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泽维莱娜女王与地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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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赤身裸体，浸泡在一个充满玫瑰花瓣的沐浴盆里。
他身边围绕着几个穿着凉快的女仆，从上到下，细致轻柔地帮他打好肥皂泡洗净，她们动作温柔，充满了熟练的技巧，这场体验，让夏佐彻底打消了中世纪人都是脏兮兮不洗澡的刻板印象，至少他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觉得自己这么干净过。
平角刀沿着下颚线滑动，帮他修理干净多余的毛发。
另一个女仆拿出一个小盒子，在手指上倒出香膏慢慢涂抹，清新自然的草木香气很快扩散开来，接着她帮巫师打上一些金色的油膏，轻轻抹在发梢，让头发看起来更有光泽。
桶中的水渐渐变得透明，女仆们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夏佐从热气腾腾的木桶中起身，面前的女仆惊讶地张了张嘴，红着脸拿起一旁的软布轻轻拭去他身上的水珠。
“愿您这次觐见顺利。”
辅政大臣哈索的声音传来，他从木遮板后走出，拍了拍手，一对仆人带着不同种类的衣服鱼贯而入。
夏佐大大方方跨出木盆，在盆子外层覆盖的布料上擦干净腿上的水渍。
“愿你们的女王是认真的。”他露出一抹苦笑，“我提供也仅提供魔法咨询。”
“那是当然，女王的身体状况特殊，让我们必须认真对待每一位入殿的客人。”哈索像一个管家般鞠躬，“请快点选衣服吧。”
夏佐最终选择了一套纯白的丝绸长袍，上面精心绣着金色和银色的花样，外套是一件深红色的天鹅绒马甲，里衣是质地上乘的白色细麻布长袖衬衣，袖口和领口都饰以黑色软秀，看上去是动物皮革缝接，腰间佩挂着两个精致的流苏饰品。
他没戴那个配套的里里派普帽子，因为麦提那的官方配色太怪了。
“女王陛下已经等候您多时了，但在您进去之前，我还是要多提醒两句。”
哈索轻声提醒，整个通往宫殿的道路上只有他和夏佐两人。
巫师叹了口气，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男人露出一个上道的微笑，从怀中掏出来一大包钱袋，递给夏佐，那沉甸甸的手感是前所未有的。
他目光透着一丝狡黠，扶上夏佐的肩膀轻声说道：“如我方才所言，女王的身体抱恙，您进去给予几句支持和鼓励就好。”
夏佐接过小包裹，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是一笔贿赂，以换取某些事务上的支持，低声咳嗽一声，他先将小包裹放进袍子的内袋。
有点奇怪，再看一会情况。
“我在门口等您。”
哈索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亲自帮他推开大门，接着提高音调大声通报。
“来自艾宾的夏佐大巫师到！”
走进房间，迎面是两个往外而去的侍女，她们对着夏佐微微躬身后，带着一些残余的布料与水盆走开。
地板铺着厚实的地毯，墙上悬挂着描金的巨幅油画。
只见房间尽头的上方悬挂着一面大红色天鹅绒帷幕，隐约可见一个娉婷的身影坐卧于其后。
夏佐思考片刻，还是微微行了一礼，站定不动。
只见帷幕轻轻一抖，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欢迎，我亲爱的巫师，请上前些。”
夏佐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几步，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的面容从帷幕后显现出来，她身着一袭金线织就的长裙，头戴精致的束发，正是这国家的女王，泽维莱娜。
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灰白的小脸缩在襁褓里，她此刻正在为其哺乳。
夏佐干笑一声低下了头。
“不用如此，夏佐大师。”女王微微侧着头审视着巫师，嘴边还留着一丝凄苦，“只是凑巧。”
“陛下，您找我来......”
“外面的人给你钱了吧！”泽维莱娜抱紧怀中的孩子，深深地看了夏佐一眼，道：“不管你拿了多少，我给双倍，但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陛下，我很愿意帮忙。”夏佐抬起头，冷静地说，“但自进城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让我摸不着头脑，有个很简单的道理，您得先问，我才能说！”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微弱的香薰在扩散，是鼠尾草和柠檬清茶味道。
女王静静地看着夏佐，她的目光中突然带着期待和祈求。
“好吧，夏佐大师，不知道您对‘意外律’熟悉吗？”
“那个上古流传下来的规则？”
“是的，就是这个该死的规则！害的我的孩子生了重病，无人可医，他们都说是瘟疫，哦！您不用担心，这种东西经过前面几个巫师的检验都是没问题的，无法伤害到有魔法保护的人，但我可怜的孩子，他还太小！”
泽维莱娜的双眼突然失去焦点，仿佛在他的眼中找寻着什么，然后，她温柔合上孩子艰难颤抖的小嘴，将轻纱重新搭回肩膀。
“夏佐大师，听说艾宾以魔法药剂和医术闻名，请问，您对于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建议，请您尽管安心治疗，我会派人为您提供一切所需，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女王点了点头，抿紧朱唇。
夏佐凝视着她怀中的孩子，甚至稍微动用了【猎魔人感官】，如她所说，那小孩的状况极度糟糕，可以说是奄奄一息。
假如这也算一个委托，那么肯定是最令人头痛的那种。
比起一个随时可能心脏停跳的婴儿，夏佐更想治脑袋被敲碎一半的猎魔人。
后者生还几率还大一点。
术业有专攻，巫师缓缓摇头。
“我可能帮不上忙。”他直截了当，“假如您愿意再多讲讲‘意外律’的事情，我或许可以在旅途中帮你问问其他能士。”
夏佐这话说的巧妙，抛出了自己想走的意图。
女王表情苍白而绝望，如同被风吹散的烛火，只余下一抹深沉的无力。
“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本身就应该是这个国家的君王，因为他小，我必须先在这个位置等他，帮他，但，那卑鄙的地精，他还嫌得到的不够，就使用最恶毒的诅咒，让我脆弱的来之不易的天使被疫病折磨！”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无力低沉，只余下一丝无可奈何的叹息。
夏佐皱起眉头，他觉得这个世界的人表述事情多少有些问题，半天讲不明白一句话，能把人急死！
总体来说，他还是理清了一条思路，于是，试探性地开口发问。
“陛下，您的意思是，有个地精帮您得到了王位，后以‘意外律’要求回报，上天刚好帮他选中您儿子，然后......呃......恕我直言，您背弃了承诺？”
“是，你说的对！”泽维莱娜咬着嘴唇，“但谁愿意将孩子交给来路不明的地精抚养，他或许会被带进马哈坎山脉，成为肮脏的矮人的乐子，或者在半路就被这种毫无底线的种族撕碎下酒。”
她鼻尖发红，继续：“我宁愿有猎魔人带走他。”
夏佐暗啐人家还不一定要呢。
表面当然不会吐槽。
摇了摇头，他平静开口。
“恐怕您还是必须要找到这只地精，道歉并且履行诺言。”
“真的要这样吗！？”
“嗯，如果是意外律。”
“好吧......”她悲愤一笑，流下两行清泪，“我真的愿意付出一切，求您帮帮我，先让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