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珍珠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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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之旅。
亚历克斯在黄金歌剧院首次登场后阔别了三年的演奏会，在喜爱音乐的贝洛伯格引起了彻夜的排队。为了响应市民们的热情，广播电台将进行全程直播，让每位喜爱音乐的听众足不出户都能感受到奇迹之子的音乐才能。
“快点别走错位置了，杰帕德。这边这边。”希露瓦拉着十二岁弟弟的手，在通行后就飞奔的观众席走去，她看了眼手中的票，道：“第一排第一排，这边这边。”
“姐姐！”金发的杰帕德一本正经的提醒道：“黄金歌剧院中请勿奔跑。”
“难得见希露瓦对这类音乐这么感兴趣呢。”朗道家夫人抱着最小的女儿玲可，笑着挽着丈夫的手腕。杰拉德朗道也盛装出席，穿着精致的西装，说道：“毕竟是亚历克斯的演奏会，你知道的，希露瓦和亚历克斯很玩得来。”
“那你怎么还……”夫人挑了挑眉毛，看着杰拉德，杰拉德苦笑着说道：“希露瓦大他好几岁，玲可又小好几岁，不合适啊，就杰帕德年龄合适，但他是个男孩子啊。”
作为贝洛伯格的明珠，大家伙自然关心亚历克斯未来的婚姻大事了。大守护者不结婚的规律可不能套用在亚历克斯身上，朗道家也不例外，很想嫁个女儿，但没有合适的年龄。
夫人掐了下杰拉德，杰拉德只能继续尴尬的笑着，好在有人解围了。
“戍卫官大人。”
“哦，谢尔盖。”杰拉德转头朝着铁卫中的一位将领打招呼，看着他牵着的孩子，说道：“你家女儿吗？”
“对，佩拉格娅。今年八岁了。”男人拉着小女孩的手，道：“佩拉，喊叔叔好。”
“叔叔好。”年纪轻轻已经因为看书而戴上眼镜的小姑娘，拥有一头柔顺的深蓝头发，她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后又躲在父亲的后面。
“朗道先生。”
“哦，凡妮莎女士。”杰拉德笑着朝着一侧打招呼，面对贝洛伯格知名的医者，大家都格外有礼貌，他看着对方身旁已经成年的儿子，以及高挑的女儿，说道：“您丈夫没来吗？”
“嗯，他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啊，您还是第一次见娜塔莎吧。”凡妮莎拍了拍身旁女儿的肩膀，说道：“她今年已经正式成为一位医生了。”
“叔叔好。”年满十六的娜塔莎文雅的打了个招呼。杰拉德笑着回应后，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凡妮莎。
凡妮莎知道他眼神的意思，有些无助的点了下头。
“入座吧，别堵在通道上。”
贝洛伯格的各大家族都抢占到了最有利的前排位置，别问，反正不是排队买到的。这个足以容纳四百人的歌剧院，在开场半个小时时就已经全部坐满，大家趁着开场前小声的进行着社交，直到开场十分钟前。
二楼包厢的帘子被拉开了。
杰拉德站起身，将手按在胸口，朝着那个包厢的方向行礼。来自银鬃铁卫以及克里珀堡的人们，纷纷明白了什么，学着他的动作，向着二楼表达自己的敬意。很快，这一举动就蔓延到了全场，所有人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献上最真挚的问候。
片刻之后，在大守护者可可利亚的搀扶下，前任大守护者特丽莎-兰德出现在包厢的围栏前，她挂着那十几年如一日的太阳般温暖的笑容，朝着下面的人轻轻按了按手，人们这才陆陆续续的坐下，不过已经不再交谈，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演奏会的开始。
“肯定是朗道先生的主意。他可不比他女儿心眼少到哪去。”
特丽莎笑着坐下，然后朝着可可利亚身边的小女孩招了招手，道：“布洛妮娅，来外婆这里。”
乖巧可爱的布洛妮娅走过去拉住特丽莎的手，可可利亚看着隔代亲的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着雷鸣班的掌声响起，歌剧院的帷幕终于被拉开，身着礼服的亚历克斯站在钢琴前，出现在舞台上，他先是朝着二楼行礼后，才朝着观众行礼，然后直接坐在钢琴前面。
“啊，是亚历克斯哥哥。”
小布洛妮娅这才知道今天来这里是干嘛。
“要叫舅舅。”可可利亚感觉哪里不对劲，纠正了一句。
“可是。”小布洛妮娅很想说，自己最开始也是叫叔叔的，但亚历克斯叔叔说不喊哥哥就打屁股。不过看着母亲那古怪的视线，还是没有反驳。
“肯定是亚历克斯的坏主意。”特丽莎拍了拍布洛妮娅的小肉手，道：“那是你母亲的弟弟，你当然要喊舅舅，如果他威胁你，你和外婆说，外婆帮你打他屁股。”
“好~”布洛妮娅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而此时场上的亚历克斯已经开口说道：“感谢各位来到我的珍珠在演奏会，今天的第一首歌，我想献给在座的每一位母亲。曲名:《给母亲的信》”
