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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告知的自驾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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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日,萧潇还在适应c大生活,她不曾获知,就在这一天,c市出现了最牛钉子户;

博达地产新开发项目“博达?御景台”施工现场,有一个被挖成十几米深的楼盘地基东大坑。

中间位置立着一家孤零零的民宅,挟持了博达地产整个工程进度。

民宅男主人正值中年,名字叫刘坡。

刘坡和博达对峙长达一星期,经此一闹,刘坡出了名,博达?御景台尚未开工也因一个钉子户响街c市,成为市民茶余饭后的新谈资。

这天御景台项目负责人孙磊亲临现场,无比焦虑地看着滞留在此的推士机和相关工作人员。

对副总沈伟说:“御景台项目多拖一天,就要多加成本进去,不能再拖了。”

沈伟想了想,皱眉道:“刘坡迟迟不肯签约,无非是想讹钱。

现在如果强制拆迁,万一出了事,你我都不好跟上面交代,要不我再找刘坡谈谈,在原有基础上每平方米多加一千元?”

“这钱不能给,如果博达妥协,以前那些拆迁户又该怎么安抚,如果每个人都要求加钱,你说这钱我们是出还是不出?

好,就算我们出了这钱,以后呢?

以后博达地产再遇拆迁工作,又该怎么处理?”

孙小磊拉长话音,“刘坡漫天要价,这事不能由着他说了算。”

沈伟一脸凝重,恼声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让施工队每天陪刘坡干耗着。”

傅寒声作为两人老板,早在御景台启动前期,就曾对两人说过,最迟9月初必须动工。

可这都9月3日了,还没拿下钉子户,两人在这种情况 下难免心急如焚。

这时,孙磊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竟是一咯噔,并不马上接电话,反倒有些踌躇,转眸看着沈伟,目光挣扎。

沈伟猜出那人是谁,咬了一下唇,语气生硬道:

“接吧,事态演变到如今这步田地,傅董不会不知道,大不了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去总部负荆请罪。”

孙磊咬咬牙,终究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是周毅打来的。

只有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让孙磊和沈伟暗自出了一身冷汗。

“傅董要见你们,立刻,马上。”

…………

那天,孙磊和沈伟虽然火急火燎地赶往博达,但还是来迟了。

在那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地产部门大小领导全都齐聚在列,傅寒声半靠着沙发椅,低头把玩着打火机,火光闪烁。

每次亮起,众人一颗心紧跟着提起来;每次熄灭,众人一颗心再沉沉坠落。

但他是悠闲的,紧张的是孙磊和沈伟,两人敬畏地叫了声 “傅董”,便都像是做错事一般,垂首站在一旁不敢就座。

老板没发话让他们坐,他们就只能干站着。

傅寒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火吸了两口之后,随手把打火机啪嗒一声扔在了桌面上。

众人心里一阵瑟缩,再看傅寒声,他已靠着沙发椅,终于开口说出来到会议室之后的第一句话:“说说这颗钉子。”

想起刘坡,御景台负责人孙磊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傅董,御景台项目怪我工作没做好,

时间过去这么久,我连一颗钉子都拔不了,实在是没险督建御景台。”

说到这里,孙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傅寒声,见他倒也没怎么不悦,就又看向一旁的周毅。

周毅示意孙磊继续,孙磊这才敢接着说:“我和沈伟私下讨论过,刘坡曾因人室抢劫罪入狱,是个有案底的人。

我们之前承诺给他的拆迁款实在是不低,但他执意不肯签约搬走,会不会是……”

孙磊话音一顿,看着傅寒声迟疑道:“傅董,一个钉子户是不敢跟博达作对的,难道他不怕到最后一分钱也捞不到吗?

所以我和沈伟都觉得,怕是暗中有人给了他好处,目的就是拖住御景台的工程进度。

在座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孙磊的猜测他们不是没有设想过,十有八九是有人背着博达在做小动作,目的就是让博达难堪。

但那人会是谁呢?

