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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惊魂记,跨年夜护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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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月1日,较之贪睡不起的萧潇,傅寒声稍加休养生息,便已是精神如初。

这天早晨,傅寒声健身完毕,冲完澡换了身衣服,直接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适才健身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华臻打来的。

傅寒声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所以不急,他先浏览邮件,再一一回复完,这才挪出时间拨了一通电话给华臻。

不待他开口询问,华臻已在手机那端道:“傅董,程总希望能与您通过视频谈一谈昨晚的事。”

程总是程远的父亲。

傅寒声昨晚出手确实是有些狠,虽说程远不学无木,每日在外败坏程父名声,但总归是自己的儿子。

程父昨夜前往医院,自睹儿子伤势,一时之间心里还真是百感交集。

怨恨傅寒声出手重是人之常情,但华臻出面,同时出面的还有唐瑛秘书谭梦,两人就此事先后找过程父。

知晓事发情形后,程父越听越尴尬,到最后却是真的脸面无光了。

程父暗骂儿子活该。

被儿子羞辱推倒的那个人是唐家长女,更是傅寒声妻子,也难怪傅寒声会雷霆大怒了。

视频对话,程父的发有些乱,看来是在医院里守了好几个小时,有一些新生出的白头发,因为还没来得及染色,所以很明显。

“傅董,说来惭愧,我妻子去世得早,所以程远被我给骄纵惯了。

昨晚的事,我已从华秘书那里获知事情经过,实在是很惭愧。

程远做出这种事情来,是我教导无方,我代程远向您,还有傅太太道声歉,对不住了。”

程父倒是深明大义之人,理得清是非对错。

程远若是能有其父一半的风度和气量,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步人人厌烦的田地?

傅寒声靠着椅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钢笔,书房灯光投射在他的脸上,喜怒难办。

他静默片刻,方才淡淡地说:“程老,您的年龄和我父亲相仿,是同辈长者。

我知道您心疼程少,但有些事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您……”

说到这里,傅寒声顿了一下,他看着屏幕里的程父,缓缓吐出了剩下的字音,“理解吗?”

程父愣了一下,讷讷地应:“理解,理解。”

程父愣,是因为傅寒声唤他一声“程老”,这是尊重。

也是对他人品的认可,可也恰怡是因为这声“程老”,一时间让程父百感交集:

电脑里这位淡定从容的男人,虽然出手狠揍他的儿子,但对他说话却是客客气气的,他还以为傅寒声会因为程远迁怒到整个程氏……

“程少年轻,确实有挥霍时光的资本,他需要活到您这把岁数方能明白,曾经那些被他肆意挥霍的时光究竟有多珍贵。

年轻是好事,但有些事太过肆意而为的话,势必要拿一些东西去抵。程老,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出太阳了,山水居第一缕阳光冒出来的时候有些调皮,它忽然跳跃入室,就那么映在了傅寒声清俊淡然的眉眼间。

若不知他平时在商界的雷霆手段,会让人误以为他本就是一个温暖美好的男子。

但他这番话是温暖的,是平和的。

只因程老是他的父辈人,只因程老曾和傅父年轻时有过相交合作,所以他念情,念了几分旧情。

“是,是。”程老还不曾和傅寒声这么掏心窝地说过话,越听这个晚辈说话,程老就越感惭愧,就越发欣赏傅寒声。

程老感叹,若他儿子有傅寒声一半的好,他此生虽死犹荣。

傅寒声从椅子上起身,他走到落地窗前,表情是冷淡的,慢慢地推开窗户。

虽是冬季,但庭院鲜花却开得十分耀目,沉默了几秒,傅寒声开口道:“有些花,今年开过了,明年还会继续开,但有些东西不能。

我太太幼年时被辜负了太多的好时光,所以我生怕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没有好好照顾她……”

说着又是片刻沉默,傅寒声转身看着屏幕里的程老,轻声叹道,“程太太虽然去世多年,但您和您的前妻一直是商界夫妻模范,我这么说,您理解吗,程老?”

“我懂,我懂。”程老的声音格外诚挚,也藏匿着太多太多的抱歉。

“傅董,我代程远再次向您和傅太太道歉,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书房片刻沉默。

立身窗的的男子双臂环钩,就那么不紧不慢地看了一会儿清晨窗外的景致。

最后淡淡地笑了起来:“程少是程少,您是您。履善敬您如长辈。”

闻言,程父的眼睛湿了。

清晨七点,是山水居的早餐时间,傅寒声结束工作回到卧室,萧潇还未醒来。

傅寒声站在床边看她,还真是伤脑筋,他下次是否应该克制一些?

