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笑面虎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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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书回到府,先换了身衣服,然后去了刑房。
李浊流和程寒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他们二人的后面有一个被铁锁链捆住的男人,他的身上伤痕累累,结痂的疤和结块的黑血占满了肌肤,破碎的衣裳紧贴腐烂的身躯。
他的眼神涣散,毫无精气神,布满死皮的嘴困难的张着,贪婪的呼吸声是粗重的。
易书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然后问程寒,“第几个了。”
“他呀,”程寒嫌弃的回,“最后一个了,嘴巴最硬,命也最硬。”
“毕竟是统领嘛,”易书温柔的笑在阴森的刑房显得格格不入,他从面前的刑具里面挑了最小的一把刺刀,慢悠悠的走到男人面前。
程寒和李浊流默契的后退,给易书腾地,同时打心眼里可怜男人。
他要遭罪了,易书亲自动手问审的人,可都化为森森白骨了。
男人看着朝他走过来的易书,牙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寒颤,他的身躯都在颤抖,他强打精神,装作不在意,“你要干嘛,易书。”
“我就是好奇这刺刀割破你哪里最疼,”易书语气温柔的像在哄孩子睡觉,笑容真诚。
男人却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浑身的筋都暴起,人小幅度的抽动,五官因为害怕变形。
易书挥挥手指头,程寒便心领神会,快步上前,随手拿过一旁刑架上的抹布,堵住了男人的嘴,让他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易书行刑时是不喜听嘈杂的哀嚎声,他喜静,更喜欢安静的欣赏对方因为痛苦害怕而丑态百出的模样。
男人因为嘴巴被捂住,四肢被捆绑,整个人已经像被烫过的死鸡,全身上下都收缩起来,宛若惊弓之鸟。
易书笑眯眯的走到男人面前,像是问家常一样,“还不告诉我吗,关于你们的前公主,查到了些什么。”
男人头摇的快断了,身上结痂的血重新侵占领地,跑了出来。
易书的刺刀轻而易举割破了男人膝盖处的皮肤,他绕着膝盖画了一个血圈,淡淡道,“刚请你们来时,兄弟伙还是不少人,可现在呢,只剩下你一个了。”
他是半蹲着身子的,说话时,会抬头看着男人,清澈的眼神,诛心的话语。
易书又站了起来,将刺刀上的热血轻轻的,全部涂在了男人脸上。
男人胃里一阵恶心,反胃的翻滚,十指抓死在扶手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易书似乎在惋惜,“可惜了你们这一行人,到头来也只说了是在寻找你们的前公主,别的是一个字也不说。”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这样让人很生气啊……”
他的最后一个字,加重了语音,手上发力,一把把刺刀狠狠地插在了男人肩膀上。
顿时,血从里面争先恐后奔跑出来,浓郁的血腥味灌斥在鼻间。
男人的青筋都要爆体而出了,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差点晕死过去。
易书见此,却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他又在男人另外一个膝盖上画了血圈。
男人惊恐的眼神,放大的眼睛,差点夺眶而出,他就是任人宰割的鱼。
易书一身白衣站在他面前,明明是翩翩公子,如兰公子,可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用刺刀指着男人的膝盖,像是在商量,“你说取下你的膝盖骨会怎么样。”
男人差点两眼一闭,双腿一蹬,晕死过去。
易书放下刺刀,把手泡在水盆里面清洗,然后用白帕擦干净手。
他勾勾手指头,程寒为他递来刑具。
男人看着发着寒气的刑具,和笑容真切的易书,一口气堵心口上,染红了堵嘴的抹布。他的汗珠子似豆子,密密麻麻占据一张脸,头发紧贴额头,整个人狼狈不堪。
易书慢悠悠的晃动手里的刑具,笑眯眯的问,“你会吗?”
