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田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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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田丹
徐天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在那，整个人瘦了一圈。
头发乱成鸡窝，眼眶深陷，浑身散发着一股馊味儿！
看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高斌就恨不得一棍子打死他。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要抓住杀害小朵的凶手！”
“没人不让你抓，看你这副倒霉模样，拿什么抓？你这么愣头愣脑的，能抓到谁？”高斌毫不留情的怼了过去！
“伱让我出去！我保证不冲动！”徐天说。
“让你出去送死吗？本来我以为冷静个几天，你能想清楚怎么回事呢，结果还和之前一样，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徐天怒吼：
“死的不是你女人，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哐啷，徐允诺直接冲进来，指着徐天呵斥：
“你怎么说话呢？兔崽子，他是你师父！”
高斌不得不佩服徐允诺进来的时机，但凡晚个半秒钟，高斌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徐叔，您先出去，不用进来，放心，我不会打他的。”
高斌给了自己的承诺，徐允诺这才讪笑着退了出去。
房门重新关上，高斌说：
“徐天，你还认为杀死小朵的是你大哥吗？”
徐天愣了一下，也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思想挣扎，费劲巴拉的摇了摇头：
“不是，应该不是。”
“唉~海哥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一定很伤心。”
徐天看起来很痛苦，五官都纠结道一块了。
“我虽然拿不出证明海哥不是杀害小朵凶手的证据，但我可以用性命为他作保！”
“为什么？”徐天不明白，明明自己跟金海认识的时间更长，为什么高斌比自己更信任金海。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的脑袋还能正常思考，你不行。”
他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
“海哥根本没理由杀小朵，就算他要带你走，也没必要杀一个柴火妞。”
“他不是柴火妞，是我女人！”徐天梗着脖子道！
“总之，他没有任何理由杀小朵，而且小朵死在距离警署不到100米的地方，从我家到警署需要多久？”
徐天很熟悉这边的道路，下意识说：
“正常走路需要30分钟，黄包车要快一些。”
“嗯，你算算时间，来得及吗？”
徐天低着头想了半天，最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不是大哥就好，难道真的是小红袄？”
“差不多吧，海哥已经让人在四九城里找手上或胳膊上有咬痕的人了，再加上哈德门这条线索，范围应该能缩小不少。”
徐天终于冷静了一些，点头道：
“谢谢，我知道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别急着道歉，你现在要做的是振作精神，然后调整好身体，再出去跟小红袄拼命。”
“我知道了，我努力。”
高斌不再废话：
“我先走了，一会儿让你爹给你送饭。”
走出徐天的屋子，徐允诺正坐在石墩上抽着旱烟。
“徐叔。”
“诶，高师傅，怎么样？”
“给他送点吃的吧，然后打盆水让他好好擦擦，身上都馊了。”
徐允诺喜笑颜开：
“诶诶！高师傅费心，我这就让人送过去。”
“嗯，让人干就是，徐叔，咱俩聊聊？”
“好，去我屋？要不我让人弄几个小菜，咱俩喝点？”
徐允诺高兴个，高斌终于做通了儿子的工作，他能不高兴吗。
“行，那就喝两杯。”
很快，火锅支棱起来，这大冷天的，没什么比火锅更暖身子的了。
现切的羊肉往锅里一下，再加点白菜、冻豆腐，裹上满满的芝麻酱往嘴里一放，那叫一个舒坦。
再来一口清香的汾酒，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热气。
“高师傅，这是咱俩第一次同桌吃饭吧？”徐允诺夹了块豆腐。
“可不是，按说早该吃了。”高斌炫了口肉，这肉啊就得大口吃，一筷子夹起五六片，那才过瘾!
“来，我敬您一杯，不冲别的，就冲您愿意带徐天，也愿意为他好。”
高斌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徐叔，不说这个，我敬您，能把一个车行操持的这么好，手下兄弟又讲义气，不容易。”
“呵呵，没别的本事，就这点能耐，所幸大家伙给面子，愿意跟着我。”
“天儿要跟海哥他们去南方，到时候您怎么办？”
“我哪都不去，就守着这个车行，还有后院的关老爷子。”
“就没想着再发展发展？”
徐允诺怔了怔：
“高师傅似乎话里有话。”
“呵呵，徐叔，那我也不瞒着您，我想在咱们车行入一股。”
“高师傅似乎不缺钱。”
“当然不是因为缺钱才想入股，我看中的是这个行业所带来的社会影响力。”
这是扯淡呢，他看中的是车行带来的情报能力。
当然，等和平了以后，手里有这么些个人跟着吃饭，也是一种谈判的资本。
“这样啊。”
徐允诺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要说这个车行有多挣钱那也不至于，但肯定比老百姓挣得多。
可说高斌是因为这个想入股，徐允诺第一个不信。
要是别人他肯定拒绝了，可高斌是儿子的半个师父，在四九城的地位日益走高，再加上他的武行在，有这么一个庇佑，对儿子的未来是有帮助的。
自己都是半截如黄土的人了，对钱财什么的看的不重，也就这个儿子，让他操碎了心。
“高师傅，能不能让我考虑考虑。”
“当然可以，我也是跟您商量，你不用看我面子非得同意。”
“我知道了，来，吃肉，喝酒！”
“好！吃肉！”
...
