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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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早已注定，驻守凯岩城的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而兰尼斯特家族的人原本被安排跑路的，结果被高斌派人堵了个正着。
开玩笑，明知道城堡下方有一条暗河专门用来运输物资，高斌岂会不安排人驻守？
不过被抓到的兰尼斯特家族人中，并没有泰温。
这头老狮子，高傲如他自然不屑于投降，他一个人挎着把剑，坐在王座上，对北境的人说：
“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
即便落败，泰温依然瞧不上眼前这些士兵。
他就像一头苍老的雄狮，即便被鬣狗包围依然不肯低下高傲的头颅，死他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然而当他看到高斌带着金发碧眼的玛格丽出现时，整个人破防了。
艹！你小子能认真点吗？我们这儿打仗呢，你竟然还带个妞儿？
是人吗？
“尊敬的公爵大人，听说你要见我。”高斌伸手示意所有人靠后，他一个人信步来到泰温面前五米的地方。
“你是高？史塔克家的二儿子。”泰温连续深呼吸平静怒火。
“我是，很荣幸打败你！”
噗！！！
泰温忍不住吐血了。
太特么气人了！
“我不是败给了你，而是败给了叛徒，说吧，是谁告诉你凯岩城密道入口位置的？”
按照常理来说，这时候高斌应该说没人，是自己找到的。
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伱的小儿子提利昂。”
“提利昂！！！”泰温发疯怒吼！
此时正在君临的提利昂打了个喷嚏，谁骂我？
泰温喘着粗气，就像斗败的雄狮，眼睛里满是不甘，以及对辉煌的追忆。
他抽出长剑站起来，一步一步来到高斌面前。
身后的北境士兵下意识要冲上来保护高斌，却被高斌呵斥住：
“都别动！”
双眼死死盯着泰温：
“公爵大人，要跟我决斗吗？”
“你敢吗？像一个真正的骑士那样。”
高斌嗤笑：
“拿剑来！”
他只是不屑于上阵厮杀，但不代表他不敢杀人！
一名北境士兵送上他的长剑，比泰温的长剑，这把北境士兵人手一把的制式长剑剑身更宽厚，自然重量也更沉，看起来更具分量感！
“来！”高斌先下手为强，把剑当砍刀重重的劈了下去。
哐啷~~~
剑身相撞，擦出火花四溅！
哐啷~~~
根本不给泰温喘息的时间，一剑，两剑，连续劈了14剑！
高斌不玩什么剑术，生生用力气把泰温砸的牙龈出血，膝盖酸软，轰的一声，直直的倒在地上。
高斌喘着粗气，他的额头沁出汗水，打湿了几根刘海。
剑尖插在地上，高斌单膝跪地俯瞰面色苍白的泰温：
“服吗？”
刚刚他就是在欺负人，欺负泰温年纪大了没有耐力，爆发力也不够。
但凡对方再年轻5岁高斌都不会这么玩。
“我不服！”泰温吐着血花吼道。
“呵呵，不愧是公爵，有骨气，还有遗言吗？”
高斌站起来，拔出长剑，剑身中后段一侧，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豁口！
泰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
“能帮我杀了提利昂吗？”
“很遗憾，他是我内定的首相人选！”
“他？首相？一个侏儒？”泰温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不可置信的撑起身子。
“怎么？瞧不上他？”
“你是在羞辱我？”泰温面色潮红，高斌真担心他脑溢血了，虽然都是个死。
“至于吗？羞辱一个要死的人！”高斌不屑。
“那他凭什么？”
“泰温，请允许我这么叫你，你实在太骄傲了，骄傲到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从而错过了一个能让兰尼斯特家族繁衍百年的人才！”
轰，泰温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摔在白玉石板上却浑然不觉。
此时，他人生一幕幕在眼前快速闪过...
