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尽失,她因他毁誉参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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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天气陷入低迷期。
入睡前,张婧双手合十对着惨淡淡的月光祈祷了好几分钟,被谢雯取笑,说张婧是唐僧念经。
张婧不理谢雯调侃,继续念经:“不要下雨,不要下雨……”
隔天起床,黄宛之埋怨张婧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瓢泼大雨足足下了三天,萧潇每天奔波于阶梯教室、图书馆、食堂和宿舍之间,时常要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就会鞋湿大半。
萧潇再次见到苏越,是在图书阅览室。
自从那日在宿舍楼下,苏越提议两人做朋友后,他便谨守朋友礼仪,除了给她打过两次电话之外,后来干脆直接发起了短信。
苏越和萧潇并不适合通话,她话语少,他虽有心营造交谈话题,但通常没聊几句便开始两相沉默。
萧潇和苏越通话,每次都会不期然想起萧暮雨。
她曾以为,她和萧慕雨是要相伴到老的两个人,但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她一朝清醒,一朝恍惚。
南京生活19年,亲人离世后,她忽然惊觉她已脱节尘世,不知道余生该如何消磨度过。
c市,她曾经杜绝排斥,但如今她在这座南方大城里,已经迎接了三个多月的日出和日落。
认识了一些人,并收获了一些温暖,她已不敢再轻易收拾行囊,奔赴一座陌生无家的城。
遇见她的丈夫傅寒声,遇见一个和萧慕雨容貌相似的苏越,遇见三位同系舍友,是机缘,也是宿命。
但萧潇心里很清楚,苏越的存在,是为了让她更深、更痛地记住萧慕雨。
她和苏越以朋友身份相处,本身就是一种自虐,看着他的容貌,听着他的声音,只会让她越发陷进萧慕雨的牢笼里挣脱不开。
如果苏越一开始用 “爱情”的名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萧潇大概会避之不及吧?
她已惧怕陷进情爱沼泽地,更加惧怕男子心仪薄情的她,最终空落好年华……
这日萧潇借了不少金融类书籍,抱着十几本书逐一归架时,因位置太高。
她刚踮起脚尖,书籍还尚未触及书架,就被人接替了工作,利落地将书插入一排书籍之中。
萧潇诧异转身,却惊觉她和他??如此近。
他原本在她身后站着,如今和她面对面相贴,萧潇倒像是在他怀里一般。
这样的距离很容易就让人误解,也容易让萧潇产生错觉。
那时还在南京,也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坏天气,她在初识情滋味的年纪里。
萧慕雨出远门几日未归,她每天默默地等,默默地盼。
那天下午,她在萧家书房里查找书籍,因为背对着书房门。
所以不知他已悄然返家,并恶作剧地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双眼,刻意改变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她不猜,心里却是小鹿乱撞………?
这里是c市,图书馆书架旁侧是透明的窗,窗外是茂密生长的大树,子然的绿。
苏越此举,仿佛前世熟稔,他这么 “不负责任”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她的面前,殊不知瞬间惊醒了她蛰伏多时的痛觉。
“谢谢。”苏越帮她归放书籍,她道声谢也是应该的。
图书馆温度高,苏越穿着黑色针织衫,里配浅色衬衫,容貌格外英俊,他笑了笑,道了声 “不客气”。
然后接过萧潇手里的书,问她:“这些书应该放在哪里?”
于是一前一后,萧潇指位置,苏越默默地放,有学生取书籍看到两人,难免又是好一番窸窸率窣,由着他们议论了。
这事情越描越黑,纵使她出面澄清,又有几人信?怕是要说她欲盖弥彰了。
她再次说:“谢谢。”
这声“谢谢”或许她本不该说,结果苏越轻笑着说:“如果真想谢谢我的话,不如请我吃饭吧!”
她点头,下意识地回:“你想吃什么?”
问完,萧潇单方面缄默了,面对这张脸,她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日苏越来金融系图书馆找萧潇,原是为了还伞。
那天萧潇把伞遗留在老街,苏越想要还伞的话,往日里有的是时间,但他偏偏选在了今天。
苏越说:“听说明天雨会停,到时候又少了一个借口来找你。”
他这话反倒让萧潇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在他很快就岔开了话题:“什么时候期中考?”
