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尽失,她因他毁誉参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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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24日，这天是星期六。
金融系公开答办的学生有三位，这天一律正装出席，男生穿西装，女生穿套装。
临出发前，罗立军专门把三人叫到了办公室，叮嘱道：“这次出席答办会的人，除了全校研究生，还有校方领导和博达高层，答办的时候切记不能慌，
不管怎么样，你们要时刻谨记，你们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我们整个金融系。”
这一日，秋阳温润，气候晴暖。
校方入场之前，进行答办的学生全都在偏门走廊里等着，走廊不算很安静。
萧潇去的时候，那里早已坐满了人。
只能说她这天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有人从身后快速走过时，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肩，若是在往日倒也没什么，但她这天穿着高跟鞋，就又另当别论了。
萧潇站不稳，身体朝旁侧一歪，已有人抢先几步把她搂在了怀里，声音温润：“小心。”
听声音，萧潇已知那人是谁。
苏越手臂圈着萧潇的身体，萧潇偏脸看他：
走廊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修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英俊的脸，温情流露的眸……
那一刻，她恍惚把他再一次错认成了萧慕雨，周遭身影一下子消失了。
11月的风送来了淡淡的植物香，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萧潇在他怀里微微侧身，迟疑着把脸凑近他的胸前，深深地闻了一下，竟是面色发白。
此刻她并没有意识到她和苏越的姿势究竟有多暖味和亲密，只是讷讷地问他：“你用纯植物沐浴露？”
“嗯？”苏越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他笑了，“对，我用植物配方沐浴露。”
“为什么？”
他淡淡解释：“过敏，我用其他沐浴露会过敏。“
萧潇浑身一阵冰凉，她愣愣地看着苏越。
怎么会这样？
从萧潇记事起，家里就一直选用植物配方沐浴液，只因萧慕雨会对其他牌子的沐浴露过敏。
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纯植物沐浴露，否则会各种不舒服。
萧慕雨和苏越，如果两个人只是容貌相似倒也罢了，怎会在某些生活细节上也如此相似？
萧潇躲过了摔倒尴尬，却遭遇了第二波尴尬，她的发丝缠在了苏越的西装足扣上。
萧潇压下心头疑惑，正欲抬手解发丝，苏越却握住了她的手：“我来。”
他和她距离很近，萧潇靠在苏越怀里，几乎是贴在了他的身上。
那姿势倒像是一对恋人，男人为了缓解女友答办紧张，所以才会把女友搂在怀里温柔安抚。
傅寒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这天穿着黑色修身西装，远远走来时，也许早已看到了这一幕。
在这个地方、这种时刻看到传寒声，萧潇措手不及，她刚退开些许距离，便扯得头皮一痛。
苏越单臂搂着她，再次把她拉到怀里制止她乱动：“快好了。”
她不动了，只因她知道他已经看到了她，这时候急于避嫌，倒像是欲盖弥彰。
其实她也没做错什 么，他和她是利益夫妻，各自私生活自由随性。
她是这么想的，却不再看他，隐隐觉得她和苏越这样，他心里定是满满的不高兴。
伴随着傅寒声一群人走近，走廊里的同学们基手礼貌全都站了起来，气氛很是安静。
华臻随行在侧，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华臻眉头直皱，她自然知道苏越和萧暮雨的相似度。
10月上旬，萧潇在礼堂拥抱苏越的照片还是她一手处理的，现如今??
