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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恶人之女姜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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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和易书走出姜府,准备追击少门下落。

她抬头看天,天色半墨暗沉,染上了层层叠叠的乌黑,远方送来的缕缕清风携带着风雨欲来的清凉。

易书也跟着她的视线看去,“看这天色,应该要下雨。”

“嗯,”权倾没否认,“也不知小随他们情况如何了,无论如何,也得把事情办好了再说。”

“阿冶说的是,”易书一声轻笑,带了点打趣,“不过说来,陛下当真深情,竟要在姜府亲眼见尊夫人平安归来。”

“哈哈,”权倾放声一笑,又猛地收声,她凑到易书耳畔低语,“不过城白也知晓,这世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帝王和你谈真心。”

易书忍俊不禁,他点了点权倾额头,“阿冶说的不无道理,只是祸从口出,要多加小心。”

“唉,我知道了,”权倾站直身体,“我不过是偶尔发发牢骚。”

她又撑了撑懒腰,“唉,算了,不扯别的了,我们两个还是替陛下找他娇滴滴的美人去,要是找不回来,我俩可有的好果子吃。”

“听阿冶的,”易书从小厮旁边接过两匹白马的缰绳,递给一根给权倾,“那便上马走吧,天黑之前可是要回来复命的,再加上要下雨,迟了就不好找人了。”

“走吧走吧,干事了,”权倾无奈的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易书紧随其后。

她朗声道,“所有人,跟在我和易大人身后,朝城外出发,去山里看看。”

“是,大人。”

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行动起来。

权倾和易书放心不下君朝独自一人待在姜府,怕出了事,便各派了一个人去请朱鱼和苏遮来姜府守着君朝。

眼见天空的乌云越发浓厚,像一块沉积已久的老垢,贴在上空。

除了权倾和易书,各路人马都在火急火燎的寻找珩芙和姜随的下落。

而此刻珩芙这边,在林平劫走珩芙后,姜随就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

二人你追我赶,一路逃到了白骨崖下。

林平才刹住脚,他坚信朝廷的人是找不到这的。

他狂笑,“姜小公子,你不知道什么叫有来无回吗,好大的胆量,竟然敢跟着我来这。”

“哼,”姜随冷笑连连,“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孤身一人,冒险跟来,就是带着杀你的决心。”

“好猖狂的语气,”林平仰天大笑,“姜随,你不要太狂妄自大,太看得起自己。”

他指着身旁的高山流水,“眼下到了这,你们就是长了翅膀也发不出去,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我要用你们的血肉尸骨,祭奠我林家亡魂。”

“林平,”姜随似笑非笑,“你说我胆大包天,你自己又何尝不是愚蠢无知。”

“你什么意思,”林平听出姜随话中意的不对劲,他有一丝慌了神。

他吼道,“我先杀了你阿姐,再杀了你,至于姜家其余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姜随低声笑起来,笑声在山谷里散开。

林平的耳膜被震痛,他不理解姜随死到临头为何还在笑。

姜随轻飘飘的问,“林平,方才我阿姐便问过你了,她说你认得清眼前人吗?”

林平愕然,他瞪圆了眼珠子,眉头紧紧锁着。

他忽然感到腰上一痛,他吃痛的嘶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林平急忙向旁边的珩芙看去。

珩芙又一掌拍向林平腰部,林平忍痛不赢,突突后退了两步。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珩芙,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该死,你竟然会武功。”

姜随走到珩芙面前,二人都一脸冷意的看着惊慌失措的林平。

林平深呼了一口气,他稳定下来情绪,咬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堂姜家嫡女,怎么会武功呢。”

“我从未告诉过你,我是真正的姜家嫡女,”珩芙嘴角噙笑,两分讥讽。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林平抓狂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珩芙笑而不语,只是一双冷静的眸子盯着他。

倒是姜随开口了,“林平,你胆子不小,竟然敢带我们回你的空巢。”

林平笑了,笑中带悲,“我本来就没有想着要苟活,杀了你们,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他又苦笑起来,“只是可惜了,姜禾竟然被掉包了,不过你一个冒牌货,拼死拼活假扮她,甚至以身犯险被我捉,意欲何为。”

珩芙接过姜随递过的剑,她仔细观赏了手中的宝剑。

而后,她的剑锋指着林平,秋风吹气她的碎发,她冷漠又藐视的看着林平,幽幽说了一句话,“你杀了不该杀的人。”

林平猛然回过神啦,“你是说姜禾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珩芙闭口不言,可眸光泛冷。

林平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也罢,也罢,到底是为我妹妹报仇了,至于你们两个,今日一个也别想逃,都得死在这。”

“好大的口气,”珩芙不屑,“那便看看,这三年来,谁的武功更胜一筹。”

