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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闭月楼里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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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散去,一个近两米高的男人半蹲在地上,奇怪的是那些黑烟被他吸进两个鼻孔里。

此人光头,无眉毛,满脸都是丑陋的刀疤。身银争光闪闪的盔甲,腰系红佩带,脚蹬红马靴。一件长长的红披风于胸前绾了个结。

乍一看,红人一个。

手执的兵器,远看像两顶草帽,近瞧,乃江湖名声赫赫的阴阳血滴子。

飞去来兮,是血滴子的主要功能。即掷出去后,又可在呼啸声中旋转回来,落入手中。

单个血滴子就令人闻风丧胆,更何况阴阳双滴,一阵一反呈正反时针旋转,取敌首级于须臾,劈敌全身于既倒。

“何人放肆,居然敢来闭月楼找贺大人麻烦,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以保全尸!”

大堂空气骤然静止。

水床上打转的贺离骚,见保镖归来,顿时干嚎:“东风破,你终于来了,总算没有白养你,快把那个长头发裤子云的狗头,用阴阳血滴子给我狠狠割下来。”

花阳一听,吓得赶紧退到裤子云身后。

这时,豆娘却挡在裤子云面前,以身体作盾牌,想保护住他。

裤子云深知此兵器的厉害,回想起师娘上官雁曾讲解给他的破解之法,即:

一个字,逃!

笑话,逃能解决问题吗?还不如像此刻的豆娘那般,使劲地忧伤,拼命地媚眼。

然。此逃非彼逃。

此逃的方向是直奔敌方,切记犯方向性错误。

唯有直奔敌方面前,方能化解血滴子的咄咄逼人,因为它是靠手腕强大内力制造出的空气漩涡来旋转杀人。

东风破,直起身子,发出一阵波浪般的冷笑,他吐出宽而长的猩红舌头,舔了短血滴子锯齿状的边沿。

大堂鸦雀无声,倒是不同的心跳形成恐怖的声律,就连站在玉树(姑娘)跟前的山羊,都不再咩咩。

络腮男悄悄趴在地板上,把自己摆平。生怕血滴子误割了自己的头。

看来,训练过。大堂其他人也跟着蹲着,或平躺。包括贺离骚,不时地把戴着乌纱帽的头,沉入水中。

东风破洋洋得意,先来了个360度的旋转,让红色披风生起一道血色光环。

然后,开始礼貌性地冲着裤子云问:“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你死后我好给你立个牌子,其血我会喝下,其头骨我会打磨之后奉献给绝情谷的白骨园。”

裤子云也不是吓大的。微笑道:“我叫裤子云,你叫东风破吧,早有耳闻,今日幸得一见,过目不忘。”

水床上的贺离骚大叫:“废话少说,东风破,你还杵着干啥。”

说完,他又把头沉入水中。

“哈哈哈,裤子云,我东大侠今天要叫你四裤全输,告诉东哥,你选择怎么个死法,别让女人挡着你好不好,我从不杀女人的。”

贺离骚又冒出头来,大吼:“东风破,把那两个女子干脆也给我杀了,人皮园林正在搞翻修。”

“贺大人,恕在下实难从命杀女人,这是我的底线。裤子云,你选择好死法没有?”

裤子云一听不杀女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示意花阳和豆娘也学其他人,抱着头,蹲在地上。

“东大侠,我有哪几种死法选择?”

“站着死,还是倒下死;面对死,还是背对死;割头死,还是挖心死。总之死法挺多,我东风破很爱顾及对方感受,尊重选择。”

“好,我裤子云选择你就死。”

话落,裤子云习惯性地去抽剑,但没有,此剑连同鞘早已被昨晚那伙人抢走了。

怎么办呢?

决斗的话已放出,只得径直地向对方面前冲去。

东风破来不及掷出血滴子,一道黑影已扑向面前。旋即,疯狂地斜跑,为的是想拉开一段距离,便于掷出阴阳血滴子。

裤子云怎敢失云这个缠斗的机会,直追。

一时间,整个近两千平米的大堂,只见两道风驰电掣一红生黑的身影在你追我赶,纠缠不休。

狂风呼啸,气浪袭人。

追逐与反追逐的大戏,像极了猫与鼠。

“裤子云,你太不讲武德,追我干啥?有本事就让我逃。”

“东风破,你才不讲武德,你跑那么快干啥?有本事别跑。”

两个年轻的斗士,上演着狂飙。

突然,东风破纵身一跃,飞上了大堂北面的戏台。裤子云正要凭借轻功飞到戏台上去之际,中央水床池的贺离骚正再次冒出头来,一看,时机到了,东风破已居上风。

于是,他利用自身的体重,在水池中用身子荡漾池水,少顷,一股股巨大的水流向裤子云脚下那边快速地流淌过去。

还别说,贺离骚这个二百五,居然成功当上了水军。

裤子云脚底一滑,栽了大跟头。正欲爬起,只见戏台高处的东风破,已利用左右两手的腕力,将阴阳两只血滴子甩掷出去了。

顿时,大堂上空,两顶“草帽”呈一正一反的时针旋转,那超高的转速跟空气摩擦,产生出耀眼的电火花,还发出嗡嗡的蜂鸣。所碰之物,转瞬成泥,就连一些立柱,眨眼间也被拦腰锯断。

这两顶血滴子呈怪异的弧线,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时前时后,居然还可打破牛顿定律,视惯性为笑话地抑扬顿挫起来。

那是受强大内力所致。

好在血滴子必须依靠手腕的旋转去杀人,而不是凭直线取人首级,要不然,裤子云早就挂了。

就在血滴子空中转圈圈的时间里,蹲在地板上的豆娘鼓起勇气,发疯似地跑到裤子云跟前,一下子用身体罩住他,护住他的头。

糟了!