没有叫醒她,他独自下楼用早餐。

早餐是曾瑜亲自下厨准备的,山水居家佣今日放假,所以在食物方面,傅寒声不挑。

用罢早餐,傅寒声再回书房,手机里竟都是邀约吃饭的信息,多是各界名流,询问是否补办婚宴?

何时补办?宴请他和妻子做客,是否得空?

昨夜在唐家,他和萧潇的婚事曝光人前,众多入席宾客已然知晓,虽说还未在媒体面前曝光。

但风声迟早会传进媒体记者的耳中,公之于众是迟早的事。

傅寒声原本想着顺其自然,不宜逼萧潇太急。

但昨夜周毅在唐家道出 “太太”两宇,却是成全了他的“择日可待”,这一点周毅做得不错。

萧潇事后不恼周毅,无疑跟场合和处境有关,也算是跨年夜的意外之获了。

今天是2008年第一天,中午怎么说也要带萧潇回一趟傅家,老太太多日不联系,并不代表心气没消,可能是拉不下脸主动过来。

想到这里,傅寒声打开了卧室门,还未走进主卧室大床,就听到了一阵手机铃声。

萧潇翻了身继续睡,显然睡意正浓,否则她该意识到这是她的手机在响。

傅寒声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一边接通,一边迈步朝阳台走去。

“萧潇,新年快乐。我、谢雯,宛之,我们三个昨天晚上本来应法给你打电话的。

但昨晚我们喝醉,后来昏昏沉沉睡着了,就把这事给忘了。

好在只是跨年夜,等过春节,一定不会忘。”

是张婧,说到这里,她傻呵呵地笑了笑,紧接着开口问。

“你脚伤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来学校?

静默几秒,傅寒声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不碍事,萧潇也睡着了。”

其实傅先生是在想,得幸萧潇几位室友喝醉了,若是凌晨真的打来新年祝福电话,岂不是搅了他的好兴致?

但他这么一出口,张婧除了在手机那端啊了一声之外,更是沉默多秒。

傅寒声?

“……傅、傅先生。”张婧竟有些小结巴。

“嗯?”手机里,男子声音低沉,十分好听。

张婧一扫之前直爽热情,带着拘谨:“潇潇呢?”

隔了片刻,张婧才听到低缓的男声再次响起,他说:“在睡觉。”

张婧:“……”

上午九点多了,萧潇还在睡?她平时可是五点半就准时起床的人,今日……

黄宛之刷完牙拿着水杯走进来,就看见张婧拿着手机在发呆,脸颊更是红通通的。

黄宛之把水杯放在书桌上,随口问张婧:“不是让你给萧潇打电话吗,打了吗?”

张婧一连回了三次短句——

“打了。”

“萧潇在睡觉。”

“傅寒声接的电话。”

“哦。”

黄宛之的反应很平淡,却滋生出了张婧的不满,她嘟着嘴道:“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吗?”

黄宛之瞥了她一眼:“刮想什么?”

“潇潇平时不可能贪睡到这个时候,你说会不会是夜间运动过量……”

说着,张婧终于舍得把手机放在了书桌上,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脑海中浮想联翩,估计连细节都有了。

“……”黄宛之哑然,傅寒声和萧潇是夫妻,就算……那个,也很正常吧,但张婧此刻犯花痴很不正常。

花痴,再加上脑部幻想,这是一种病啊!

不知自己有病的张婧,依旧在絮絮叨叨:“神圣的第六感告诉我,当夜傅寒声绝对是欲求不满。

可怜潇潇被榨得筋疲力尽啊!我可怜的萧潇,遇到难处也不知道说一声,这种事,我可以代劳的。”

黄宛之笑出声,直呼:“天啊,天啊!”

宿舍里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花痴,黄宛之被逗乐的同时。

反倒是滋生出几分暴力的恶念来,真想拿起水杯,狠狠地砸一砸张婧的脑袋瓜子,不要脸,真是不要脸。

这时候,谢雯推开了宿舍门,手里提着三人的早餐,见两位舍友都在笑,也忍不住笑道:“怎么了这是?”

