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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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便看见,穆西禾手中紧紧攥着一枚尖锐的带血金簪,她癫狂地瘫坐在地上傻笑。
一旁的宋崇宣,眼眶里流着两道淋淋的鲜血,格外瘆人。
他的双眼废了。
穆西禾还是没有忍住,亲自戳瞎了仇人。
沈南清僵在那里,看着她沾满鲜血的双手,恍然失神,好像看到自己。
哪怕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手刃仇人。
萧砚堂瞥了一眼,淡淡道:“带她回去吧。”
沈南清这才回过神来,上前一步,蹲下身去,拍了拍她的后背,“姐姐,没事了,都过去了。”
说话间,沈南清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把簪子取了出来。
穆西禾抬起眼眸看她,终是哭出了声,“他若是早些瞎了,就不会害人,就不会造那么多孽!”
“嗯,我们回去。”沈南清轻轻应道。
沈南清搀扶起她,戴好兜帽,整理好衣衫,快速离开诏狱。
宣平侯西侧院。
宋老夫人送出去的拜帖都石沉大海,她越来越绝望,因为流了太多的眼泪,眼睛干涩发肿。
宋老夫人思前想后,也没有搞清楚,为什么宋崇宣就被抓了,长公主的态度也如此反常。
难道他们真的要舍弃宣平侯府了吗?
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些事情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宋老夫人心生惶恐,不知不觉朝梧桐苑走去,半道上碰到了魏氏。
魏氏觉得侯府出的倒霉事,一桩桩都刷新了她的认知,虽然最倒霉的是二房,但隐隐总觉得不安,尤其觉得跟沈南清脱不了关系。
一个小小的花吟惹出的乱子就让侯爷停职了一两个月,二老爷还被抓了,还不知道侯府还遇到些什么怪事。
一见到宋老夫人,她像是找了主心骨似的:“婆母,侯府家宅不宁,厄事不断,不如就让汝舟休了沈南清,她一个再嫁之妇,又能翻出什么花样? 我们再给汝舟选个年轻漂亮的,家境殷实的官宦贵女,不是更好嘛?”
她一想到锦衣卫的大刀,就惶惶不可终日。
宋老夫人心中早就没了底气,悔恨已晚,“也罢,我们一起去梧桐苑。”
沈南清坐在椅子上,让人奉茶。
宋老夫人一想到诏狱里的宋崇宣,遍体生寒。
她佯装惋惜,眼眸中的不屑一闪而过,“南清,你以前说想和离,祖母还以为你开玩笑,没想到,你是真的不想在我们宋家过日子,强扭的瓜不甜,我成全你,你和汝舟不如析产分居如何?”
这个孙媳再也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小白花,只要她能滚得远远的,不再干涉侯府,宋老夫人不介意帮她一把。
她不知道,沈南清接下来还会使出什么把戏,这种对未知的恐惧,让她感到窒息。
魏氏忍不住插话:“是啊,南清,你子嗣艰难,人生还长,析产分居,以后各自安好,互不干涉,自由自在多好。”
沈南清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了:“祖母,婆母,析产倒是个好法子,不过我四十万的嫁妆,不知侯府能还我多少?”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还用副倨傲虚伪的样子跟她谈和,晚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宋崇宣就是那蚁穴。
这只是开始,她会一步一步让侯府分崩离析,家破人亡。
魏氏错愕:“你还想拿回嫁妆?侯府哪里还有钱!”
宋老夫人嫌弃地瞪了魏氏一眼,转头对沈南清软语:“南清,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祖母,我都答应你。崇宣也快四十的人了,诏狱阴湿,他怎么受得了?你想想办法,把他给弄出来,好不好?”
他们还不知道诏狱发生的事,还幻想着一家团聚,真是想得美!
沈南清微眯凤眸,语气平静地反问,“祖母,我想要的是和离啊,不过有爵位的功勋都不能和离,你说我该如何是好?至于二老爷,祖母你都没有办法,我哪里有这个能耐。”
她这是直白的拒绝谈和。
宋老夫人听完这话,起身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跌倒,还好魏氏眼疾手快,把她搀扶了起来。
回了西侧院,沈南清的话语一直盘旋在宋老夫人脑海里。
一字一句。
忽地,惊觉,难道她要让侯府夺爵!
不,不可能,沈家无权无势,就凭她手中的银子就想让侯府夺爵,天方夜谭!
宋老夫人当晚再次失眠,她根本睡不着。
对沈南清的恨意,越来越浓,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像鬼魂一样缠着侯府?
没过几日,却等来一道圣旨,宋崇宣买凶杀人,罪名成立,证据确凿,于秋后问斩!
听到‘问斩’二字,宋老夫人脑袋翁地一下,当场晕倒在地,她再听不到多余的任何一个字。
......
梧桐苑。
门外传来一阵暄器。
“世子夫人在休息,四小姐、五小姐,你们回去吧!”香菱极力劝阻宋宛柔、宋宛晴两人,不准她们进去。
宋宛柔和宋宛晴不管不顾,直接冲进了沈南清的卧房。
沈南清斜歪在贵妃榻上,放下手里的游记《南洋航海异闻录》,淡淡开口:“何事?”
“嫂嫂,倒是好雅兴,你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吗?我父亲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宋宛柔一脸恨意,咬着唇瓣,字字句句,啼血控诉。
“沈南清,难怪家里一直说你是扫把星,我们正值说亲,家里出了杀人犯,都怪你,是你害我们,难道我们只能当老姑子!难怪哥哥不喜欢你,你怎么不去死!”宋宛晴嘶吼着,一脸怨狠。
沈南清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宋崇宣倒行逆施,枉顾人伦,死有余辜。
宋宛柔平日性格懦弱,就跟个隐形人一般,宋崇宣‘奸媳’的事情闹得这般大,她就半点也没有耳闻吗?
不过是装着不知!
这次虽然宋崇宣是顶罪,代母受过,难道这些孽债是她沈南清犯下的?
那她们还有什么脸面现在跑到这里撒疯。
如此不明是非,颠倒黑白,无非是受了家里人的教唆,侯府已经烂到根子里去了。
“既然过来问我,我就多说两句,第一、宋崇宣到底有没有杀人,朝廷已有定论,不管他是替谁保命,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他求仁得仁,罪有应得!
第二、他是你们的亲人、父亲,你们会为他伤心难过,那沈家族长是没了子嗣吗?他们的子女不会因为父亲的冤死,痛苦吗?”
宋宛柔身形陡震,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
宣平侯府侧门。
宋汝舟体贴地搀扶着林若芙从马车里下来。
穆安急匆匆跑了过啦,附耳把侯府发生的事告诉了宋汝舟。
宋汝舟脸色大变,撇下林若芙直奔外院书房。
他完全没想到侯府居然变了天了。
当初军饷贪污多夺爵的事情,都压了下去,一个小小的沈家族长性命,有何了不起,居然他的二叔要偿命。
林若芙回到内院的凝香阁,还没坐稳,胃里就传来一阵翻滚,接着不停地干呕起来。
这种时不时就想呕吐的状态已也有几天了,她连忙从匣子里拿出一颗酸梅,含在嘴里。
浓烈的酸味在口中荡开,林若芙闭上眼里,心中的猜想慢慢浮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