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名动京城的东市杀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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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顶着晚风漫步在热闹的集市上,人来人往,小贩扎堆,小食的小气绕鼻,挥之不去,小物的精致夺目,眼花缭乱。
权倾换了身浅紫色的衣裳,配着一身白衣的易书,极为般配,他二人不紧不慢的游走在街头。
权倾摇着易书的清风紫竹扇,“许久未出来闲逛了,这集市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以后有空,我们常来,”易书手里提着权倾买的海棠糕,“不过今日倒是热闹的不同寻常了。”
“许是哪家有什么喜事,”权倾左右张望,见左前方围了不少人,“过去看看。”
“好,”易书跟上权倾的脚步。
只见前面一个卖灯笼的商贩铺子挤满了男女老少,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叽叽喳喳的声音满是人间烟火气。
权倾站在外围一点,她比平常女子高,因此踮起脚尖也能看个大概。那商贩卖的灯笼是做的各种动物模样,他手艺好,做的惟妙惟肖,活灵活现,十分惹人怜爱。
她一眼就相中了里面那个白兔灯笼,白体红眼,胖乎乎的,娇憨可爱。
商贩正在卖力的介绍着自己的灯笼,“我这灯笼,都是自己亲手做的,所以卖的便宜,而且中心是空的,能够点明,今晚的月牙又亮又美,和佳人相伴,举着我家的灯笼最为合适……”
商贩滔滔不绝的说着,说的好些人眉开眼笑。
易书看出了权倾的意图,“这灯笼兔子,做的不错,”他双目含情,温柔的看着权倾。
权倾眨了眨眼,吐出了几个字,“想说什么。”
“去给某人买一个回来,”易书提着糕点挤进人群,他清瘦的身影极其出挑,一身白衣更是与周遭格格不入。
易书害怕糕点被挤坏,只得高高举起,他在拥挤的人群中寸步难行,笨拙又认真的模样让权倾心头一暖。
她的城白当真笨呀……
易书费了老大劲儿才走到最前头,他刚喘了几口气,就有眼尖的人认出他来,一声惊叫传开,“是公子易书,易掌教。”
顿时,人群安静,众人齐步后退,把易书空成了一个圈,易书提着海棠糕孤零零的站在那,他抬头一看,权倾早已经躲到了人群身后,抱着胳膊,笑着看他的好戏。
易书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各位不必多礼,我不过是饭后无事,来次闲逛,不必因我扰了雅兴。”
说完,易书就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只一双含笑凤眼无奈的瞧着权倾。
走了没几步,他又突然想起灯笼没买,只得倒回去,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看到折回来的易书,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易书走到商贩铺子面前,“拿一个白兔灯笼。”
“哦哦哦,是是是,”商贩麻溜的取下了白兔灯笼,递到了易书面前,他哈着腰,一脸讨好,“大人您拿好。”
易书点点头,微微一笑,放下一锭银子,然后接过白兔灯笼,便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商贩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激动的热泪盈眶,今晚上算是没有白忙活。
待易书二人消失后,此处又恢复了热闹,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
易书在拐角处找到了靠墙的权倾,她打趣的眉眼逐渐清晰,她笑笑道,“城白,以后我得少让你做点事,你看看你,买个东西,闹那么大阵仗。”
“唉,”易书无辜的摊摊手,“阿冶,我也不想啊!”
“有句话说得好,”权倾猛的直起腰,走到易书面前,一手插腰,一手搭在易书肩膀上,“易掌教好大的官威,好大的阵仗。”
“阿冶惯会取笑我,”易书晃晃手里的白兔灯笼,“也不知某人还要不要这灯笼了。”
“某人自然是要的,”权倾手疾眼快抢过白兔灯笼,然后掠过易书向前走,“走快点,城白。”
“是,”易书乐呵呵的应答。
俩人接着往前走,又看到了一处卖面具的,那面具做的极为精致。
其中有一对面具,刻的是鸳鸯,鸳为金,鸯为银,灿烂夺目,夜市的繁荣与它交相辉映。
权倾看出了神,对着易书神使鬼差道,“在这等着。”
“好,”易书不明所以,却老实照做。
权倾大步走上前,眼里除了那对鸳鸯面具,再无其它。
她伸出白皙的手,想拿过面具,与此同时,一只修长的手和她同时搭在了面具之上。
那人的手很好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权倾认为,不如易书。
她狐疑的抬眼,想看看是哪个和她看上了同一对面具,眼光倒是颇好。
权倾抬头就看见了苏遮微抿的唇,他朝着权倾点头一笑,“权掌教。”
“苏公子,”权倾皮笑肉不笑,收回了手,“怎么,苏公子看上了这面具!”