黄宛之笑得直不起腰,她搂着谢雯的肩膀道:“咱宿舍有人在思春,病得不轻,估计要送医。”

医生愿不愿意救,还是一个大难题,怕救不好,会砸了招牌。

临近上午十一点,若不是傅寒声在卧室里打电话给温月华。

说他中午会和萧潇一起回傅宅,萧潇怕是还会继续贪睡不起。

中午开车回傅宅,傅寒声专门路过老街,是萧潇的意思,她要在老街买一些玫瑰糕给老太太带过去。

萧潇要解安全带下车,傅寒声却先她一步打开了车门:“我去。”

1月1日,店主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买客攒动,争相排队购买新出炉的玫瑰糕,等傅寒声再回来,已是十几分钟之后了。

暖风吹过半开的车窗,卷来了老街独有有的古旧气息。

萧潇靠着副驾驶,有些昏昏欲睡,侧脸对着车窗,倒是睡眠质量很好。

一门之隔,一窗之距。

傅寒声站在副驾驶车门旁,眉眼柔和地看着萧潇,此刻现实安稳,岁月只待静好。

就这样吧,不要改变,为了这一刻,他已期许了很多年。

车门关闭声惊醒了萧潇,见傅寒声眸子里点缀着淡淡的笑意,她清了清嗓子,实在是太困了。

傅寒声把一纸袋玫瑰糕递给她,开始系安全带:“回傅宅吃完午饭接着睡。”

“嗯。”

引擎发动,汽车缓缓驶离老街,萧潇取了一块玫瑰糕送到自己嘴边时。

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改变了方向,把玫瑰糕送到了傅寒声的嘴边。

那人打着方向盘,眼眸深了些许,吃东西还能念着他,还真是受宠若惊。

美意不能拂,傅寒声笑着咬了第一口玫瑰糕,玫瑰香气游走在唇齿间,花香芬芳。

还未吃完,那块被他咬了一口的玫瑰糕再次送到了他的唇边,他无奈地笑。

虽然喜欢她主动喂他,但喜欢吃玫瑰糕的那个人是老太太,可不是他。

“乖,你自己慢慢吃,我还要开车呢!”

那日,阳光偷偷溜进汽车内,因缘邂逅了玫瑰糕,它们在一不小心间醉了情,就那么痴痴缠缠,说了一路的小情话。

阳光今天很活跃,它在傅宅屋檐下优雅地散着步,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婉约和大气。

抵达傅宅时,温月华正在屋檐下看书,白猫慵懒地窝在椅子旁昏昏欲睡。

远远看到傅寒声和萧潇,温月华已拿着书起了身,目光温暖,笑容平和。

前来傅宅的一路上,萧潇还在猜测温月华近些日微妙的小情绪。

她知道温月华对她有些不悦,但这份不悦跟她性情无关,而是跟她不顾惜身体有关。

所以这份情绪即便是被温月华赋予在眉眼间,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仅理解,萧潇还应心存感恩。

若不关切,依温月华那样的性子,又怎会无端气恼?

不管怎样,她到底是把她当成了家里人。

她们是婆媳关系,婆媳傅宅再见,温月华言行间待萧潇如昔,客厅聊谈,温月华说:

“这些日子,本该去山水居看你,但想到有履善在,我若是去了,你们反倒是不自在。”

这是一个拥有善意的老人,萧潇心里极为喜欢这位老太太。

在商界,傅家熟人比较多,虽说温月华多是在傅宅闭门不出,但圈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通常都瞒不过她。

傅寒声出手狠揍程远,这事温月华是知道的,有些同辈商友太太一大早就争相打来了电话。

话题无非是围绕傅家履善和唐家阿妫,美其名曰是询问两人什么时候补办婚宴。

若往深处说,是人人都在好奇,履善和阿妫究竟是怎么走到了一起。

温月华关注的焦点却是儿子打人这件事。

初听履善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打人,温月华是又急又惊。

她知道儿子宝贝萧潇,程远说话也确实是太出格。

所以适当教训一下还是可以的,但如果是出手重,难免会危及声誉。

听说程远伤得比较重,温月华作为长翠,理应出面打电话给程父。

只不过她这边还没来得及拨电话过去,程父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并非兴师问罪,而是代程远道歉。

都是为人父母,深谈半小时,均是感慨怅然。

好在程父看待此事豁达,履善出手还留有几分理智和分寸,若是像以前那般带着人堵着傅宗伟往死里揍,那才吓人呢!

