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群臣的口舌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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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书看看权倾,她点点头,出声,“既然苏公子盛情相邀,我们也不便拒绝,只是不知苏大人可介意。”
苏伟闻言,摸摸胡子,“权大人说的什么笑,快快坐下。”
权倾三人没再推脱,便坐下了。
此刻易忠和李黔的唇舌之战也结束了,稍逊一筹的是易忠,毕竟明眼人都看着易书非但不帮他,还躲的远远的。
气氛渐渐微妙起来,没有领头的人说话,众人也只得窃窃私语,压低声音。
这时,主人家站在院中心,笑呵呵道,“各位大人,今天气晴朗,各位大人难得欢聚一堂,小的这就去准备美酒葡萄,让各位大人玩的尽兴。”
说完,他便领着人退下了,此刻诺大的院子里只有各怀鬼胎的群臣。
李黔方才站了上风,现下也不打算多嘴。
暗流涌动中,易书捕捉到易安时不时投向自己的目光,他蹙眉不语。
和李黔一向交好的王会注意到了易安的情况,就听见了他雄浑的声音忽然响起,“哟,那不是易家二公子吗,听说喜爱游山玩水,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于是所有人都将打量的视线停留在易安身上。
易安刷的收回了在易书身上的目光,站起身来,拱手微微弯腰,朗声道,“怀善见过各位大人,方才未曾问好,是怀善失礼了,愿大人们见谅。”
谈吐得体,不卑不亢,倒是惹的几位人多看了两眼。
易忠甚是满意,他的脸上露出了只有面对易安才会有的骄傲之情,那是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喜悦与自豪。
易书在看到易忠神情的那一瞬间,有点恍惚,他以为他那样的人是不会有那种情绪的。
原来是不会对他有罢了……
其余人都笑着互相推辞,大多在夸奖易安。
可王会偏是不依不饶,他又道,“怎么易二公子,不见你与易掌教坐一处,难道外界传闻的兄弟不和是真的?”
他语气里的挑衅,眼睛里的幸灾乐祸,显而易见。
易安没有丝毫慌张,只是朝着王会的方向,不卑不亢道,“怀善谢过王大人的关心,只是大人所说的兄弟不和,实属谣传,怀善之所以不与哥哥一旁坐,全然是因为不想打扰哥哥与苏大人,还有姜大人叙旧。”
他说的话滴水不漏,既保全了自己和易忠的脸面,又在暗悄悄提醒王会掂量掂量自己的话。
“哈哈,”王会哈哈大笑,“易二公子好口才,今日倒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王大人,”李黔见好友吃亏,也加入了进来,“你就有所不知的了吧,咱们的易二公子自幼喜爱游山玩水,在外见多识广,这嘴呀自然善辩。”
他的阴阳怪气,人人心知肚明,却也没开口阻止,来这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轻易不得开口引火烧身,大多是看戏。
“唉,李大人说得对,”王会明白李黔的意思,开始和他唱双簧,“毕竟人尽皆知,我们的易老最疼爱的就是易二公子了。”
易安的瞳孔在那一刻猛然放大。
易忠“啪”的怒拍桌,“李大人,王大人。”
他面色阴沉,似暴雨前的黑云,“你们两位是何意思,一直揪着小儿不放,有何不满,与老夫说便好,何必仗着长辈身份欺压后辈。”
“易大人何必动怒,”王会接过话,装作不解,“我与李大人和令郎不过是玩笑之言,出于长者的关怀,怎么易大人一说,倒是我们居心叵测。”
易忠懒得和他们闲扯,便冷冷一笑,“我不想与你们争辩,你们是何意思,自己心里明白,不必在老夫面前装可怜无知。”
“易大人这般说就不对了,”李黔阴着脸,“我和王大人何其无辜,哪像你易大人,为夫不忠,为父不仁,我和王大人的的确确是比不上,比不上啊!?”