华臻转眸看向傅寒声：经过苏越和萧潇身边时，傅寒声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和几位校领导浅声交谈间，步伐从容地走进了会场。
寂静的走廊再次沸腾起来。
一一天啊，傅寒声也来了，怎么办？开始紧张了。
一一是啊，像这种场合，他从未出席过，今年还是第一次。
昨天，也就是周五下午，傅寒声和萧潇通话，谈及考试结束，他在手机那端说：“我让高彦开车接你回来？”
“学校周六不放假，本科生和研究生要进行奖学金公开答办。”
傅寒声当时也没说什-么，谁承想……心血来潮吧？
“好了。”
耳边传来苏越清淡的声音： “下次要小心。“见萧潇头发有些乱，他抬手下意识想要都她捋顺，萧潇不察，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苏越手指僵了僵，然后收了回来。
萧潇抬眸看他：“谢谢。”
“不客气。”苏越忍不住在想，“谢谢”和“不客气” 如果说多了，只会越发显得很见外。
这天，参与答辩的院系学生依次坐在会场旁侧，除了校方领导和几位博达高层之外，会场里全都是各大院系研究生。
苏越公开答辩在萧潇前面。他是年轻俊帅的Abc。
他是国内外院士称赞的建筑系高材生，
他是曾经入选过美国建筑设计大奖之一的美籍华裔……
苏越站在演讲台上，背后显示着他在 美国的成绩单和他的一系列获奖作品，台下掌声不断。
这个年轻男孩子牵引着所有人的视线，就连傅寒声也在看他。
其实他从未忌惮过苏越，他忌惮的是萧慕雨对萧潇的影响力。
萧慕雨的存在铺满了她的整个视野，而别人只是一个过客，一抹看过即忘的风景线。
如同2005年的他，一直被她忽略。
婚后将近四个月，他舍不得大声跟她说话，舍不得让她受委屈。
他千方百计地讨好她，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够和她拉近距离，让她亲近他吗？
10月澳洲行，他拥抱她在先，她方才迟疑回拥他，第一次拥抱他；
同样是10月，她初见苏越，仅仅是因为一张脸就失去了往常镇定，失控抱着苏越那么紧，那么紧，仿佛抱着她的全世界。
今天会场走廊外，苏越抱着她，她为什么接受他的拥抱？
为什么不像每次试图推开他一样推开苏越？
刹那间，傅寒声嘴角不易察觉地沉了下来。
萧潇是第18位答辩人，所谓公开答办，势必要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学习成绩和研究成就。
伴随着研一期中考落幕，萧潇身后的屏幕上赫然展示出她的期中考成绩。
就是这份成绩单瞬间震惊四座，在场学生在静默几秒之后，会场很快就被掌声给淹没了。
幻灯片屏幕上，萧潇有13门功课是满分成绩，3门功课99分，一门功课98分，还有一门选修功课是96分。
仅仅是一份成绩单，足以让学生膜拜不已了，会场学生秩序开始有了波动，这才是学霸啊！
这一天萧潇本该风光无限，但她忘了人生原本就是一幕幕永不NG的年代大剧。
如果说屏幕上的成绩单把萧潇推至天堂的话，那么把她拉回地狱的那个人却是傅寒声。
身为名誉评委，萧潇答办之前，傅寒声一直未开金口，谁又能想到他会在提问环节给了萧潇那么大的难堪。
萧潇的身后是幻灯片屏幕，定格着萧潇的论文摘要。
当傅寒声面无表情地看着萧潇，指出论文中选用 “涨多必跌”来形容股市太过武断、经不起认真推敲时。
萧潇整个人忽然间蒙了。
这个男人几天前还对她温情脉脉地说着话，此刻却莫名变脸拆她的台。
如此大的反差，以至于萧潇在难堪之余，突然觉得无比惯怒和委屈。
众目睽睽之下，萧潇在进退两难间开口问傅寒声：“傅先生觉得该怎么修正？\\\
“涨多会跌。〝
似是为了让萧潇听仔细一般，傅寒声把语速放得很慢，但会场学生在听了他的话后却是议论纷纷。
“涨多必跌” 和“涨多会跌”只差了一个字，意思却是截然不同。
无疑萧潇论文存在着漏洞，如今被傅寒声一语道出，萧潇怎不难堪？
但这样的难堪远没有结束，因为傅寒声接着道：“另外，论文中提及上涨诱多，上涨行情明显是外资和内资所为。
基于股市上涨趋势良好，可见‘诱多‘说法并不成立，不可能有集团操纵股市，引散户接盘，将其一网打尽。”
傅寒声话音刚落，会场师生的目光竟全都集中在了萧潇身上。
那样的目光温度足以赶超沸水温度，萧潇只觉得灼人无比。
萧潇站在台上强迫自己微笑，这时又听傅寒声缓缓道出一句类似赞扬的话语来：“以上只是我的浅见。
瑕不掩瑜，这位同学能够写出这种高水平论文来，实在是难得，不能否认它确实称得上是一部佳作。
这算什么？
不知站了多久，也许并没有太久，萧潇终于动了动有些发凉的唇，她听到她对傅寒声说：
“多谢傅先生帮我指出论文漏洞，以后我会在这方面多加注意。”
研究生公开答办，傅寒声的专业修正并未让萧潇错失c大最高荣誉奖学金，她和苏越成为研究生五人组中的其中两位。
萧潇的奖杯和奖金是由傅寒声亲手颁发的，施与受之间有握手环节。
傅寒声刚碰到萧潇的手，她就撤了回去。
于是他的手指在虚无的空气里停顿了两秒之后，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散会时，人群喧呼，傅寒声似是听到苏越叫了一声“潇潇”，等他转眸望去，只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快速地隐没在了门口处。
这天傅寒声受校方邀请前去办公室小坐，有老教授正说着话，忽然听到砰的一声脆响。
傅寒声手旁一杯热茶瞬间飞了出去，茶杯撞到厚重物件，玻璃碎片又反弹回来划破了他的手背，有鲜血缓缓溢出。
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惊，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傅寒声面色如常，把手中烟头捻灭在烟灰行里，看着众人无奈地一笑：“抱歉，烟头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