这一顿吃到下午两点多，徐允诺喝的有点高，一是高兴，二是有心事，一杯接一杯的灌，不喝多才怪。
徐天亲自扶他爹进屋休息，回来接着陪高斌喝。
突然，一名狱警冲进来传话：
“天哥，高师傅，你们赶紧去趟监狱吧。”
高斌一下站起来：
“怎么了？”
“有个犯人闹事儿，好不容易压住了，我们狱长让我来叫您过去，我是先去的武馆。”
“行了，别废话，天儿，找两个人拉我们。”
“好！”
既然徐天已经恢复了，总得出去转转，不能一直在家憋着。
拉车的兄弟跑的飞快，一溜烟的功夫把人送到鉴于大门外。
可能是得了金海的命令，高斌和徐天被人直接带进了审讯室。
“海哥。”
金海看到徐天也在，愣了一下，但也没多问，现在不是时候，既然高斌能把他带来，说明这小子应该不犯浑了。
“斌子，一会儿你进去跟这个田丹聊聊吧，小娘们道行不浅。”
“她怎么了？”
“越狱，被我们摁回来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保密局要杀她，剿总要保她，关键是她的身份，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高斌点头表示了解，徐天因为这几天一直被关在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听得一头雾水。
“田丹是谁？”他问。
“回头再跟你解释吧，海哥，我进去跟她聊聊？”
“去吧，跟她说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别惹事，否则谁多保不了她。”
狱警打开牢门，高斌走了进去，田丹同样是美女，但跟柳如丝那种媚到骨子里的美截然不同，她属于那种恬静淡雅的美。
眼神中透着一股天真无邪，即便身处大狱之中，依然保持着优雅的仪态。
高斌一进屋，她就用那双纯真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好像身上有什么新奇的事务。
“你和他们不一样！”田丹说。
“哦？为什么这么说？”
“你应该不是剿总或保密局的人。”田丹自顾自的说。
“那我是哪的？”
“不知道，反正你跟他们不一样，所以我很奇怪，你既然谁的人都不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田丹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金海的人！”
“呵呵，算是吧，我跟金海是兄弟。”
“这样啊。”田丹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逃狱？”高斌接过话题。
“我要打电话。”
“打给谁？”
“沈世昌。”
“那你可以提出申请，为什么要用越狱的方式。”
“好玩。”
高斌哭笑不得，如果说徐天是个愣头青，那么田丹就像个未开智的小丫头，天真无邪，偏偏能力惊人。
“你把监狱的人揍得不轻，不怕他们对你不利？”
“不怕，金海不会让我出事的，他应该很清楚，我如果死在监狱，或者从这里被保密局的人带走，新世界来临以后，他会很为难。”
高斌再笑：
“你想的倒挺明白。”
“我不明白的是，你一个跟这件事毫不相关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你过过脑子，好好分析分析，但在此之前，我想跟你聊点别的。”
“什么？”
“金海要是愿意帮助你完成任务，算不算立功？能不能把他之前的罪孽抵消？”
“我说了不算。”
田丹突然笑眯眯的说：
“我好像猜到你来这儿的目的了。”
“哦？”
“你是帮金海做说客的，并且希望他认清局势，向我方靠拢，对吗？”
高斌鼓了鼓掌：
“真聪明，聪明的让人害怕。”
“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高斌没有接茬，追问道：
“你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大概得我爸爸吧。”
“可是你爸爸死了。”
“是啊，所以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会视情况，如实进行汇报的。”
高斌点点头，他也没指望一次就谈出什么结果，得慢慢渗透。
“今天有点乱，就先这样，我会经常来跟你聊天的。”
“好啊，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敲敲门，示意自己要出去。
吱嘎，铁门打开，高斌一出去，大门立马被关上，生怕田丹又趁机逃跑。
“怎么样？”金海看着他。
“办公室说吧。”
带上徐天一起回到金海办公室，这里没外人，高斌直言道：
“田丹还是很好说话的，只要你拿出诚意。”
金海想了下：
“我不能明着跟保密局做对，所幸沈世昌那边放了话，无论如何要保住田丹，所以我也不算师出无名。”
高斌自己倒水冲茶，幽幽说道：
“海哥，机会就在眼前，你得抓住，咱们争取来个功过相抵。”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徐天把腿搭在沙发扶手上，没个坐相。
当然，高斌和金海也没理他，自己玩去吧。
“铁林没来？”
“昨天来了，被我轰走了，净跟着添乱。”金海没好气的说。