男人无言以对,眩晕感袭击了他。
易书又笑道,“我是不才,倒是用过几次,所以你不要害怕,我手法娴熟,定不会出错。”
男人的心里防线早就崩塌成一片灰烬,汹涌的黑暗将他包围,一点点吞噬他。
易书的将冰冷的刑具抵在男人膝盖上,“很快的。”
男人的腿直接吓得哆嗦起来,人的神经都快要错乱了。
李浊流趁此机会,凑到程寒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不得不说,你家公子是个疯子。”
“也是你的公子,”程寒翻了个白眼,很无奈,“不会说话就闭嘴。”
李浊流,“……”
他一瞬间,头都大了,不懂幽默风趣的人是不配拥有情爱的。
李浊流傲娇的别开头,把视线放在易书这出好戏上。
眼看易书就要动手了,在这惊魂时刻,男人开始全身摇动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易书见此,才满意的笑了笑,放下了刑具,又回去坐下,他拿出清风紫竹扇,轻轻的摇起来,“把抹布取了。”
“是,”程寒走过去一把扯下抹布。
男人如鱼得水,如狼食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贪婪的嘴鼻同用,他的脸已经涨红成了猪肝色。
易书道,“说吧,还知道什么。”
“易掌教,小的说了,能不能让小的死的好一点,”男人请求的声细若蚊蝇,卑微的哀嚎着。
他知道,让易书饶了自己一命是天方夜谭,倒不如求他给自己一个痛快来的实际。
“如你所愿,”易书道,“你可以自己选一个死法。”
程寒和李浊流同时一脸鄙夷的看着对方。
看看这个人,把自寻死路说的那么清新脱俗,仿佛施舍了天大的恩赐。
而男人早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被磨掉了所有獠牙,驯化了野性,变得乖顺胆怯,眼下易书所言,于他而言,可不就是天大的恩赐嘛……
男人感动的痛哭流涕,“易掌教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
“那就不必了,”易书歪靠在椅子上,“你只需说出你知道的。”
“是,易掌教,”男人开始缓缓道来,“其实这十几年来,我们君王一直没有放弃过对祝容公主的寻找,搜寻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一直都毫无线索。”
他顿了顿,吸了一口气,“直到半年前,我们这批人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了一点线索,原来当年祝容公主因为先皇后暗卫的保护,被护送出宫,然后一路颠沛流离来到了北国,可适逢灾乱,祝容公主与暗卫走散,失去了联系……”
“然后呢,”易书见男人停下了,不由一问,有些东西已经在浮出水面了,终有一日,真相大白。
男人叹口气,“祝容公主被人牙子抓走,在市场上贱卖,恰逢有户人家,为自家小姐选贴身丫鬟,看中了祝容公主,便将公主买走了,自此之后,了无音讯。”
他泄气的道,“我们才刚得到信息,还没来得及通知君主,就被易掌教的人绑来了。”
易书眯了眯眼,让人看不清他的所思所想,过了一会儿,他问,“祝容公主在哪里被买的,大概时间是多少。”
男人拧着眉头,想了一会,道,“合习,离现在都有十四五年了。”
易书不语,只是忽然收扇,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话,“让他自己选。”
“是,”程寒明白易书的意思,待他走后,问,“说吧,想怎么死。”
男人苦笑,“大人,你觉得呢。”
“废话,问你呢,”程寒不耐烦了。
男人却莫名笑了笑,“那大人便用剑割破我的喉咙吧。”
“好,”程寒见他想清楚了,也痛快的回。
于是,剑起剑落,血溅血滴。
……
处理好这一切后,程寒和李浊流去书房找易书。
易书正等着他二人,“死了。”
程寒点头,李浊流偏要回,“死透了。”
易书,“……”
他道,“方才他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所以该怎么找不需要我提醒了。”
“是是是,不需要不需要,”李浊流阴阳怪气的回。
程寒直接在他腰上用力一拧,“对公子说话客气点。”
李浊流白了他一眼。
易书适当的咳嗽两声,“好了,不要胡闹了。”
他又接着道,“张浩那里什么情况。”
程寒道,“张浩身体的毒性已经起效了,他没什么问题,倒是张章似乎察觉了什么。”
“张章,”易书冷笑,“还算有点脑子在身上,不过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公子的意思是,”程寒双眼一瞪,急切的问。
“不用管张章了,他打算鱼死网破,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那儿子,”易书吩咐道,“因此,你们要做的就是让张浩自寻死路,横死在张章面前,这才是有趣的地方。”
他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着谋人性命的话。
“是,公子,”程寒点点头,“我会安排的。”
“嗯,”易书又道,“对了,可别让张章跟着他儿子死了,我要让他被陛下亲自下令处决,在百姓面前被凌迟,把他的罪名昭告天下。”
“我明白了,公子,”程寒又点点头。
李浊流心里为易书叫好。
不愧是他易书,心思缜密至极,恐怖啊!?
易书起身,走到李浊流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想说就说,不必臆想,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然后,他笑着离开。
易书的笑声绕在李浊流耳畔,他脸一僵,笑不出来,望着易书的背影,撇嘴。
这个人是真的欠收拾……
程寒则是一脸无知的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