室内有些静,傅寒声手指间夹着烟,抬手抚了抚额头,似是沉吟,后瞥了一眼孙磊:

“孙总打算怎么做?”

孙磊说话比较含蓄:“散会后,我会找刘坡再好好谈谈。”

“傅董,要不我请刘坡喝杯茶?”一直不说话的沈伟,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房地产这个行业,远没有外表那么温善光鲜,偶尔遇到麻烦事,派几个下属 “约”那人“喝杯茶”倒也是司空见惯。

沈伟这么一开口,会议室先是静了一瞬,但很快就有人附和起来,那声音不敢太大。

因为不知傅寒声是何态度,但也不能太小,否则这次开会,他们岂不成了只拿工资不提意见的花瓶摆设?

傅寒声坐着不动,只静静地听着,直到一文烟抽完,他抬手捻灭。

这才笑意浓浓地看着众人:“给点教训,从此以后御景台就能息事宁人?”

他前一秒还带着笑,后一秒笑容消失了。

他用那双威慑力十足的眼眸扫视着众人,那目光像是一块厚重无比的巨石。

最为害怕的就要数沈伟了,谁让这话是他开的头呢?

“在座各位从事地产行业有几年了?”

傅来声站起身,双手叉腰在办公室里踱着步,他笑着点头,却像是讽刺,

“区区一个御景台项目,两位资深地产老总,一群老经验员工,竟然连一颗钉子都拔不掉。

我要是各位,但凡有点骨气,此刘想到的不会是怎么教训一个钉子户,而是该怎么一头撞死。”

会议室寂静得可怕,此时有人开始冒汗,有人停了呼吸,没有人敢在这时多话找死。

走了几步,傅寒声稍加沉吟,缓和语气道:“那个叫刘什么的,不是喜欢站在院子里表演吗?

让他继续表演,通知施工队先打地基,设计部重修样纸登报。”

说到这里,傅寒声双手撑着桌面,仿佛睡饱的狮虎随时都会扑身狩猎,他看着孙磊和沈伟道:“孙总盯进程,沈总找几个人盯着那个刘什么,有什么可疑举动,直接报给周毅。”

众人忽然明白傅寒声是什么意思了,他是让刘坡自乱阵脚,不攻自破。

在座众人,内心最煎熬的那个人是沈伟,他知道他说错话了。

至必他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讲出那句话,相比之下,孙磊磊比他聪明多了。

孙磊确实聪明,他跟随傅寒声太多年,纵使知道有些麻烦事需要靠 “喝茶”来解决,却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讲出来。

不,不是不能讲,是有词汇只能傅寒声讲,身为下属的他,只能听,只能执行,只能烂在心里,唯独不能从嘴里道出。

这天沈伟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他低着头,额头上都是汗,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声“傅董”就被傅寒声挥手打断了。

“请人喝杯茶倒也没什么,但茶色你看清了吗?

貌似那茶是黑茶,你能保证博达能置身事外吗?

有人一直等着博达出手,越是这时候就越要沉住气,博达丢不起那个人。”

沈伟心一惊,沉声道:“傅童,我明白了。”

傅寒声淡淡地说:“去吧,博达是文明企业,做什么事多三思,别污了招牌。”

“是。”

这就是傅寒声,他会在公事上偶发脾气,但他并非暴戾之人。

他会让人害怕的同时,却又忍不住佩服他的行事作风。

会议室里,周毅站在傅寒声身后,迟疑询问:〝她这次做事太过,需要我出面找她谈谈吗?”