话音刚落，狱警敲门进来：
“狱长，铁二哥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他来干什么？”
“说是奉命提审田丹。”
“把他带到办公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见田丹。”
“是！”
高斌吹着热气，喝点热茶醒醒酒，今天也没少喝。
“对了，柳爷要我帮她杀田丹。”
“柳爷？她一倒钱拼缝的，杀红党的人干嘛？”
“她背景通天，鬼知道她背后站着什么人？”高斌本来对柳如丝有点兴趣，甚至刻意忽略对方的背景，可这女人竟然不跟自己玩感情，那他也不会怜悯。
“你想怎么做？”
“吊着，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行吧，你有事就招呼。”
办公室房门敲响，铁林进来就说：
“大哥，赶紧给我批个条子，我奉命审田丹。”
金海直接开骂：
“审个屁，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别掺和！你非得掺和。”
“不是，这怎么了？这么大脾气？”
这会儿他才注意到高斌和徐天也在：
“哟，来的够齐全的，天儿，你这是解禁了？”
“少说废话，聊你们的。”徐天可不惯着自家二哥。
“得，你们都是大爷，惹不起，那我也不能躲啊，我们处长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得审出个一二三来，我可是当着大家伙的面下了包票，大哥，你不能让我难做啊！”铁林郁闷的说。
“活该，没那金刚钻甭揽瓷器活儿，告诉你哈，这事儿办不了，哪来的回哪去。”要不是看在兄弟的情分上，金海早就大嘴巴抽他了。
“铁林，别墨迹了，田丹今天差点越狱，把手下弟兄揍得一溜够，海哥正上火呢。”高斌帮着解释了一句。
“我说呢，这么大气性，合着我来错时候了，那成，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高斌按着他的肩膀：
“改天也别来了，田丹现在就是旋涡中心，谁沾谁完蛋。”
“不是，斌子，哥们我干事业的时候，你们一推二阻的，什么意思？瞧不上我？”
高斌笑了：
“听这意思，升官了？”
“那是，我现在可是保密局行动处二处四组组长。”
“嚯，好家伙，厉害了。”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拿我开涮呢是不是？”
“没有没有，不过单单一个组长的位置，不至于把你逼疯吧？”
“什么意思？”
“是不是你那倒霉媳妇儿又撺掇你了？”
“没有没有，你别乱说。”铁林坚决否认。
“还没有呢，看你那心虚的模样。”高斌不跟他客气，转头跟徐天说：
“回去跟关宝慧说说，咱们爷们儿的事儿她少掺和，要是铁林出了事，她哭都来不及。”
徐天从小跟关宝慧一起长大，知道那是个什么人，点头道：
“知道了，回去我跟她说。”
这时，金海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对铁林说：
“今天不行了，明天吧，我给你半个小时，但先说好，只准审问，别动刑。”
“明白，您放心，保证不给您添麻烦。”
被金海这么一打岔，他也忘了质问高斌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了，咧着大嘴回去复命。
“行了，我们也撤，海哥，晚上一起吃点？”
徐天插嘴：
“我不去了，我想去刀姨那看看。”
金海一琢磨：
“一起吧，斌子，你也去，让刀美兰下热汤面吃。”
“行呗，反正我也没事。”
既然要一起去，高斌和徐天都没走，就在办公室里坐着聊天。
主要是聊案子，至今一点线索都没有，徐天憋屈的快要疯了。
一直到天儿黑下来，仨人才晃悠着往家走，刚走没多远就被人围了。
夜里黑，一开始没看清楚人脸，走近了才看清，这不小耳朵吗。
“金爷、高师傅，别来无恙啊。”小耳朵阴恻恻的说。
“什么意思这是？”金海指着他身后的人。
“金爷，贵人多忘事了吧？我在陶然亭等了好几天，都没看见我弟弟的人影儿，你是不是得给我个交代。”
金海哦了一声：
“对不住啊，忘了。”
“我艹，你一句忘了就把我打发了？人呢？”
“人啊，放不了，还有三年牢呢。”
“那你特么答应我能放？那三巴掌怎么算呢？”小耳朵吼道。
“忽悠你呢，想多了不是，我是狱长，监狱里出了什么事我都得负责，人数得对，日子得够，这是规矩。”金海淡淡的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我可知道你家在哪？”
“知道就知道呗。”
从头到尾，金海就没把小耳朵放眼里。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呐？”
“威胁我？”
“对咯，从今以后，把你妹妹用链子拴裤腰带上别离身。”
高斌砸了咂嘴：
“小耳朵，真是给你脸了。”
“我特么还没跟你算账呢，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呢？”小耳朵今天火力全开，谁都敢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