“掌教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不打紧的,”苏遮回的彬彬有礼,倒是显得权倾仗势欺人。
权倾笑了,笑的张狂,她的指尖搭在面具上,一秒收回了笑,阴阳怪气道,“苏公子好大气,本教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
然后权倾手指发力,一点点抽出了面具,她把玩着手里的两幅面具,“苏公子,你这人说话不好听。”
“掌教何出此言,”苏遮还是端着那贵公子的作态。
“明知故问,”权倾不屑的冷哼。“本教不喜玩文字,因此苏公子说话莫要拐弯抹角,听的本教心烦意乱。”
“原是如此,”苏遮轻笑一声?,“权掌教误会了,在下诚心相让,并无它意。”
权倾眉头一皱,苏遮果真生了一张好嘴,三言两语先定她一个嚣张跋扈的罪,再加一个蛮不讲理。
她气笑了,“苏公子,你这张嘴不该生你这,而是该生在你那深在皇宫的姐姐上。”
苏遮脸色一变,神情不悦。
权倾拿着鸳鸯面具,兴致勃勃的欣赏着苏遮的脸色变化,她是不在意百姓的看法,只要自己出去舒服了便好。
这时人群中已响起了窃窃私语,小阵仗的躁动在发生,百姓们压低声音,讨论着权倾。
他们或许不认识苏遮,但权倾是绝对认识的,不为别的,只为一年前轰动全城的“东市杀狐”案。
一年前,正是到了百官下朝的时候,东市街头,发生了一件惊动全城的大事,那便是权倾遇刺了。
记得那时权倾的马车徐徐的驶过街头,缓慢的前进着,她当时正在里面闭目养神。
突然,从天而降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他目标明确,直奔权倾,他身手迅速,手拿利剑,冲向马车。
可他注定不能如愿,因为他被车夫姜随一脚踢到了地上。
他痛的直呼呼,疼痛让他不得已弄掉了武器,他疼的蜷缩在地上,像一条将死之虫,他被姜随踹中了心窝子,正在大口大口吐血。
姜随翻身下马,来到他面前,一脚踩在他胸口上,他痛的五脏六腑生疼,连呼喊哀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低声呜咽。
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丑陋不堪。
姜随加重了力气,抿着嘴问,“怎么,有胆子行刺,没胆子反抗吗?”
刺客在痛的难以言说的时刻,还不忘对着姜随翻了个白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刺客双目凝了一团怒火,却无从发泄,他已经痛的麻木了,他的血糊了自己一脸,从未有此刻这般恨过。
姜随脸上依然挂着玩味的笑,丝毫不管周围看的目瞪口呆的百姓。
这时,轿子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人抓着了。”
“是的,”姜随扭了扭脖子,“你可以下来看看。”
“好,”这时一直紧闭的车帘开起了一半,一只纤纤玉手出现在众人眼前。
然后是权倾探出了身子,她的神情冷漠,仿佛在她眼前的连一只蚂蚁都不如,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眼里尽是讥讽玩弄。
姜随再次过了刺客一脚,这一下让刺客再一次大口喷血,眼冒金星,他来到马车旁边,伸出了手,搀扶着他柔弱不能自理的掌教下来。
权倾自然将手搭在上面,与姜随一起来到男人面前。
她的眼里罕见的出现了悲悯,权倾道,“何必呢,不顾一切跑来送死。”
“你这臭名昭着的大奸臣,人人都有责杀你,为民除害是我该做的,”他说的冠冕堂皇,不过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直起了一点身子。
“理由不错,”权倾为刺客拍手,笑道,“所以,你该死了。”
她一瞬间收回了原本打趣的笑,嘴抿的直直的,毫不犹豫的抽出姜随的剑,然后在刺客惊恐的注视下,在他还来不及求饶的时刻下。
权倾割破了他的喉咙,他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自己的血滩上,浑身抽搐着,还不如一条死虫,他的手指向天空,双目渐渐涣散,他莫名其妙的笑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血大口大口的喷出来。
权倾只是接过姜随递过来的手帕擦擦手,便扔在了地上,她的眼神冷漠无情,她的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冷笑。
她转身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一句话。
“回府。”
“是。”
只此一事,让权倾本就不好的名声雪上加霜,人人提起她,都是摇头色变,唯恐谈之。
这便是“东市杀狐”,虽然权倾毫发无损,但她到底让城中百姓第一次清清楚楚看清了大名鼎鼎的狐狸奸臣,权倾。也是因此,此时此刻,权倾已被百姓们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