎了行李就往一排长长的不见尽头的书桌前走去,一边说太好了,我跟你说,我与你同班,我叫李小明。我是郴州人。我昨天就到了。现在我们班上已经来了差不多15个同学了呢。
小明个子不高,但脸很秀气精致,为人热情,处事圆滑世故,这样的他后来在学院与班级里混的平步青云、风生水起。不过,要相信岁月是把杀猪刀,长歌绝对想不到面前这个小帅哥,三年后就已经秃了一大片的头,成了个聪明绝顶的人。
到了学院的书桌前,已经聚齐了许多人,都在签字报到,长歌也报上名字,立马就有人为她找好名字,是一个高瘦的男生,带着温暖的甜蜜的笑容,两个小酒窝,笑起来甜甜的,极可爱倍亲切,让长歌一下子觉得阳光和煦,万丈光芒。
他从小明手上接过行李,带着长歌往女生宿舍走去。一边与长歌说及报到交费等各个流程。这个叫左勇的男生,后来陪伴长歌许多快乐的时光。
伯父帮长歌将行李放到宿舍,收拾后就去体育馆缴学费。
宿舍是8人间,两室一厅,上下铺,因为是总校区,也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学府,所以老宿舍难免就拥挤一些。已经有同学先住了进来,大家都兴奋的热烈招呼着、交谈着,洋溢着一张张青春的朝气的脸。
去体育馆的路上,长歌与伯父并行尽情的欣赏着新学校的一切。学校如长歌想像中那般美好,路两边是两排长长的高大威猛的法国梧桐树,深夏热烈的太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照射进来,散下一地的斑驳与美好,来来往往的新老生相互接待着、认识着,路上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说笑打闹着,无数的像长歌一样稚嫩的脸宠从长歌面前闪过,天是蓝的,心是飞扬的,快乐是简单而自由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美好的像长歌的白色棉麻裙子,美好的像任何时候我们想起大学时的样子,美好的清新的自由的空气深深的呼吸一口后忍不住就会轻轻的哼起的那首歌曲:
当秋风停在了你的发梢 在红红的夕阳肩上 你注视着树叶清晰的脉搏 她翩翩的应声而落 你沉默倾听着那一声驼铃象一封古老的信
你转过了身深锁上了门,再无人相问
那白衣飘飘的年代……啊……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体育馆大气周正,仿照中国传统的天圆地方所造,似一个大的圆形宝塔般亭亭玉立。学校四处张贴着欢迎新生的标语,也清楚的张贴着标识,四处活动的挂着红布的学长学姐们和蔼可亲,小学弟小学妹们都像排排坐的乖宝宝。
长歌带着老妈千里迢迢从c城背回来的钞票,厚厚的一叠,交完各类学杂费才发现,还差2000多,是录取通知书外的住宿费保险费。长歌只得出来与伯父说,伯父说我一早走的急,身上也没带够钱。忽然想起该市有一叔叔,是同村一位大爷的儿子,就电话联系上了。
素未谋面的叔叔一接电话,二话没说,不到半小时,带着他的老婆孩子便赶到校门口。
也是村里争气孝顺的人,中专毕业后在城市里谋得一份好工作,娶妻生子,常将家里老人,侄亲接去过暑假。待长歌交完各类费用,邹叔叔就领着伯父与长歌到校门口下馆子。
那一刻,长歌感受到他乡遇故亲之喜之恩,也暗暗想以后若遇到家乡人也必尽自己所能及之力。
分别时,邹叔叔反复跟长歌强调,自己家离长歌学校挺近,让长歌有时间一定要过邹叔叔家玩。长歌乖乖一一点头答应。
伯父将长歌的衣食住行一一安顿,就与长歌作别。他看着这个自己曾经身心宠爱的小孩子,眼神中充满期望与鼓励:长歌啊,能走到今天可是不容易啊,以后大学四年可是要好好把握与珍惜。
校门口,长歌看着伯父坐上校车,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
多年后,她想起自己与伯父挥手告别的场景:偌大空旷的校门口广场,迎风招展的国旗此刻在烈日下一动不动,有知了的奄奄一息的鸣叫,地上像冒了烟,烈日灼灼的拥抱大地,像颗热烈而炙动的心。而长歌,像一张干净的白纸,即将走上人生不同阶段的分界线。她站在那儿,发了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