“后天。〞萧潇抿了唇,后天是11月15日,她考试那天,刚好是徐誉和唐婉的结婚日……
关于午餐,尽管苏越说吃什么都可以,但萧潇还是选了一家西餐厅。
他从小生活在美国,相较中餐,或许更偏重于西餐。
还不到午餐高峰期,餐厅里食客并不多,可就在这不多的食客里,萧潇偏偏遇到了熟人。
苏越和萧潇正欲进门时,唐伊诺跟几个同学正欲出门,几人就那么措手不及地“撞”上了。
那几个同学显然是认出了在礼堂上闻名全校的苏越和萧潇,俱是一愣。
萧潇眸光越过他们,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唐伊诺,天气阴暗,唐伊诺脸庞背着光。
但一双眸子却格外柔媚动人,她在看苏越……也许,她看的根本就不是苏越,而是透过苏越依稀在看另外一个人。
2003年清明节,唐伊诺14岁,那一年她初见萧慕雨。
他从南京赶来,奔赴唐家时浑身都温透了,那年他才19岁吧?
站在雨幕里,眉眼焦急,门卫把他阻挡在外,后来唐伊诺出来了,萧慕丽说:“你是伊诺吧!你姐姐有没有在唐家?”
她沉默良久,然后告诉他:“她在唐家墓园。”
那是唐伊诺和萧暮雨之间唯一的一次对话,加起来只有两句而已。
2007年8月,她在唐家听闻萧慕雨去世,发现自己竟能清楚地回忆起她和萧暮雨初见时的情形。
年轻的萧暮雨站在唐家门外,因为一个女子心急如焚,忧心忡忡……
唐伊诺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出餐厅,路上听他们谈起萧潇和苏越,她并不插话。
其实她和萧潇很像,如果提前获知两人是姐妹的话,定能从两人身上找到相似之处。
比如说:她们皮肤都很白;都有一头漆黑浓郁的长发;眉眼间隐有六分相似度……
但相似又有什么用?她们是血缘之亲,因各自父亲缘故,每次见面却是连陌生人也不如。
曾经,唐伊诺很羡慕萧潇,羡慕她可以和外公那般亲近。
后来外公去世了,唐伊诺还是很羡慕她,羡慕她的生命里有一个萧暮雨,可唐伊诺现在不羡慕她了。
因为她在乎的人,疼爱她的人全都离她而去,她是那么可怜,可怜到试图通过苏越去缅怀她和萧暮雨的过往云烟。
这样自欺欺人地活着,真是悲哀。
11月14日深夜,因为15日要参加考试,萧潇和舍友们睡得很早。
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知道是徐誉打来的电话,她缓缓坐起身来。
道了声“喂”,就听手机那端传来了徐誉的声音:“我在你宿舍楼下。”
萧潇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穿衣服,谢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潇潇,还没睡啊?”
“嗯。”
谢雯以为萧潇是起夜去洗手间,也就闭上了眼睛,很快就人睡了。
萧潇穿好衣服下床,他似是在手机那端听到了动静,轻声道:
“外面风大,你别下楼,站在阳台上我看你一眼就走。”
萧潇反身,朝宿舍阳台走去。
漆黑的夜,萧潇把阳台上的灯啪塔一声打开了,光线刺目,灯光洒了她一身,
仿佛多年前徐誉默默喜欢的那个小姑娘,活在阴暗里,却从未对生活失去希望。
徐誉站在宿舍楼下仰脸望着她,他对着手机说:“阿妫,我明天要结婚了,你还没有祝福我呢。”
近年来,萧潇很少再对人心无城府地微笑,但这晚她微微一笑,轻轻地对徐誉说:
“徐誉,我希望你日日好,月月好,年年好,总之一切都好。”
徐誉望着萧潇,楼上楼下,他在乍寒乍伤的11月中甸。
邂逅了一朵肆意绽放的温情花朵,它浸润在徐誉的眼睛里,安睡在徐誉的心窝里。
楼下,徐誉轻轻地笑了,他挂断通话转身离去的时候。
他越笑越难过,路灯照在他的脸上,似是窥探到了什么隐秘一般,刹那间光芒一闪。
那是眼泪。
…………
徐誉哭了。
自从11月10日傅寒声乘公交把萧潇送到学校之后,便不曾再给萧潇打过电话。
如果不是每天还有一条日常短信叮嘱,完全可以用“销声匿迹〞来形容傅寒声了。
萧潇曾给傅寒声打过电话,手机畅通无阻,却无人接听。
后来,他给她回了一条短信:“有事?”