正在往回旋转的阴阳血滴子,呼啦啦,朝裤子云头部飞来。

大家都屏住呼吸。

花阳直接闭上眼睛,不敢看。

水池里的贺离骚正要拍巴巴掌。

忽然!

两只血滴子停在了半空中,像被施了定根法。

好险。

疯狂旋转的两顶血滴子离豆娘的头部仅仅差一尺的距离。

“锯头、锯头、锯头……”贺离骚一边继续荡水一边大叫,“东风破,快下手。”

花阳一听,兀地弹起,直奔水池,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扑水床,把贺离骚按进水里。

裤子云已推开豆娘,直接用拳头向旋停的阴阳血滴子连开两“炮”,哐哐两声,血滴子被干翻,落在地板上。

其还在一直旋转,让地板起火、冒烟,发出刺鼻的味道。

戏台上的东风破,张开宽大的手掌,要用内力将血滴子收回手中,然而,徒劳。

血滴子渐渐停止旋转。

豆娘赶紧用手去捡它们,刚一碰,便发出一声尖叫:“哎哟,我的娘呃,好烧人哟。”

裤子云立马去扶她,这时,只见东方破正要从戏台下跳下来。裤子云只好拼命跃上戏台,与他缠斗。

花阳见豆娘的手在冒烟,也顾不了水中的贺离骚,只好放下那被按进水中的头颅,扯下乌纱帽来盛水。再一个翻身,外加数个箭步如飞,出现在豆娘面前。

将乌纱帽里所剩不多的水淋在豆娘的手上。

大堂其他的人还趴在地上,或半蹲着抱着脑袋瓜。

险被花阳淹死的贺离骚又从水池中冒出头来,好不容易爬到地板上,一边吐水一边叫唤:“丧德哟,老子从来没被女人如此羞辱过,络腮男,你在哪里,快快去搬救兵……”

络腮男早尿湿裤子,一听到命令,这才回过神来,慌张地说:“贺,贺,大人,好,遵命。”

说罢,一溜烟奔向大门,向楼下跑去。

花阳趁台上两个男人还在缠斗,赶紧又抓起乌纱帽,跑到水池为豆娘的手取水。

尽管乌纱帽满是沙眼,但这本来就是水货的性质。

要论东风破跟裤子云的打斗功夫,前者自然不是对手。

裤子云已把只有招架之功的东风破从戏台上一脚踢飞,重重地撂倒在地。尔后一个白鹤晾翅,从高空跃下,直跺东风破肚子。

正当裤子云要再次用脚尖直刺他的颈部时,突然停住。

他想,此人刚才因不杀女人而用内功逼停血滴子,这才救了一命,不,两命。唉,他也许只是站错了队。

如果裤子云那一脚尖刺去,那么世上将再无东风破,只有东风吹。

喊杀声已从楼底传上来了。

此处不宜久留。

裤子云喊了声:“撤!”

花阳把乌纱帽交给豆娘拿着,自己抱起那对已冷却的阴阳血滴子,跟在裤子云身后。

跑。

跑是跑不脱了。带着弓箭和大刀的官兵已冲上三楼。

“豆娘,你的忧伤功呢?快快发功呀,把蝙蝠引来呀。我裤子云还得照顾花阳啦。”

“忧伤不起来,失灵了。”

“唉,关键时候,总掉链子。你赶快想想你爹被秋千索折磨的事件吧。”

“想过了,可总被你刚才的英雄气概给冲淡了。”

唉,什么功夫都要心诚则灵。

官兵已上了四楼。密密麻麻的刀剑,凶神恶煞的表情。

闭月楼的造型不仅是圆形,还有环形的过道。

他们堵在门口,环形过道已被挤得水泄不通。

要是裤子云手中有剑就好了,唉。

正在一筹莫展时,花阳大喊:“快去揪住贺离骚。”

对头。擒贼先擒王,这是不二战术。

然而,贺离骚一听,赶紧缩成一团。被好不容易爬起来的东风破冲上去,一脚踢向圆滚滚的他。

贺离骚像皮球一样,直滚到大门口。被门口的官兵救起。

“东风破,你,你,你真是狼心狗肺,我豆娘亲眼所见,刚才裤子云还救了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说各为其主呀。这样吧,我东风破作为你们的人质,如何。”

说罢,一袭红裳的东风破返身来到裤子云这边,想扮作裤子云的人质。

然而,门口的贺离骚才不管这些,命令:“准备放箭。”

一位士兵说:“大人,我们的东风破大侠还困在里面,暂时不放箭吧,刚才是他救了你。”

“哪是救,是踢。再说,他会理解我贺大人的。”

这头的裤子云赶紧一脚踹垮戏台,将大家暂时掩护起来。

“东风破,你看到了吗,人家只把你当成狗。”花阳嘟咙。

“别乱说,人各有志。”裤子云生气道。

“裤兄,贺大人曾经救过我全家的命,唉,说来话长。我简单说点吧。

十年前,我的父亲因贩卖食盐,被堂叔检举,要不是贺大人出面,我全家几口人就会……”

这时,花阳问:“人家为何要救你呀?”

东风破摇了摇头:“因为一个算命先生对他说过,我是个百年难遇的武术奇才。”

花阳还想追问,这时,只听豆娘道:“成功了,成功了,我的忧伤功起作用了。”

裤子云先是一惊,然后淡淡地说:“晚了,蝙蝠们飞不进来了。”

“不不不,还有多半蝙蝠在我耳孔里,没飞出去。”

真是意料之外。

就这样,那些黑烟从豆娘的耳孔飘了出来,然后再次转化成一大群蝙蝠。

这种景象令一旁的东风破羡慕不已。

一些利箭已唰唰地飞了过来,死死地扎在木板上,发出金属质感的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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