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由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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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告舰队全体通讯兵，我舰将于十秒后激活通讯干扰粒子，届时各分舰队自行按照作战计划展开攻势，采用灯光讯号进行联络。”
“领航室报告，跃迁定位已完成！”
“跃迁引擎状态良好，随时可以过载！”
“跃迁倒计时，十！”
第三舰队前列战线的战舰护盾消失，钢铁巨舰那反射着金属光泽的舰体顿时暴露在宇宙辐射和帝国舰队火力之中。
哪怕是帝国舰队战列阵型已经在战机突袭和情报诱导下向后退去，可稀稀拉拉投射来的火力也足以对失去护盾保护的舰船造成致命伤害。
“九！”
“轰！”
母舰舰桥一阵剧烈晃动，路远踉跄一步，扶住指挥台后一把将即将摔倒的特莉娅拉了起来。
他望着以密集阵型堵在母舰前的第一、第二舰队阵列，火光不断于那用舰身构筑的钢铁长城上炸起，不由咬紧了牙关。
母舰是战术的核心构成，必须在跃迁前后保持基本功能性的完整，可即便是两支分舰队已经在用人命来堆砌护盾，敌方的攻击还是命中了母舰。
“八！”
为什么要用第一分舰队和第二分舰队当做前锋呢？这种肯定会伤亡惨重的任务交给其他分舰队不好么？
他想起了不久前特莉娅向他提出的问题。
以疲弱部队打消耗，用精锐部队压阵，这是大多数指挥官会做的事情。
可要知道，有的任务，唯有精锐才做得到，如果以没有组织度和凝聚力的部队打头阵，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弱旅被击溃后倒卷阵列，如此一来便会面临意想不到的惨败。
所以战争经常会面临一个情况，精锐部队越打越少，却又一直无法得到彻底的修整，以至于战争后期大家都是在比烂。
而此时，路远唯有将性命和胜机压在第一分舰队和第二分舰队长官的治军有方上。
“七！”
路远从未感觉过十秒钟的时间会如此漫长，舰桥上已经有人开始闭目祈祷，可他必须张大双眼，他必须好好看着前方绽放的焰火，那是共和国将士盛放的生命，是他们为了胜利而燃烧的信念，他必须牢记这一幕。
“六！”
他突然想起前世游戏中自己所用过的那些战术，有时为了胜利他会不惜用一整支舰队的牺牲去充当诱饵，那时的他面对上百万量级的伤亡数字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现在又是为什么呢，看着毅然挡在母舰前的分舰队舰只，为什么他的眼睛涩了起来。
“五！”
特莉娅捂住了嘴，已然泪流满面，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艘艘满载成员的钢铁巨舰，一边打着共和国万岁的灯光讯号，一边前仆后继地堵住缺口，为母舰阻挡致命的火力。
在这一刻，她彻底理解了战争的残酷，以及共和国的军魂所在。
“四！”
此时敌方舰队明显也发现了不对，开始集火路远所在的母舰，战舰殉爆的火光几乎在路远瞳中形成火墙。
“三！”
舰队跃迁引擎已经开始过载，舰体尾部的推进器光焰在逐步向紫色转变。
“二！”
恍然间，整支舰队好似都陷入了一片紫色的虚无之中，帝国舰队、漫天星河、星系恒星都消失在了视界之中，细密而又不能理解的低语在路远耳边响起。
“一！”
寂静降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细长，所有的战舰好像都变成了长条的铁匣子，路远抓住特莉娅冰冷的小手，内心坚如钢铁。
下一刻，帝国的战列舰瞬间出现在舰桥舷窗不远的前方，路远甚至能够看到对方舰桥中军官呆滞的表情。
他狠狠砸下指挥台上的扩音键，第一次不顾风度地吼了出来。
“自由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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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能后退！”
伯顿大声驳斥了来自旗舰的传令，以坚定的意志命令自己的分舰队维持阵型，对共和国舰队持续输出着火力。
他的舰队就像是逆潮而上的轻舟，在众多战机的针对下不断减员，但又像是被浪潮侵袭的礁石，任由巨浪袭来而岿然不动。
伯顿的判断是正确的，在扛过第一波战机的集中打击后，剩余战机或是因为携弹量问题，或是打算挑软柿子捏，纷纷绕开他的分舰队朝着两翼正在撤退的战列舰冲去，战机的攻势已然衰减。
可己方舰队明明是战术后撤，却撤出了一股溃败的美感，实在是令人无法直视。
他心知这种局面是无法避免的，毕竟所谓的皇家舰队，其内接纳了大量的贵族私兵，从分舰队指挥官到舰长，大量的军官都是贵族子嗣。
与其说他们是来打仗的，倒不如说他们只是为了混一份不费吹灰之力的战功而来。
只能打顺风仗的公子哥们一遇到战机突脸便慌了阵脚，虽然可耻但也可以理解，想来三皇子阁下也是迫于压力才...
伯顿很快就顾不上为三皇子寻找借口，他的视线投向对面的共和国舰队，敏锐地注意到了护盾光线的变化。
“什么？阵前关闭护盾？他们要做什么！”
急呼而出的言语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伯顿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集体故障的话，战舰在战时主动关闭护盾的可能性只有一种，跃迁！
他们可以干扰共和国舰队对跃迁坐标的定位，可却根本无法拦截这样的短途跃迁。
如果共和国母舰跃迁到阵前并成功回收战机...
“伯顿！是我们棋差一着！撤退吧，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斯洛特的语气焦急而惶然，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即将发生什么。
“不！我们还没输！跃迁后共和国舰队的护盾重启需要时间，回收战机也需要时间！只要抓住这个战机...只要一轮齐射！”
“廷斯...”
好友突然叫出了二人私下才会用到的称呼。
“往后看看吧，在勇气上我们已经输了，而你，你必须活下去！和军部那群大腹便便的酒囊饭袋不同，你这样的家伙才是帝国未来的希望。撤吧，和圣辉舰队汇合之后我们还有机会！”
伯顿茫然四顾，这才发现整个战列线已经只剩自己的舰队，友军的舰队为了逃生的通道，甚至直接撞击身边的舰船。
混乱在不断弥漫，而三皇子阁下质询他为何不听令的痛骂还在从语音频道里不断传出。
“撤...”
短短一个字的命令发出，他却感觉自己用尽了自毕业以来的锐气。
“全舰撤退！”
“伯顿将军！我方通讯遭到干扰！”
“什...”
下一秒。
伯顿如坠冰窟，一股寒气从背脊蔓延而来，乱作一团的舰桥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一般，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呆呆地看向舷窗。
在那里，自远方跃迁而来的舰队带着天神下凡一般的气势，遮挡住了恒星的光芒，也击碎了伯顿最后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