短短两个字,却让萧潇意识到,这通电话她本不该打,手指轻动,回了两个字过去:“没事。”
隔了很久,那人又发了一个字过来:“忙。”
那他忙吧!
萧潇没有再给他打电话,纵使偶尔收到他的短信也是懒得回复,她也忙。
2007年11月15日,这天徐誉和唐婉结婚。
纪薇薇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也是被邀请方之一。
唐氏邀请,纪薇薇不能不出席。
临近中午,纪薇薇在律师事务所整理完委托人资料,方才匆匆打车离去。
两天前,纪薇薇去见委托人,路上纪薇薇座怨跟其他车辆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至今还在4S店里放着,寻思着今天参加完婚宴,也该抽时间把汽车开回来了。
每天来回打车办事,总归是不方便。
纪薇薇把时间卡得很好,出租车在12点准时抵达婚宴场地。
她以为她拖到这个时间段已是最晚的那一个,不承想竟有人比她还要晚。
两辆全黑座驾驶来,排场不算太大,但出来的人足以让婚宴工作人员面带微笑跑过来了。
纪薇薇略感好奇,朝走出来的人看了一眼,难怪……
是博达的车。
唐家千金大婚,这种场合自是少不了傅寒声。
但令纪薇薇略感意外的是,傅寒声是被周毅扶着下车的。
但仅有一瞬,傅寒声在后车门位置站了几秒,这才迈步朝婚宴内场走去。
纪薇薇很难用言辞来形容傅寒声,她跟他打过交道,见识过他对待钉子户的雷霆手段。
这个集财富和权势于一身的富商,除了霸气之外,更具备着经商者的残酷。
c市难得晴朗天,婚宴场地设在青草坪上,处处可见金融富商和各界名流私下客套寒暄。
徐誉和唐婉跟客人碰杯浅谈时,有人看向草坪一端:“傅董来了。”
周遭谈话默契终止,商人眸光落在同一处。
一群人正迈步朝这边走来,走在人群最前面的男子,身形挺拔修长,一身黑色正装穿在他身上雅贵不凡。
但凡他出席的场所,必定被人簇拥围绕,犹如众星拱月一般。
宴会场,或男或女,视线全都望着他,他的确有这样的魔力和魅力。
唐婉也在看他。
年少初相见,她对傅寒声的印象并不深刻;
成年再相见,男子眉眼谈漠,就连抿起的唇似乎也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问她,反倒问起了唐二爷:“二爷千金?”
那天隔着两三步远,她仰头望着他,那样的眼神观摩,如同是在看她情感世界里突然降临的遥不可及。
徐誉也在看傅寒声。
拥有这样的长相和气势,在c市很难再找到第二人。
将唐婉对那人的凝视尽收眼底,徐誉嘴角笑容不变,抿了口红酒,适时压下心头那抹冷嘲。
9月某天深夜,有商人在酒吧喝酒,遇见酒吧买醉的唐婉,于是给唐二爷打了电话。
当时徐誉正和唐二爷谈公事。
唐二爷接到电话后,也有意让徐誉和唐婉私底下多多培养感情,便托他去酒吧接唐婉回家。
徐誉在酒吧扑了个空,接连找了两处寓所,最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开车去了盛世公馆。
徐誉听说过,唐婉曾在盛世公馆出过丑闻,她平时对那里也是讳莫如深。
但既然去酒吧买醉,想来是遇到了烦心事,所以在盛世公馆也说不定。
盛世公馆,唐婉住宅灯光明亮,她果然在那里。
徐誉猜测唐婉情绪不好,不宜上楼找她,所以把车停在了盛世公馆楼下。
再然后深夜时分,徐誉看到了傅寒声……
唐家人都知道,唐婉心里藏着一个人,至于那人是谁,说法众多,没想到竟是傅寒声。
作为他的新婚妻子,唐婉凝视傅寒声的时间似是偏久了一些。
无须徐誉提醒,唐二爷唯恐女儿做出丢人举动来,遂笑容满面地凑近唐婉耳边,旁人只以为父女两人正在说悄悄话。
谁又知唐二爷语气重重地唤了声“婉婉”,藏匿着满满的警告。
唐婉蓦然一惊,堪堪回神。
唐二爷心里自是恨透了傅寒声,多年前他鬼迷心窍,倒贴女儿不成,临了反被傅寒声摆了一道,怎不生气?