征服242年，泰温·兰尼斯特出生于凯岩城。
他的爷爷杰洛公爵此时统治西境已逾三十年，而兰尼斯特家族的运势也正处于低谷之中。
泰温的父亲泰陀斯是家中第三子，征服235年的某天，十五岁的泰陀斯与二哥提恩并肩站在圣堂里，迎娶了各自的新娘。
继承人提恩迎娶的是兄长泰沃德的未婚妻，雷耶斯家族的艾莲小姐。
泰沃德与提恩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被称为“荣耀双胞胎”。
本来“黄金杰洛”打算为自己的长子泰沃德迎娶旗下最强封臣的女儿，可惜没等举行婚礼，少公爵就在讨伐培克家族的战争中丧命——这大约是征服232年梅卡一世（国王本人也死在这一场战争中）统治时期的事情。
虽然守了“望门寡”，但艾莲·雷耶斯并不打算放弃嫁入凯岩城的机会，她施展魅力钓到了未婚夫的双胞胎弟弟提恩，引诱他放弃了原本的婚约。
这种“知三当三”的行为令人不齿，他俩的结合也没有得到杰洛公爵的祝福，但老爵爷仍旧沉浸于丧子之痛中，实在管不动了。
妻子出走、长子夭折，连番打击下，杰洛公爵深感时日无多，于是干脆让当时还未成年的三子泰陀斯也同哥哥一并完婚。
要不是四子杰森当时才六岁，恐怕杰洛大人也会让他一起参加集体婚礼。
泰陀斯迎娶的是烙印城埃林伯爵的女儿，简妮·马尔布兰小姐。
婚礼举行之时，新郎年仅十五岁，新娘只会比他更小。
简妮一辈子为泰陀斯生了四男一女，直到生育第五个孩子吉利安时战死于染血产床，但两人婚后第七年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只能指向一个事实，即简妮嫁入凯岩城时还是个未有月事的小女孩儿。
被吉娜称为“狡诈的婆娘”的艾莲夫人是个个性强悍、掌控欲强的女人。因为婆婆罗翰妮夫人在生下四子杰森后不久离家出走，下落不明。
过门儿不久的艾莲俨然成了凯岩城的女主人，这样嚣张跋扈的做派自然也招致了全家上下的不满。
好景不长，他们婚后第二年，凯岩城继承人提恩爵士也在第四次黑火叛乱中阵亡，艾莲从“望门寡”发展成了货真价实的寡妇。
倘若按照华人的迷信说法，这样的女人绝对命里克夫，但当时的西境人只把“荣耀双胞胎”的接连夭折归结为杰洛公爵早年间“弑亲”的报应。
但艾莲绝不是轻易认输的女人，她不想失去到手的权势，也不能容忍继承权的馅饼砸到老三泰陀斯头上。
她先是假称自己怀有提恩的遗腹子，又试图在谎言被戳穿前去勾引泰陀斯以便“借种”——居然没能成功！
考虑到泰陀斯软弱好色的个性，他能扛得住嫂子的诱惑很可能是因为有自家媳妇的约束和警告在先——另一个排队等着当公爵夫人的女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艾莲和三房媳妇简妮夫人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
年纪轻轻的简妮就这样从凶险的宅斗中一步步成长。
取得证据后，她把大嫂——也是二嫂——勾引自己老公的事情捅给了公公，杰洛公爵盛怒下把艾莲改嫁给了又老又穷的瓦德伦·塔贝克伯爵。
在冠上兰尼斯特这个姓氏不足两年后，她又成了艾莲·塔贝克。
这场乌烟瘴气、惹人耻笑的争斗被称作“母巢之战”，虽然在维斯特洛并不常见，却是炎黄子孙最熟悉的戏码。
华夏所谓“封建社会”的旧式家庭中没有“长子通吃一切”的铁律，庶子虽然地位低于嫡子，却仍享有相当程度的继承权。
在一些情况下，赢得父亲欢心的庶子甚至可能取代嫡子的地位。
在家庭中推行这样的丛林法则，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对于女性人格的扭曲。