若是寻常父母,或许会斥责儿子几句吧。

但温月华没有,从见面到入席吃饭,她几乎没有提过程远的名字,只在席间吃饭时,半是调侃道:“厦善身手是越发见好了。”

温月华在挖苦他,傅寒声听出来了,所以他微笑不语,却伸手落在了萧潇的腿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别以为他不知道,就在老太太挖苦话语落地时,他分明捕捉到了萧潇眼睛里的那抹笑意。

太没良心了,她本是罪魁祸首,竟然还好意思笑他?

吃罢饭,傅寒声催萧潇上楼休息:“我陪妈说说话,你先上楼休息,等睡醒了,我们再开车回去。”

萧潇见温月华笑得意味深长,猜想老太太可能是误会了,但……其实也没误会。

萧潇去二楼卧室睡觉,老太太示意傅寒声随她一起去傅家花园晒太阳。

花园里,温月华看着儿子,开口说话直言不讳:“你和阿妫是怎么打算的?”

“嗯?”傅寒声不太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

温月华叹了一口气,干脆把话给挑明了:“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尽快。”说到这里,傅寒声笑了一下,“我比你还急,但这事急不得,要慢慢来。”

温月华扬起了眉梢:“我怎么不急?眨眼间这已经是2008年了,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吗?

32岁,男人到了32岁,不知有多少人早已是儿女双全。

还有我,再过几年我就60岁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急,急。”傅寒声见母亲越说越激动,安抚母亲的同时,半开玩笑道:“温女士放宽心,我回去就和潇潇造人去。”

温月华扑哧一声笑了,没好气地拍打着儿子的肩,啐道:“去,不知羞。”

傅寒声笑了笑,不作声。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没结婚以前,温女士天天念叨着让他结婚,可真当他结婚了,却又开始念叨着赶紧生个孩子方便她含饴弄孙,他理解老人家的想法,但萧潇那边……

这时,温月华正了下语气,认真地看着傅寒声:“履善,妈就这么一个愿望,无非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帮你们带带孩子,这事你可不能不依我。”

“依,依。”

傅寒声抚着母亲的肩,耐心安抚道:“都依你,行了吧?”

温月华总算是有了些许心安,笑者重申:“你知道就好,总之2008年萧潇一定要怀孕。”

傅寒声移开眸光笑了,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关于怀孕这件事,他还不曾和萧潇商量过,但每次床事发生和结束。

他都没有做过任何避孕措施,萧潇似乎也没有这方面的认知,所以顺其自然最好。

孩子。

他的生命里鲜少有得不到的东西,若说他对孩子有渴望,还不如说,他希望有一个孩子能成为他和萧潇生命的延续。

那是他们共同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喜欢。

她的心还在漂泊,还没有安放处,可一旦有了孩子。

她的灵魂将会被束缚,那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她怎能不生出牵绊和不舍?

孩子,刻不容缓。

萧潇很困,但回到傅宅休息,毕竟是存了几分不适,所以睡得并不沉。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听到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手机在床头柜上放着,她伸手摸到,睡意朦胧地凑到耳边。

是徐誉打来的电话,话语简短,他想约她外出见一面。

徐誉为什么要见她,萧潇心里很清楚。

那晚唐家曝光婚事,他怕是惊住了,和唐家人一样全都惊住了。

别人的约,她可以不赴,但徐誉不能。

今天见面是不可能了,萧潇把见面时间定在了明天。

这天晚上回山水居,大概是见萧潇一整天都精神不济,傅寒声难得没有再缠着她。

隔日一大早,萧潇起床时,床上已经没有了傅寒声的身影,萧潇觉得头有些沉,可能是睡贪了。

虽说缺觉,可她却是越睡越犯困。

不能再窝在床上了,洗漱换衣,萧潇拿着手机离开了卧室。

想要找到傅寒声很容易,他在客厅里看文件。

傅寒声见萧潇下楼,拿着文件走过来,似是对于她如此贪睡颇感无奈,但他自知理亏,谁让他在床事上太过贪婪,索求无度?

傅寒声搂着她往餐厅方向走:“先吃早餐,白天就不要再睡觉了,要不然越睡越犯困。”

白天确实不能再睡觉,萧潇想起她和徐誉今天中午还有约。

在餐桌前坐下,用餐过半,萧潇正打算对傅寒声说,她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谁知傅寒声竟率先开了口:

“我今天比较忙,约了几个合作方谈公事,中午可能没办法赶回来陪你一起吃饭。

你在家要乖乖的,有事给我打电话。”

如此一来,关于要出门的事萧潇倒也不必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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