但商场见了,毕竟要面带三分笑,如同今日。
博达高层悉数黑色西装,跟随傅寒声一路走来,气势逼人。
傅寒市尚未走近,唐二爷已是爽朗一笑,先是扬声叫了声“傅董”,
紧接着快步走向傅寒声,并伸出手道:“贵客出府,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言罢,另一手朝后辈潇洒一挥,“阿誉,婉婉,还不赶快过来跟傅董打声招呼?”
徐誉搂着唐婉的腰走了过来,伸出手道:“傅董能够在百忙之中出席婚室,整个婚宴场无疑是蓬荜生辉。”
“大喜事,我理应过来讨杯喜酒喝。”傅寒声伸手回握徐誉,声音偏哑,不似往日清冽,眉眼间隐有倦色。
“傅董,招呼不周,还望海涵。”说话的人是唐婉。
傅寒声循声望去,眸光划过唐婉,神情并无异常,他伸出手:“恭喜,徐太太。”
一句话,足以让 “爱”与“恨〝在唐婉的心中演变成刀光剑影的战场。
唐婉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伸手回握的时候,手甚至是顿抖的,别人看不出。
但她知道,傅寒声能感受到。
握手只有一秒,傅寒声正欲撤手,唐婉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放。
傅寒声笑容不变,手指却猝然使力,唐婉面色煞白,吃痛松手……
唐婉开始明白:在她心里,不管是爱战胜了恨,还是恨战胜了爱。
她都不会是最后的胜利方,而是满目疮痍的失败者。
这场婚礼,焦点本该是徐誉和唐婉,但媒体却把大半焦点集中在了傅寒声和江安琪身上。
婚宴主角是唐婉,江安琪无意夺其锋芒。
所以在参加婚宴之前,刻意挑了一袭裸色长裙,首饰简约。
殊不知这样的打扮,非但没有减分,反因气质佳增分不少。
“真有心机。〞有女宾客使用如刀言语,试图压下心头冒起的那抹嫉妒和艳羡。
确实该艳羡。
那袭裸色长裙勾勒出江安琪曼妙的身材曲线,任谁看了第一眼,都会忍不住再看上第二眼。
最近江安琪很火,前不久电视合推出新节目,江安琪担任主持人。
节目开播后,收视率持续攀升,连续两周居高不下。
所以近来不仅江安琪成了c市话题人物,就连节目赞助商博达也在转瞬间成为众人议论焦点。
既是议论,有关于傅寒声和江安琪扑朔迷离的绯闻恋情,自是首当其冲。
“江安琪”三个字,不仅仅意味着她的身份是知名主持人。
这个名字的背后还代表着强而有力的靠山,那个靠山扶持江安琪在主持界一路畅通无阻,声名远扬,风光无限。
她是傅寒声的绯闻女友,不管私底下两人是否在一起,或是在一起过,有一点却是毋麻置疑。
那便是:如果没有傅寒声,江安琪绝对不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和地位。
这天中午,江安琪虽然陪着电视台领导和几位广告商觥筹交错,眼光却不由自主地寻觅着傅寒声。
其实想要找到傅寒声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他是金融名商,即便是跟一群商界元老站在一起,不用言语,仅是气势便能压人三分。
不远处,唐瑛和徐书赫正带着唐伊诺向傅寒声敬酒,男于容貌冷峻,就连喝酒动作也让人觉得无比性感撩人。
唐伊诺的视线跟着他打转,不知为何脸竟隐隐发烧。
喜宴场,侍者托着酒水在宾客间熟练穿梭,婚庆音乐融进11月的空气里,满场花香醉人。
唐瑛对徐书赫悄声道:“别怠慢了其他客人,你先带伊诺过去敬酒,我和傅董再聊两句。”
待徐书赫带着唐伊诺离开,唐瑛开口问傅寒声:“阿妫最近还好吗?”
