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离开史瓦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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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毁模式启动中，倒计时……”
当冰棺被融化时，史瓦罗却没有意识到这段时间的流逝，不论是生物的思考还是硅基的计算，在永恒的寒冰中都会凝滞。只是史瓦罗再次恢复知觉，继续启动自毁模块时。
“目标威胁程度：无。”
它猩红的独眼计算出眼前盘腿坐在地面上打坐的亚历克斯-兰德，居然没有变得没有任何的威胁。它的视觉传感器忽明忽暗，似乎思考和计算出现了巨大的偏差，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那半闭着一只眼的男孩，应该很危险，但偏偏理性得出的结果，是毫无威胁。就好像，眼前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自毁协议终止，和平协议重启。”
“……”
呼。果然，我自己消除自身的威胁归为虚无，史瓦罗的自毁就停下来了。亚历克斯长出了一口气，如果这样不行的话，那就只能给史瓦罗洗脑了——但他不确定洗脑后的史瓦罗会损坏多少数据，甚至会直接把自己格式化。
所以，能这样做就再好不过了。
史瓦罗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亚历克斯，而亚历克斯缓缓站起身来，不露出任何的敌意。
“你做了什么。”
冷冰冰的电子音询问了一声，即便是史瓦罗也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它应该自毁，而不是在这里平静的和对方交流。
“这是虚无的力量。争斗是没有意义的，威胁也是毫无意义的。”亚历克斯缓缓朝着史瓦罗走去。
真高大，得有三米了吧？
“无法理解，无法计算。”
史瓦罗并没有继续展示出敌意以及攻击欲望，它垂落着两条手臂，低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道：“请你离开，我无法告知你星核的任何情报。”
“如果是大守护者的命令呢？”
“我得任何命令是，不得向任何人类透露星核的情报。”史瓦罗继续拒绝，但电子音又响了起来：“正在计算，目标……不是人类。”
看着朝自己露出大小眼的亚历克斯，史瓦罗的思考回路有些过载。
它理解不能，为什么不算人类？
视觉传感器上清晰的出现人类的影像，甚至它能观测到对方的脉动、心跳、血液流速，生命体征，知晓这一切不是投影或是影像。但计算的结果却告诉它……
眼前什么都没有。
史瓦罗的脑门上噗呲的亮出一些火花，出于对自我的保护，它选择……
无视，然后转身就朝着风雪中走去。
“喂，史瓦罗先生，你跑什么啊。”
“离开史瓦罗。”
“你别走啊，我们再聊一会啊。”
“离开史瓦罗。”
“你只会这一句吗？”
“……”
“你别不说话啊！”
史瓦罗无法理解亚历克斯，所以选择当他不存在，自顾自的执行原本的命令。他踏出昏暗的地下，来到群山间的雪地上。而亚历克斯始终不依不饶的跟着它，望着雪地上的帐篷，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么多？”
他知道地下存在流民，他们不属于贝洛伯格，也不属于下层矿区组织。或许是被驱逐的犯人，或许是无家可归的人。但他不知道，居然有那么多人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起码有上百人在这里，过着无家可归，只有一顶帐篷抵御风寒的生活。
贝洛伯格是残酷的，在资源是有限的情况下，被挤占生存空间的一定是妇弱老幼。
上层区有被压榨的普通人，但能有一个温暖的家。下层区能用劳动换取酒精饮品以及美味的食物。而这里的人……
“你在收留他们吗？”
史瓦罗踏着雪一步一步往前前进，周围的归它统一管理的自动机兵将收集来的垃圾和零件堆放在营地的中央。亚历克斯见到，一些人从帐篷中走出来，去“垃圾山”中寻找有用的东西，甚至是吃的。
“他们是自己聚集过来的。”
史瓦罗这次没有用沉默回答，走向营地的最深处。
“因为你能保护他们，免受裂界生物的攻击。”
亚历克斯猜出了缘由，前阵子抽调了大部分兵力到地面作战，导致下层区的防守出现空缺。城镇还好，但流民就没有保护，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聚集在一个强者的周围接受庇护。
史瓦罗有这个能力，它拥有自己的自动机兵团。而这些从垃圾堆里缝缝补补，充满了铁锈味的机兵，或许就是它自己从报废的机兵中修理出来的。
毕竟，有人目睹史瓦罗在垃圾场翻垃圾。
“为什么？这应该不属于你的命令。大守护者告诉我，你最初的职责是守护炉心。”
史瓦罗平静的回答道：“我的任务是，守护下层区。”
可这里已经不算狭义的下层区了。看来史瓦罗并没有那么死板，他的思考回路已经让他能够自己来衍生任务的涵义，即便嘴上否认，但实际上，它做的事情就是在庇护流民。
