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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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从君朝那里出来后,并没有着急出宫,而是打算去零听桥走一走。
那里承载着一些她的美好回忆,有和易书的,也有和先帝的。
权倾支开了跟着她的宫女太监,独自一个人来到了零听桥,桥旁边有一处凉亭,潺潺的流水声敲打着优美的乐声,五彩斑斓的鱼儿在竞相争跃,周围盛开着娇美的花儿。
她往前走了几步,刚想上桥,突然撇到了凉亭里的人。
是姜禾,出乎了权倾的意料,她没想到这里会有人的。
权倾无奈,只能临时改脚,拐了方向走向姜禾,“尊夫人安好。”
“权大人客气,”姜禾是坐着的,她半身靠在护栏上,神色厌厌的看向水里的鱼儿,飘着的手里还拿着点鱼食。
权倾也看向鱼儿,“这鱼生的好看。”
“怎么,你想煮来吃了,”姜禾嘴角一咧,说出的话并不好听。
但这是她的性格,她公平的用自己的臭脾气对待每一个人,一点不藏私。
“夫人说笑了,”权倾感到头疼,忽而瞥到了姜禾白嫩细腻的玉颈上戴着的荷花链,有片刻失神。
姜禾察觉了权倾的目光所在,纤细的玉指搭在了荷花链上,似笑非笑,“这荷花上刻了一个字,权大人想知道是什么字吗?”
“尊夫人见谅,是臣鲁莽了,”权倾拱手,低下了头,收了视线。
“呵,”姜禾将垂在空中的手收回,旁边的宫女立马上前接过鱼食。
她撑着头,懒洋洋道,“权大人,你可是刚从皇上那里出来。”
“回夫人,是的,”权倾自行站直了身子,目视姜禾。
“皇上在忙什么,”姜禾的目光飘忽不定,不知在看什么。
“照料梅树,”权倾意有所指,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尊夫人姜禾最喜梅花。
“梅花呀,”姜禾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低了眉眼,“可真好看,可惜了……”她的眼眶似乎微微湿润。
权倾咳了一声,提醒着姜禾有人来了。
姜禾随即又换上了精神不振的神情,看着来人,一动不动。
权倾侧过身,行礼问好,“臣见过淑妃。”
来人正是淑妃沈晴,沈汛的孙女。
她的容貌并不艳丽逼人,而是端庄大气,浑身散发着一股淡然,眉目间凝着几分温柔,“权大人多礼了。”
权倾往后退了一步,准备欣赏一出大戏。
姜禾并未向沈晴问好,依然靠坐在原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无须向后宫任何人行礼,是君朝给姜禾的特权,是偏爱,也是独一无二的宠爱。
沈晴的笑有一刹那的凝固,但转瞬即逝,她笑眼盈盈,“妹妹,今日怎的有闲情逸致出来吹风。”
“并没有,”姜禾道,“淑妃一来,本宫就胸闷气短,淑妃你说这是为何。”
权倾眉眼一跳,知道好戏即将登场。
沈晴依然含笑,“为何呢,妹妹?”
“因为见到了你,”姜禾盯着沈晴,一字一句认真的道。
沈晴并不气,而是摸摸鬓发,“妹妹,你又说胡话了。”
“淑妃,”姜禾神情冷淡,挑眉,“你我之间何必没话找话。”
沈晴脸一僵,一时半会没想到说什么好,谁让姜禾说的如此直白毒辣。
权倾心里为姜禾拍手叫好,她就喜欢姜禾的一视同仁。
沈晴看权倾嘴角上扬,关心道,“权大人可是不舒服?”
“臣谢过娘娘关心,”权倾道,“臣并无事,只是被尊夫人的话逗笑了。”
沈晴再次无言以对,握了握手,明白权倾在戏耍她,看她笑话,“权大人真是一个有趣的实诚人。”
“娘娘见谅,臣是粗人,不懂后宫,”权倾意有所指,所说之话经不起深思。
沈晴心里冷笑,好一个权倾,竟和姜禾一唱一和把她说成了心机深沉,攻于后宫算计的女人,“权大人,本宫没想到你和妹妹的关心竟如此亲厚,能将她请来此处赏鱼。?”
权倾眯了眯眼,都说后宫不得干政,沈晴这话分明是想拉姜禾下水,众目睽睽下,不找个正经的理由扯一扯是不行了。
她道,“娘娘言重了,臣不过是碰巧路过,恰逢尊夫人在此赏鱼,便闲聊了几句。”
“聊的什么,本宫可能听一听,权大人不介意吧?”沈晴的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
“不过是些家长里短,”权倾面不改色,张嘴就开始胡扯,“做姐姐的关心弟弟的婚姻大事,身体健康,莫非娘娘连这些也好奇?”