充斥着思念，略带哀伤的音符在黑白键的起落中，回荡在整个歌剧厅中。每个人都开始沉浸欣赏这首曲子，它像是每个子女写给母亲的一封信。
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落笔，能够表达出来的只有浓浓的不知如何开口的思念。
可可利亚听着演奏，看着台上的弟弟，眼神中淡淡的哀伤，她回头看了眼特丽莎，特丽莎也一直在看她。
“我到您身边的时候。”可可利亚沉默了好久后，说道：“应该比布洛妮娅大一点了。
“嗯。”特丽莎比划了一个高度，笑着回忆道：“这么高吧，那时候你已经八岁了。一眨眼啊，都已经二十岁了。其实你那时候，也挺调皮的。我第一次带小孩，闹了不少笑话。”
“我印象里我并非很调皮。”
“真的？亚历克斯只是懒，你忘了我帮你修了多少窗户了？”
“那是晨练时的意外。”
在亚历克斯的演奏中，可可利亚和特丽莎回忆起了过去，回忆着两个人刚刚认识的时候。初为人母的特丽莎以及还不懂大守护者为何物的可可利亚，小布洛妮娅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她知道自己插不进嘴，就安静的做一个乖宝宝好了。
一曲接着一曲，美轮美奂的钢琴曲如同时光飞车一样，带着母女两人回忆着一起度过的两个年头，可可利亚发现，特丽莎今天连咳嗽都不咳了，脸上也有了红润。她一会笑，一会又感觉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陪着带领着自己成长的特丽莎，说着那些不曾开口的话语。
从对课程的抱怨，对大守护者职责的躲避，对亚历克斯的吐槽，以及……
对母亲的爱。
亚历克斯的钢琴声通过广播，回荡在每个城市上下两区的每个角落。下层区孤儿院里，蓝黑发色的小丫头正举着拳头教训着仗势欺人的大块头，狠狠地暴揍着，音乐和她无关。矿头费斯曼抚摸着刚刚有身孕的妻子的肚子，期待着亚历克斯的钢琴声能带来良好的胎教。街头的蓝发少年混混，嘴角挂着微妙的笑容，跟着音乐节奏吊儿郎当的点着头。炉心旁边，机器人大朋友史瓦罗，正一脸头痛的研究着怎么给眼前这捡回来没多久的白发的小女孩换尿布。
而上层区，家家户户都在家中收听着广播，除了执勤的铁卫，已经打呼的阿虚，街道上只有一个人。
那小巷中，翩翩起舞的西装丽人。
她脚步踏着灵巧的舞步，跟着广播里的钢琴声，拉动着手上的小提琴配合着，紫色的头发在月色下时不时扬起。直到一曲结束，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看向巷口的广播。
“最后一曲，卡农变奏曲，献给我们的贝洛伯格。”
她拿起小提琴，刚搭上琴弦，听到那琴键弹奏出来的流年后，却慢慢放下了琴。
虽然她会这首曲子，但这一次，合不上。
她抬起头，迎着皎洁的月光，闭着眼睛，带着笑容，听完了这最后美妙的音乐。
多么美妙的作品，快乐的人能听出悲伤，而悲伤的人，却能从中感受到希望。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你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我，亚历克斯-兰德在此感谢我的母亲、我的家人、在场的和通过广播聆听本次珍珠之旅的全部听众。”
“我们下个站台再见。”
掌声在整个贝洛伯格响起。
她拿起街边椅背上挂着的黑色大衣，披在肩上，朝着黄金歌剧院的位置优雅的行礼后，带着小提琴和枪，扬起紫色的长发，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舅舅。”
“叫哥哥。”
“外婆说叫舅舅。”
“……那听外婆的吧。”
演奏会结束后，亚历克斯抱着小小的布洛妮娅纠正了几次，未果后，只能作罢。
“我们不回去吗？”布洛妮娅望向眼前的亚历克斯。
“等一会吧。”亚历克斯看着前方，可可利亚推着轮椅，带着特丽莎，漫步在贝洛伯格的街头的场景。拍了拍布洛妮娅，道：“我们等一会再回去好不好？哥哥带你去吃棒棒糖！”
“舅舅！”
“哎，我们各论各的，你叫我舅舅我把你当妹妹，就这样就这样。吃不吃！”
“吃！”
“走喽~开飞机喽。”
亚历克斯笑着把布洛妮娅扛在肩膀上，带着她在夜色中奔跑。布洛妮娅还是个孩子，忍不住张开双手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渐行渐远的可可利亚，听到孩子的笑声，转过头望向传来声音的地方。
“亚历克斯很受孩子的喜欢。”
特丽莎将手按在女儿推在轮椅的手上，笑着说道：“能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翌日，贝洛伯格所有报刊的头条。
《哀悼。贝洛伯格第17代守护者特丽莎-兰德，今日凌晨3点，于克里珀堡离世。》
克里珀堡的两侧阶梯，摆满了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