姜随想上前帮忙,却被珩芙伸手拦住,她说,“我想亲自为她报仇。”

他怔住,无言以对,内心反复纠结挣扎,最终点头答应,往后退了两步。

姜随面带苦笑,“那便谢谢你了,阿芙。”

珩芙心神一晃,久违的称呼让她恍如隔世。

林平直接笑了起来,“在那叽叽歪歪干什么,要上就加紧的,老子可没功夫和你们闲聊。”

珩芙打起精神,握住了剑,二人剑锋相对,战况一触即发。

开始前,林平忽然说话了,“这老天爷何其不公,我林家上下尸骨无存,想要为家人报仇,不得不苟延残喘,而你们却开心幸福的活着。”

他又自嘲一笑,“若不是我时日无多,没有太多精力精心设置,我又何苦于兵行险招,全门出动,最后落了个孤军奋战,满门或将不复存在的下场。”

“林平,”珩芙叫了他的名字,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悲悯,“你与姜家恩怨我无权顾问,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你杀了不该杀的人,我势必要杀了你替她报仇。”

她顿顿又说,“至于少门,那不是我该管的事,刺杀朝廷命官,你触及的是皇帝之威,该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君朝可是个眼里不容沙的人。”

林平凄凉地笑着,“山穷水尽,别无他法了,只能背水一战了。”

他看向珩芙的眼神里带着必胜的决心,他的笑里带着挑衅,“不过还好,我到底是杀了一个姜家人。”

珩芙气的打哆嗦,“你真该死啊。”

风卷起了地上的残枝败叶,尘灰飞扬在二人周围,秋风落下,肃杀一片,天地卷入昏黄的树影下。

天地间只余剑影风波,宝剑拼搏时的尖锐声回荡山谷。

林平一剑刺向珩芙,凌厉的剑风逼近珩芙。

珩芙一剑挑开,一个侧身绕到林平后面,她没有迟疑,反手刺去。

林平一个下腰,完美躲过攻击,他又绕到珩芙后面,一脚踢去。

珩芙用剑柄打向他小腿,往后一拉,一脚踹去。

林平躲闪不及,中了一脚,他酿酿跄跄的后退,恶狠狠地瞪着珩芙。

他问,“你这女的,好生奇怪,拼了命的为姜家效力,不分黑白是非,到底是为什么。”

珩芙低头看了看肩膀上的血骷髅,她眸子里晕上了一层笑意,但转瞬即逝。

她始终重复着一句话,“我说过,你杀了不该杀的人,你要拿命来偿。”

“呵,”林平嗤笑,“多么可笑的人,姜家人把你当牛做马,你却对他感恩戴德,不惜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要杀我。”

“可笑,可笑至极啊,”林平疯狂大笑,笑得眼泪水直流,他又指着姜随,怒吼,“你看看那个人,眼睁睁看着你被我所伤却无动于衷,自家的仇不报,却要你一个外人伤痕累累。”

姜随在听到林平的话时,他是震惊的,是说不出话的,无从反驳的,只因为姜正,他的祖父对珩芙,的确自始至终只有利用。

他的目光小心而带着乞求的看着珩芙。

却见珩芙面不改色,她只是冷静地看着剑身身上的血珠子滴落下来,红的惹眼。

她微微一笑,对林平平静的说,“不,你错了林平,我所做,从来不为姜家,不为姜正,只为那个无辜惨死的少女姜禾。”

珩芙一步步走近林平,林平下意识后退。

他不甘心,不甘心死在这,若是只有姜随一人,他有把握,可现在他们二人,他无疑只有死路一条。

林平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轻敌,后悔自己的草率,不仅赔了少门,还折了自己。

可他转念一想,又发现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到底是重创了姜正。

若不是他时日无多,他真想手刃姜正,为林家报仇雪恨。

林平笑容惨白,“你说姜禾可怜,可她是恶人的孙女,又谈何可怜,可怜的是我林家上下,可怜的是我,明明正值风华正茂,却因为这些年来为了复仇,身体掏空了,以至于时日无多,无奈兵行险招,却落了个一败涂地。”

“恶人之女,”珩芙听到这句话,她脸上维持的冷漠才破碎,她有些癫狂。

她吼了回去,“林家上下,尽数感染瘟疫,情况危急,若不及时处理,整个沙县,无疑会沦为人间炼狱,你说姜禾是恶人之女,那我敢问你林平,你林家,以及你又何尝不是恶人,何尝不自私。”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为了自身安全,要整个沙县百姓遭罪赔命,何其不歹毒,比起姜正偏激的行为,你们更加让我恶心。”

珩芙大口大口呼吸着。

她本不打算做评价,可林平一句姜禾是“恶人之女,”让她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于情于理,双方都有对错,她不想多管,可事关姜禾,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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