傅寒声笑容略淡:“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亲自打电话问她。”
“听说硕士生11月中旬要进行期中考,我给她打电话,十有八九会影响她的考试情绪。”
再说,纵使她打电话过去,并不见得阿妫会接。
傅寒声不表态。在这一点上,他的想法倒是和唐瑛一致。
11月10日黄昏,也是傅寒声送萧潇回学校当天,因高烧所致,傅寒声出席博达会议时
忽然失声,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傅寒声这几天一直在山水居休养。
萧潇曾给他打过电话,他那天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几番迟疑,终究还是没有接。
不是要考试了吗?并不见得她会为他担心,但……总归会受影响吧?
他竟有些出神了。
耳边传来唐瑛的声音:“阿妫嫁你,终究还是太草率了。
她毕竟是唐家女儿,竟连一个像样的婚礼也没有……唐瑛止了话,想来是心酸所致。
她发出这样的感慨来,无非是唐婉婚礼触动了她。
“婚礼不要也罢。”傅寒声对上唐瑛眼眸,眼底情绪深浓。
唐瑛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却听他说,“婚宴场宾客云集,被那么多双眼晴盯着,她会不自在。”
唐瑛微微蹙眉,却适时保持了沉默。
是错觉吗?这话多像是男子对心爱女子的宠溺之言。
同样是这天中午,傅寒声曾在婚宴上和纪薇薇打了个照面,纪薇薇出于礼貌回了一抹微笑给傅寒声。
但傅寒声似是已经忘记了她是谁,从她身旁经过时,甚至不曾多看她一眼。
好吧,人家是富商,平日里见多识广,也见多忘得快,不记得她一个小律师,倒也正常。
一个小时前,纪薇薇是这么想的,但一个小时后,她便不这么想了。
下午两点左右,纪薇薇离开婚宴场,原本她可以搭同事顺风车离开。
但同事要么有人醉,要么有人早就中途开溜,要么有人正热情高涨地跟各界人士发展业务关系。
她还有事要办,所以拿着手提包独自离开了。
婚宴门口,唐家成员正和傅寒声为首的博达高层一一道别,纪薇薇从旁侧离开,步行去路口打出租车。
这一带不太方便打车,一来婚宴位置远离闹市,二来唐氏宴请宾客自是非富即贵,
怎会没有专车接送?所以鲜少有出租车会来这里等生意。
纪薇薇在路口等了十几分钟,一辆出租车都没见到,
正在她犹豫着是否返回宴会场等同事一起走的时候,两辆全黑座驾已从她身后快速驶过。
她认出来了,是博达那几人。
老实说,纪薇薇并不期望那车会停下来,傅寒声也不像是那种会管人死活的人,但奇迹发生了。
博达其中一辆座驾停在了道路旁,直到周毅下年请纪薇薇上车,她还没回过神来。
周毅说:“纪小姐,傅董请你上车。〞
待纪薇薇回过神来,倒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坐进后车座,并跟身旁富商诚挚地道了声:“谢谢。
“不客气。”
傅寒声今日状态不好,跟人对谈并不怎么热络。
自从纪微薇上车后,不管是傅寒声,还是司机和周毅,全都沉默了一路。
对此纪薇薇并不会觉得很尴尬,与其让她面对一个笑里藏刀的男人。
她宁愿去面对一个寡言少语的男人。
前者费心,后者安心……
但这天纪薇薇受惊不小。
她受惊,无关目睹傅寒声发短信,而是傅寒声收到短信时嘴角的那一抹笑。
他这一笑,有别于先前冷漠客套,反倒像是初春泉水破冰,大地一片消融温暖色,将眉眼映得极为好看。
仅凭一条短信,就能让傅寒声没有任何算计地轻轻一笑,对方可真是不简单。
纪薇薇垂下眼眸,心里却是忍不住大胆猜测:
给他回短信的,该不会是一位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