“母凭子贵”，轻描淡写的四个字精炼了封建时代华夏一切家庭纠纷的主题：
正妻与众庶妻之间，各种级别的众多妾室之间，女人们紧紧揽着自己的儿子彼此撕咬……勾心斗角，至死方休，而仇恨又通过儿子们绵延下去……
泰温其实正是“仇恨通过儿子们绵延下去”的男孩儿。
继承人的接连早夭以及三子泰陀斯的积弱，让狮子家一度呈现出了华夏旧式家族中妯娌争风的格局——这可不是维斯特洛贵族家庭的常态。
泰温缺乏幽默感、睚眦必报的性格以及他后来对雷耶斯和塔贝克两家斩草除根的绝户手段也都不是当时社会的常态——反倒更像是华夏人老祖宗的做法。
所有的反常都指向了一个事实：
他身后那个“紧紧揽着自己儿子彼此撕咬……勾心斗角，至死方休”的女人对泰温影响深远，绝非等闲！
出现“母巢之战”这样的闹剧，其实有着深层次的原因：这是兰尼斯特家族连续两代长子沦丧积累下来的恶果。
痛定思痛，睿智的杰洛公爵决心将三子泰陀斯培养成一个真正的“长子”，至少是个合格的统治者。
但这一努力显然失败了，一来杰洛自己也是次子出身，二来已经娶了媳妇的泰陀斯早已个性定型，恐怕“扶不上墙了”。
黄金杰洛只能带着对家族未来的忧虑一天天衰老下去，他的担忧显而易见：
我死以后，泰陀斯这个软蛋老好人能镇得住场面么？
有那样的先例在前，倘若泰陀斯再有个三长两短，简妮会不会成为又一个艾莲？
要知道，三房也还没有子嗣啊！
万幸的是，就在老公爵过世的前一年，泰陀斯终于抱上了儿子。
这个孩子的出生让杰洛公爵大喜过望，据说他颤巍巍地伸手去抚摸自己孙子的头，却被泰温咬了手指。
或许就在这个时候，老爵爷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早已受够了别家娶来的厉害儿媳妇，也决心不让泰陀斯再遭遇同样的尴尬——他几乎可以肯定儿子招架不了另一个“艾莲”。
更重要的是，家族也经不起另一次折腾了！
仅存的三房和四房之间必须保持友爱，而最佳的解决方案当然是把两股血脉拧成一股！
或许泰温也和伊里斯一样，姻缘早在他懂事前就已注定。
幸运的是，泰温恰好“爱”上了自己的堂妹——或者换个说法，泰温把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演绎到了极致。
对外他是矫枉过正的中兴之主，对内则是无可挑剔的完美丈夫。
他出色地完成了家族赋予他的历史使命，当然也有资格照自己的标准苛刻地要求每一个族人。
【“你当然有责任，”泰温公爵也站起来，“对兰尼斯特家族的责任。
你从前是凯岩城的继承人，以后也应当是。
我决定把托曼交给你管教，让他作你的侍从和养子，只有在凯岩城，他才能学会如何当一个真正的兰尼斯特。
我不要他母亲惯坏他，相反，我会为瑟曦找个丈夫。
奥柏伦·马泰尔应该不错，但我得先说服提利尔大人此事不会损害高庭的利益。
你也该结婚了，提利尔家坚持要把玛格丽转嫁托曼，我打算用你来代替——”】
这就是典型的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装大尾巴狼，张嘴‘责任’闭嘴‘责任’，你当初娶媳妇儿还不是拣漂亮的，碰上喜欢的连是不是亲戚都不顾了。
这样的境况给少年泰温造成的伤害，或许他也经历了丹妮莉丝那样的心路历程。
但最终，正值青春期的泰温走向了与父亲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极端。他变得强硬、执拗、言语刻薄；
而一旦掌握权柄，为了扭转父亲带给家族的负面影响，他愈发刻意地彰显自己的强横冷酷，以至于矫枉过正，发展到残酷甚至残忍的地步。