话语里的嘲讽呼之欲出,一时之间,院子里的人都屏息凝视。
这京城谁人不知,易忠的那些破事,只是碍于他的颜面,都心照不宣烂在肚子里,谁曾想今日被拉到台面上说了。
“姓李的,你什么意思,”易忠恼怒了,他直接一拍桌子,刷的站起来,指着李黔的手指都因为暴怒而抖动。
“我什么意思,”李黔不屑的笑,“你心知肚明。”
“你……”易忠还欲言,却被人拉住衣角,是易安。
易安轻轻的摇摇头。
而其余人的目光来回穿梭在易书和易忠身上,企图看出点什么,只可惜易书始终神色冷淡。
众人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名动京城的温家女—温清玥的风姿。
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易书的容貌随了易忠,玉树临风丰神俊逸,可气性随了温清玥,温柔随和,加之他周身自带了清冷脱俗之感,是个实打实的贵公子。
见他并不打算开口为易忠解围,也知是当年之事让他怀恨在心,耿耿于怀。
众人心思诡异,各有计量。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姜正咳嗽了几声,“诸位,一人少说几句,今日大家伙都是受了落花葡萄园主人的邀约,前来品酒吃葡萄的,何必因为一时的口舌之争,坏了雅兴。”
他笑着看了看李黔,很平静的目光。
李黔却瘪了瘪最,别过头坐了下来。
于公于私姜正于李黔都有赏识之恩,他还是很尊重姜正的,眼下他都开口了,李黔自然不便多语。
王会见李黔住嘴了,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开口。
易忠眼下在气头上,理智岌岌可危,他的逆鳞竟然被人在大庭广众下提起,实在是该死。
他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易安不敢放手,只能死死拉着他的一点衣角,当做他幸存的理智。
王会见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从自己身上掠过,也觉无趣,便假意咳嗽几声坐了下去,又假装端起茶杯喝茶。
姜正见易忠还在那傻站着,无奈的叹口气,冲苏伟使眼色。
苏伟点点头,便道,“诸位,可曾听说了张刺史的事?”
他一开口,果然将大部分人的注意吸引过去,易安趁机强行把易忠拉下坐着。
易忠此刻气醒了,也知方才的失态,此刻也不开口说话了,只是默默喝茶。
沈汛接下苏伟的话,道,“听说今早一下朝,陛下便下令要将张家父子处死。”
“这事倒是让我意想不到,”工部尚书陈列道,“张大人真是胆大包天,其子也是过于骄纵了。”
“听说他儿子是在众目睽睽下暴毙的,多少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李黔是个爱说话的人,一会儿的功夫又管不住嘴巴了。
“是呀,死状惨烈嘞,”陈列点点头。
权倾听他们说起了张章的事,便若有若无的看了看苏遮的反应。
她隐隐觉得苏遮必定是望春楼楼主,她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只是他掩藏的太好,还不曾露了马脚。
苏遮一如平常,并无反常。
他看见权倾在看他,甚至微笑道,“权大人可是有话与我讲?”
“是有一事,”权倾淡定的移开视线,“听闻苏公子爱猫,知晓不少养猫的法子。”
“权大人过奖了,”苏遮淡淡道,“我确实略知一二,不知能否为大人效劳。”
一桌子上,只有姜正和苏伟在疑惑这俩人怎么聊上了,他们看着对方都有不解,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鬼主意。
权倾只好随口胡掐,照着炸炸近日的模样道,“它这几日食欲不佳,精神不振,却爱黏着人,声音还变得尖细,苏公子说说是何情况。”
“嗯,这……”苏遮有些难以启齿,他“嘶”了一口气,吞吞吐吐道,“大人家的猫无甚大事,就是有些……额,寂寞难耐了?”
说到后面,苏遮都有些底气不足,眼下他哪里还不明白权倾是故意的,想看他出丑。
“哦,原来是这样啊,”权倾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加大了音量,“苏公子果然名不虚传,颇有才华,竟然连猫儿的发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还说的颇为委婉。”
此言一出,不少人伸着脖子,张着嘴,一双眼珠子溜溜转,注意这这边的情况。
苏遮迅速调整好状态,“权大人过奖了,您的猫娇贵,一般的自然入不了眼。”
他看似说猫却在说人,权倾摇摇茶杯,“巧舌善辩,苏大人,令郎颇有您的风范。”
苏伟胡子一颤,“权大人何必说笑,论口舌,京城上下谁人比得过你和易大人。”
权倾立刻偏头看着易书,“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老竟然夸奖你我。”
苏伟,“……”
易书和权倾一唱一和,“的确难得,或许是今早苏大人被陛下夸奖了,心里高兴。”
苏伟,“……”
这两口子,真是一张嘴巴胡说八道。
姜正听了都脸一抽,他看看自家孙子,入座到现在,一直都安安静静的,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他便微微侧了侧身,“怎么,不舒服。”
“没有,”姜随反应冷淡,没有丝毫的亲近。
姜正习以为常,他相信终有一日姜随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不会像自己的儿子,他的父亲,愚钝,朽木不可雕。
他道,“既然没事,就该和那些大人说说话,而不是在这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姜随却是偏了偏头,看了看姜正,他看着眼前的姜正,仿佛看见了许多年前被姜正试图驯化的姜禾和珩芙。
姜正被姜随看的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