傅寒声扯扯唇:“一个女人眼窝太浅的话,注定难成大事。

好在她还懂得见好就收,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

你告诉她,不会再有下次。

…………

这些年,博达地产不管是在拿地、圈钱,或是楼盘发售上可谓顺风顺水,但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有湿鞋的时候。

9月3日,傅寒声刚开完会,周毅甚至还没来得及见那个 “她”,就有消息从工地那边传来。

说是钉子户刘坡和工地负责人发生了冲突,动手之际,刘坡忽然瘫倒在地,直嚷嚷着心口疼。

那边打电话给孙磊时,救护车刚把刘坡拉走,据说刘坡被推上车的时候,还捂着心口对工地负责人悲愤强调。

他的人身安全不仅受到了威胁,还因此受到了伤害,基于以上两点,他一定要找律师维权。

这事当天就上了新闻,博达地产因钉子户“受伤”一事,正式被推至风口浪尖。

这么大的事情,萧满不可能不知道,黄昏她去食堂打饭。

餐厅半空中垂挂着一台电视机,电视附近或坐或站聚集了很多人。

萧潇站在一旁看了一分钟左右,方才找空位坐下,沉默用餐。

电视里,孙磊作为博达 ?御景台项目负责人,针对刘坡晕倒事件,专门召开了记者会,态度谦卑,一言一行恰到好处。

餐厅里,学生们各抒己见,出了这种事,通常会出现两种声音:

要么痛斥开发商无良,

要么鄙视钉子户贪财难缠。

但在c市这个地方,鲜少有人会在私底下痛骂傅寒声无良,因为他是赫赫有名的慈善家。

不说别的,仅是每年资助c大贫困生就学,捐赠图书,为c大毕业生提供就业机会??

基于以上种种,若不是钉子户狮子大开口贪心过头,博达又怎么会跟他耗了这么久?

有学生说:“那刘坡不管要多少钱,博达怎么可能给不起?可博达不给钱,这说明了什么?

还不是博达地产心里憋着一口气,觉得那钉子户太过分了。”

萧潇吃完手中的馒头,又把一碗小米粥给喝完了,随后掏出餐巾纸擦了擦手,起身离开。

提及c市商业,众人率先想到的富商,绝对是傅寒声。

这座金融城市,想要完全避开博达集团的影响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它的存在和c市经济发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傅寒声作为集团掌权人,除了是c市金融界杰出领头人。

他更在无形中影响了很多从事金融,或是正准备从事金融的年轻人。

这天,c大很多学生都在议论博达地产,议论钉子户,议论傅寒声,就连萧潇宿舍也不例外。

不过她们议论的不是钉子户,纯粹是在聊傅寒声。

“我刚上初中那会儿,就已经听说傅寒声了,他那时候刚刚二十出头,却已经被誉为c市金融界传奇。

我起先并没过多关注他,直到有一次和同学逛街,看到一本商业周刊,见封面男模特挺帅的,买回家一看,这才知道他就是傅寒声。

为此,我还疯狂地迷恋过他,初中上课时间总跑神,梦想着有一天他会成为我的男朋友,或是老公,如果能够再生一儿一女,那是再好不过了……”

张婧坐在书桌前看书,电风扇正对她呼呼吹着,声音被风一吹,听在耳里隐隐发颤。

“花痴。”谢雯倒了一杯水,难掩笑意,“你一个姑娘家,每天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不嫌害臊。”

“害什么臊?更离奇的恋爱情节我也幻想过。”

张婧谈兴很浓,同宿舍相处几日,关系比之前熟年稔多了,说话也放得很开,她干脆不看书了。

扭过身看着萧潇和谢雯,双臂抱着椅背笑眯眯道:“韩剧风靡中国那会儿,我还把自己幻想成了患癌症、可怜兮兮的灰姑娘。

傅寒声身为豪门老总,他每天守在病床前,深情款款地握着我的手,温柔地给我

擦眼泪,喂我吃饭,我痛的时候,他比我还要痛。

你想想,对方是傅寒声,如果他能在病床前眼泪汪汪、双眸忧郁地看着我,那场面该有多醉人?”

这时,黄宛之顶着一头湿发从洗手间走出来,忍不住笑道:“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咒自己生病,这不是糟践自己吗?”

张婧也笑得合不拢嘴,点头道:“后来我觉得咒自己生病确实不太好,那就傅寒声生病吧!

