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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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村里明显气氛都不一样了。
这是一年中，男女老少最期盼的一天。
这一天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子都有新衣服穿，新鞋子穿，吃饺子，放鞭炮。
今年的老张家却唯独例外，都沉浸在郁闷的气氛中。
老五带着媳妇回了娘家吃大餐，在家里现在根本没人做饭吃。
昨晚喝醉之后，老四要到了自行车的钱，铁柱由于喝多了忘了正事。
今早张东阳酒醒过后，后悔给老四买自行车的钱，一辆自行车也挺贵。
一辆便宜的自行车怎么也得花费160元，东阳兜里就剩75块钱。
过年晚上还要每人都给点压岁钱，这件事情让他后悔酒喝多了。
不如把自己的自行车给老四，把钱要回来。
这件事情让老三知道，必定会造反的。
大过年的，东阳走到老四屋前敲门。
老四高兴地出来迎接父亲：“爹，啥事？”
“老四，爹昨天喝多了，自行车的事情你先放一放，我的先给你骑着。”
老四傻眼，昨晚刚跟媳妇儿炫耀完，今天就得还回去。
“爹，凤娥我们都计划好了，您不能出尔反尔！”
到手里的钱怎么还能要回去！
“就这么说定了，先把钱给我，不然怎么跟你娘交代！”
老四没办法回到屋里，跟媳妇要钱，凤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大过年的，真是晦气，合着空欢喜一场。”
东阳把钱要回来，揣回自己的兜里面。
他打算过完年就回工厂，这个家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这些儿子能把他给吃了，秀芳早上起来无精打采。
照镜子，一面脸肿成了大包子，大过年的，她要出去买点二踢响给孩子们。
只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上街上再买点孩子们爱吃的糖葫芦。
经过昨天的事情，秀芳想明白了，她现在就是秀芳，是真真切切在经历，不能像以前的秀芳那么软弱不堪。
张东阳昨晚就没怎么吃饱，早上也没有人做饭，去秀芳屋里人竟然不在。
“这婆娘，心真大，饭都不做？”
见桂英出来。
“老大媳妇儿，做点饭吃，我饿了！”
桂英一脸懵逼，连婆婆都不指使她做饭，桂英笑笑没有说话。
张东阳真把自己当成以前的他，殊不知孩子们都长大了，尤其还是儿媳妇儿。
“铁柱起来，你爹让我去做饭，什么好处都没有咱们的份儿，怎么好意思就指使我？”
“让你做你就做，爹手里有钱，晚上会多给我们一些压岁钱。”
桂英气冲冲来到厨房重地，为了那三瓜两枣她认了。
老二没舍得吃那几块奶糖，等着把奶糖给李老师送过去。
自从上次送李老师回去之后，李老师总是躲着他。
秀芳来到街上，看着大家都高兴的样子，跟她以往的过年真不一样。
这个年代虽然不富裕，但是人们都很开心，是那种纯粹的开心。
买了几挂鞭，还有鞭炮，鞭炮不过是只能飞高两三米的样子。
好在在街上没有碰见熟人，果然是女人，见到好看的饰品就挪不开脚步。
看了看兜里的钱，最后还是回家了。
富贵见秀芳买了两大包东西，接过来。
“娘，一大早您就出去了，现在大嫂子做饭呢！”
秀芳听闻桂英在做饭，瞬间没了食欲，好在年夜饭还是自己来做吧！
想起大长头发的画面，秀芳都想学老三媳妇呕吐了。
桂英只是把昨天的剩饭又热了一遍，蹲在灶坑前烧火。
而后看见婆婆进来，秀芳拿出来两串糖葫芦给桂英。
“辛苦你了，吃串糖葫芦。”
桂英接过糖葫芦，一口一个吃起来，果然东西抢着吃才香。
另外一串是给铁柱的，桂英就给他留了两个，让他就知道睡觉。
秀芳单独还给富贵买了一兜饼干。
富贵偷偷地藏到了自己的小窝里，还有二哥前几天给他的糖。
身为最小的他，过年最高兴的就是他了，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宠着他。
老三和小梅从昨晚在屋里一直没有出来，老三很伤心，他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
还浪费了秀芳给他的十块钱，秀芳这时候敲门。
“娘，您的脸好些了吗？”
小梅关心道。
秀芳摇摇头，把糖葫芦递给小梅，给小梅买了一双棉鞋。
“小梅，谢谢你前些日子照顾我，你怀着身孕，一定不能着凉。”
小梅把鞋子接过来，忍不住哭了起来，也许是孕激素的作用，这些天的忍耐在此刻爆发。
老三下地扶着秀芳坐在炕头上，吃起了糖葫芦，今天的糖葫芦又大又甜，酸甜可口，正适合给孕妇开胃。
“娘，房子的事……”
秀芳知道老三担心房子的事情，不能急于一时。
“十块钱赔进去了就赔了，娘再想别的办法，今晚我包猪肉馅饺子，你们整理一下心情，晚上大家一起吃团圆饭。”
有了秀芳这句话，老三也看开了，今天大年三十，除夕夜后又是新的一年。
不能这样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况且明年还要新的人口进来。
晚上老五领着媳妇儿回来了，在娘家大鱼大肉吃得撑撑的。
张东阳在屋里面一直没出来，翻箱倒柜找秀芳的私房钱。
结果就找到几分钱，秀芳要是知道了，这几分钱也不愿意让他找到。
秀芳开始准备晚上的饺子，新的一年，对她来说也是巨大的挑战。
老三媳妇出来帮着秀芳忙活，这还是那双棉鞋的功劳。
今晚家家夜不闭户，灯火通明，隔壁王大娘的儿子却没有回来过年。
一早就去丈母娘家过年了，王大娘在家气得起不来炕，也无心包饺子。
秀芳听说去娘家过年，这个年代简直不可思议，这算是思想很超前了。
“老三，我岳父支持我，我也要盖房子。”
让秀芳也听见了，她只允许怀孕的人出去盖房子，自立门户。
老五这是坏了规矩。
“今天过年，大口吃娘包的饺子吧！我先端上去了！”
老五的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