她说的言之凿凿,倒显得沈晴咄咄逼人。
沈晴吸了一口气,莞尔一笑,“权大人真会说笑,本宫怎会是那蛮横无礼之人。”
权倾实在是腻了和沈晴的拉扯,正准备结束话语,姜禾开口了。
她依旧是懒洋洋的靠在那,无精打采的,“淑妃,你一个后宫妇人,拉着朝廷大臣在那叽叽喳喳说什么,怎么,想干政?”
姜禾语气里的嘲弄满满全都溢出来。
沈晴心里狠的牙痒痒,但还是微微一笑,“妹妹惯会说笑,权大人莫放在心上。”
权倾笑而不语,老女人,想拉她下水。
姜禾直接不客气的一声冷哼。
正在气氛变得越发微妙难堪时,一道娇娇的女声传来,“哟,今是什么天气,大家都搁这喝茶赏景呢!”
众人寻声看去,来人正是贤妃苏涟。
她笑颜如花,慢慢走向众人,朱唇轻启,“怎么,各位一看到本宫就收了嘴,是有什么话本宫听不得。”
沈晴道,“贤妃多虑了。”
姜禾偏头看鱼,神情冷淡。
权倾该有的礼数还是做全套了的,“臣见过贤妃娘娘。”
“权大人客气了,”苏涟道,“权大人在此做甚?”
权倾感到头疼,又来了,这无脑的问题。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四个女人是什么,莫非是一个话本子。
权倾微不可见的叹气,“回娘娘,臣只是碰巧路过。”
“哦……”苏涟说的意味深长,“是这样哦,也是本宫没福气,没运气偶遇权大人。”
权倾脸黑的像铁锅,她简直受够了,“娘娘,你若是有事没事总遇到臣,怕是会出大乱子。”
“什么乱子,”苏涟一时没转过来,“权大人说说看。”
“干涉朝政,勾结大臣,”权倾似笑非笑,语气严肃,“娘娘你说,还想遇到臣吗?”
“本宫……”苏涟一时哑口无言,又看向沈晴和姜禾,“那方才权大人和淑妃,尊夫人算什么。”
“算闲聊,”权倾淡淡道,“是吧,淑妃?”
沈晴笑道,“权大人说的是,”她是想拉权倾和姜禾下水,让人起疑心,但不代表想自搬石头自砸脚。
区区苏涟,还想一箭三雕。
权倾实在受不了她们的拉扯了,也不做正事,尽知道话语里找刺。
她拱手,“各位娘娘,臣还有事,就不扰了各位娘娘的雅兴,先告辞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禾见权倾走了,也慢悠悠的撑起身子,看也不看沈晴和苏涟,直接从她们二人中间强行插过。
沈晴和苏涟面面相觑。
权倾走了一会儿,看见前面有个宫女站在那,如果没记错,是姜禾身边的人。
果不其然,那宫女朝权倾走来,神神秘秘的,还不停的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
权倾心里冷笑,这爪牙还伸的长……
宫女来到权倾面前,压低了声音,“权掌教,我家夫人有信物交由你。”
“哦,是吗,”权倾漫不经心道,“是什么,拿来看看。”
“掌教请看,”宫女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迅速放在权倾掌心,又立马低下头,“奴婢告退。”
那宫女又边走边用余光四处乱瞥,低着头迅速离开。
权倾看了看手心的信纸,不假思索揉成一团放进了怀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
回到府后,权倾叫来姜随,“有人想陷害尊夫人,你怎么看。”
姜随的身上有杀气在散发,并且越来越烈,“杀。”
“行,”权倾把纸团递给姜随,姜随疑惑的接过。
他问,“是她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嗯,”权倾道,“一个不起眼的宫女,想必是有人想给姜禾安一个勾结大臣的罪名。”
“好,我知道了,”姜随握紧了纸团,眼里迸发着浓浓的戾气,那是暴怒的前兆。
权倾拍拍姜随肩膀,低声道,“别浪费了人家的好意,顺藤摸瓜,好好利用纸团。”
“嗯,”姜随看向远方,眼里一片阴翳,不知在想什么,似一潭深渊,要将人吸进去。“掌教,她看起来如何?”
他的语气突变,带着小心翼翼和迫不及待,里面暗藏着不可见人的情绪。
“和从前一样,”权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呲一笑,拍姜随肩膀的力气加重,“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待人平等,对谁都是那臭脾气。”
姜随也没绷住,笑出了声,“掌教。”
“唉,”权倾笑回,“你该向她学着点,姜禾的境界那是无人能比。”
“那还是算了,”姜随道,“我还想你多活几年。”
“滚,”权倾瞪了姜随一眼,“说起来朱鱼也快到京城了,安静已久的京城怕是又要热闹起来。”
“热闹才好,”姜随眼里一闪而过的厉色,“热闹了狐狸尾巴才能露出来。”
权倾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