如果他出事故一不小心残疾了,我就跑到他面前,化身成柔情万千的痴情女,眼泪丝丝地抱着他,

承诺自己会对他不离不弃,每天陪他去医院做复建,一遍一遍地对他说,寒声,加油。”

张婧确实是个活室,她这么一说,谢雯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黄宛之也不擦头发了。

她笑得肚子疼,拿着毛巾朝张婧甩了几下,笑不成音:“花痴,缺德。”

箫潇嘴角轻抿,笑得很淡,她这样的笑容更像是心景,她没办法像她们一样开心大笑,

因为张婧口中的一些敏感词,比如说:癌症。”

傅寒声就是在这时候给萧潇打来了电话,当时舍友们还没止住笑意。

她们不曾知道,那个在她们眼中高不可攀只能幻想的男人,在某个时间段里声音竟离她们是如此之近。

萧潇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接电话,来c大至今三天时间里,她没忘记先前承诺。

每天都会给他发短信报平安,他会在接到短信后给她打来电话。

9月1日,他只有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

9月2日,他询问她学校伙食怎么样,晚上都吃了什么,学业安排会不会很吃力,后来问她晚上睡觉热不热。

萧潇:“有风扇。”

傅寒声:“不能总吹风扇,对身体不好。”

萧潇无言。

傅寒声:“装空调吧!”

萧潇:“c大宿舍目前还没有装空调的先例。”

傅寒声:“咱们开这个先例,c市这阵子持续高温,有风扇也没用,扇出来的风是热的,这么一来晚上还是会热醒。”

萧潇:“学校不会同意的,虽说c大电费是学生付费使用,但一人开了先例,紧接着会有大批学生安装空调,

到时候收费、电力、管理方面都是问题,难解决不说,学校也会觉得很麻烦。

之前有学生会专门找过学校,校方说c大是老校,线路不适合大规模装空调。

傅寒声:“校领导和各大教授办公室里有空调吗?”

萧潇再度无言以对。

傅寒声:“那就不是线路有问题,就算是线路有问题,能够用技术解决障碍,就不能称之为问题。

凡事多为学生想,c大男女寝室装空调并非行不通。”

在谈话方面,萧潇是说不过傅寒声的,也算是奇迹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公事繁多的博达董事长,一个是寡言少语的c大金融系研究生。

却能围绕一个空调,交谈了十几分钟,怎不是奇迹?

此事无疾而终,隔天,也就是9月3日一大早,华臻被傅寒声叫进了办公室。

吩咐她抽空去一趟c大,就说博达计划给c大学子捐赠空调,探探校方是什么态度。

这事不能急,纵使校方同意安装空调,线路也需解决,这是大工程。

不能赶在炎热天或是学生学习期间大规模停电更换线路,只能等学校放寒假再开工了。

这事萧潇不知道,傅寒声也没必要让她知道,他在9月3日这天晚上给她打来了电话。

是因为萧潇前两日都会在夜间七点之前给他发去短信,但今天她迟迟不发,所以傅寒声这通电话率先打来了。

萧潇喂了一声,傅寒声淡淡的声音已从手机里传了过来:“今天很忙?”

男于语气温软纵容,萧潇心思敏锐,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钉子户住院,她念及他今天应该很忙,所以打算晚些时候再发短信,不承想他竟打来了电话。

她的一日固定短信,对于他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我不忙,但你可能要比我忙一些。”萧潇说。

他在手机那端笑,笑音送到嘈杂的夜间校园里恍不可闻:“新闻报道失实,难免夸大其词,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

萧潇想说她没有放在心上啊!傅寒声会连一个钉子户也应付不了?萧潇嘴张了张,不知怎么,她没说。

傅寒声道:“老太太下午和我通过话,说想过去看看你,让我问你明天方不方便。”

“我明天课程比较紧。”

静了几秒,傅寒声说:“中午吧,老太太过去,正好可以一起吃午饭。”

“好。”

手机那端,傅寒声身处一家私人会所走廊里,萧潇那声“好” 萦绕耳边久久不散,如果能一直都这么听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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