“兰尼斯特有债必还”，这句话因为泰温而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很多人会忘了狮子家的族语其实是“听我怒吼”。
泰温死了，没有死在铁蹄之下，没有死在高斌的剑下，而是死在了自己的悲愤之中。
一头骄傲的雄狮，不屑于被它人杀死，就算死，也得是把自己活活气死才行！
看着这头雄狮的眼眸失去最后一丝生命的曙光，高斌叹了口气，随后蹲下来亲手合上他的双眼。
这是对兰尼斯特公爵最后的尊重。
良久后，玛格丽走上前，用极其温柔的语调说道：
“起来吧，士兵们还在等你下一步决定呢。”
高斌站起身，极其自然的牵起玛格丽的小手，她下意识想挣脱，可看着那道宽厚的背影，玛格丽痴了，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就这样吧，就算不能成为王后，做北境公爵夫人又有什么不好呢？
玛格丽在心中安慰自己，高斌自然不知道，他对士兵们吩咐道：
“带走凯岩城所有财富，不允许伤害任何一个人，我在外面等你们！”
他并不准备占据这座雄伟的城堡，凯岩城不是终点，他的目标在更南方。
罗伯带着大军赶到时，人都傻了，什么情况？凯岩城门户大开，竟然对他们不设防？
当他看到高斌端坐在王座之上后明白了，原来高斌先一步攻进凯岩城了。
罗伯有种被遛傻小子的尴尬，合着自己带兵迂回过来，就是为了祝贺高斌登基的？
“起开，给我坐会儿~”罗伯没好气的说。
这时他才注意到高斌身边还坐着个女人，不对，是位大美女，金发碧眼，真漂亮。
“这是？”
他以为高斌把兰尼斯特家的哪个女人给俘虏了。
“介绍一下，玛格丽提利尔，我的兄长罗伯。”
玛格丽款款欠身：
“你好罗伯。”
“玛格丽？提利尔？等等，你是荆棘女王的...”
“孙女，是的，不过现在我是高的女人，未来我们会是一家人。”
高斌大笑，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一旦决定将赌注放在谁身上便会倾注所有。
罗伯懵圈了，打赢了战争，抱得美人归，这不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吗？
跟高斌一比，自己跟傻小子好像没什么区别。
他颓然的坐在王座下的台阶上：
“你是耍玩吗？”
“当然不是，罗伯，坐上来试试看。”高斌搂着玛格丽站起身，让出身下的纯金王座。
“什么意思？”罗伯愣了下。
“别愣着了，坐上来试试看，要是不舒服自己换把椅子，钱你自己出！”
高斌笑眯眯的看着罗伯腾的一下弹起来，说好的少狼主的威严呢？
“你~你~”
“别吭哧了，真费劲，这椅子从今以后属于你了，凯岩城从今天开始姓史塔克！”
高斌单方面宣布了这个决定，至于外人承认与否，他在乎吗？
不服？那就揍到你服！
“哇哦~~~~”罗伯发出一声狼嚎，终究是个年轻人，城府深不到哪去。
听到高斌将凯岩城送给自己，罗伯再也掩饰不住激动，冲过去把高斌抱起来转圈。
高斌快被转吐了：
“艹~你放我下来啊，我媳妇儿看着呢。”
玛格丽却觉得这一幕很好，感情这么好的兄弟，在维斯特洛大陆几乎是独一份儿的存在。
至于高斌把偌大的凯岩城送给罗伯这件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以她对高斌浅薄的了解，既然他出手这么大方，说明他内心有更重要的目标去追逐，既然如此，一个凯岩城算什么？
再说玛格丽很相信的一点是——只要高斌想要，两个罗伯绑在一起也挡不住高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