而且，从史瓦罗从下层区的谈论中消失来看，它生活在血缘上，做这件事情，应该很久很久了。
“你是真正的大守护者。”
亚历克斯发出了感慨，几百年如一日啊。
史瓦罗对此赞美只是冰冷冷的说道：“我是史瓦罗。”
“贝洛伯格上层区现在正在进行旧城区的收复工作，虽然那里同样寒冷，但高耸的城墙能够为他们抵御猛烈的风。在这里不是一回事。我可以做主帮你把他们接到上面去。”
城内已经没有多少居住空间了，不论上下都是。
“这与我无关。”
“是是是。”
“你要跟到我什么时候？”
史瓦罗停下脚步看向亚历克斯。
“帮帮我，史瓦罗先生！”
密码错误，史瓦罗并不想搭理亚历克斯，转身离开。
流民。
他们不像上层区的人能够喝茶看报纸，也不像磐岩镇里的人能够收听一些广播。对于亚历克斯是谁，他们没人知晓。只是因为他始终跟在那位庇护着他们的史瓦罗大佬的身后，所以才会对这位衣着华丽的少年，投向一些打量的视线。
能够多活一天已经需要拼尽全力了，他们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去揣测别的意思。第一天，他们看到少年跟着史瓦罗大佬屁股后面唠叨了一路，在夜幕降临前才离开。而第二天，当史瓦罗大佬出去“寻宝”回来后，少年依旧是跟着，只是这一次边上跟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少女。
虽然年纪很小，但她自称是医生。
“诊所里的人手不够，能来的只有我。”娜塔莎带着口罩提着医疗箱跟着亚历克斯来到了流民的聚集地，医圣仁心，在娜塔莎眼里人的区别只有健康的以及需要救助的。所以在听闻了外面还有许多无家可归的人饱受伤病的折磨，她就自告奋勇来了。
“救助一个是一个。”亚历克斯摇了下头，伸出手握住娜塔莎的白皙的手腕，不一会她的手腕上就出现了一朵冰莹之花。
娜塔莎感觉周围寒冷的温度消散了不少，她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手腕。
“我请你来得，不能让你病倒，维持不了多久，但足以抵御一会寒冷。”
“谢谢。”
娜塔莎拿着药箱，直接开始检查这里存在的伤员。而亚历克斯远远的眺望，史瓦罗坐在风雪之中，黑色的大衣飘扬着，静悄悄的看着他。
然后，两台自动机兵就行驶到了娜塔莎的边上，帮助她负担药箱的重量。
“需要麻醉告诉我，我能让人老实下来。”
娜塔莎拥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医疗技术，她平静的点头后，就忙乎起来了。而亚历克斯朝着史瓦罗走去。
史瓦罗见亚历克斯走来，依旧躲避，它蹲下身子，开始修复一些自动机兵的损伤。
“死傲娇。机器人都傲娇。”
亚历克斯嘴碎的了一句回头看向忙碌的娜塔莎。
他不信仰存护和丰饶，没有救助每一个人的能力和觉悟。他只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爱干什么干什么。
亚历克斯蹲下身，将双手按在地上。
“地震了？”
“不会是雪崩了吧！”
雪原忽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把蜷缩在帐篷里的流民吓得一个个全部都跑出了帐篷，但剧烈的晃动并没有停止，溅起的雪形成了浓郁的白雾，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快跑快跑！”
娜塔莎都紧张的望向周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雪雾中，猩红的光芒冲破了鲜血，漆黑手臂的掌心汇集着能量，明知不可为打不过，但还是将武器对准了亚历克斯。
啪。
亚历克斯轻轻一拍手，震动归于平静，而震荡起来的雪，也逐渐落回地面。他抬起头看了眼对着自己时刻准备发动攻击的史瓦罗，用眼神示意身后。
史瓦罗朝着身后望去，雪原上帐篷已经倒塌，反而出现了一个个连排的，用冰砖堆砌成的雪屋。它自然知道，这是比帐篷更加抗寒防风的屋子，只需要一点燃料，就可以将屋内的温度维持在十度以上。
“神迹？！”
“这是雪屋？我以前看到过！”
“这是存护之神对我们的恩赐吗？”
第一时间没有人把视线放到亚历克斯的身上，人们喜欢把无法理解的事情，归功于神。
除了娜塔莎。她站稳脚步，望向那一人一机。
“进屋子吧。”她搀扶起一位怀孕的孕妇，道：“里面比帐篷暖和。”
“……”
史瓦罗沉默了一会后，将手放下。转身离开。
“喂，道歉呢，史瓦罗先生。”
亚历克斯在它身后喊道：“你需要为你的攻击倾向道歉。别在这种时候装自己不会说话啊。”
“与我无关。”史瓦罗冷冰冰的回应着。
“那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这个问题，让史瓦罗停下脚步。
“请原谅我的失礼。”
“这就意味着，以你的计算能力，无法准确计算出我的实力以及影响。”亚历克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蹭的累后，说道：“你还要拒绝我的请求吗？”
史瓦罗没回答，继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