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遁去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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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大陆，洪元界的四极大陆之一。传说在上古时期，世界的北端本没有什么大陆，只有几座孤零零的小岛和无边无际的北溟海。但是有一个人出现了，或许称其为人并不恰当，神才是最适合祂的称谓。
祂走遍了上古世界，最后来到北溟海上，望着无边无涯的北溟海，祂敕令海中各族迁徙千万里，并以大法力改变了海水流向，使得海中各族得以迅速迁徙。
三个月后，天地震动，狂涛万里，一座规模足以媲美东西南三方太古大陆的新大陆，就那样从海底升了起来。
百万余年过去，这座大陆开始变得生机勃勃，无数势力与王朝更替。如今，雪国成了北溟大陆唯一的一个帝国。
与这世界上的其他国度相比，雪国有一个十分奇特的修炼风俗，那便是赏星。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是步入了修炼之途就都没有例外。待星空晴朗，天气和煦之时，都要在星空下温上一壶酒，观赏满天星斗。有元气修为的人，可以运功吞吐星光，辅助修炼。
北溟大陆·雪国·白岩城。
受观星风气的影响，白岩城也有不少的占星师，其中比较有名气的，就是一个被叫做吕老的老人。
“嗯，是个好天儿啊。”
吕老负手站在门前，看着满天星斗，满意的从屋子里搬出竹椅，放在门外的火炉边，将茶壶放在炉火上，开始煮茶。
自己便躺在竹椅上，满足的开始了今日的观星，这是吕老身为白岩城小有名气的占星师的日常。
大雪初晴，今夜的星斗格外的明亮，就像是被水洗过一般，吕老看得格外的清楚。就在这时，一颗极其明亮的紫色流星划过天际，在它出现在吕老视线中的时候，甚至让他有了短暂的失明。
吕老震惊的站起来，顾不得旁边已经烧开的水，只是盯着紫色流星消失的地方，白花花的胡子都在颤抖。
“飞星掠水，天狗堕地！不祥，不祥啊！”
北溟大陆的某处，一袭白袍的苏衍负手而立，也在看着那流星消失的方向。他站在悬崖边，单薄的衣衫被寒风吹动，却好像感觉不到寒冷。
他伸出了右手，那只手修长而白皙，但随后，就开始了诡异的变化。
晶莹的蓝色取代了右手原本的色泽，点点星芒从手中散发出来，一道道血管仿佛变成了星轨，这只手在此时竟变得像一个小型的星空一般。
风将他的黑发吹起，露出了那对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
“天外来客。”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只手径直伸入前方的某处，而后向右一拉。
刺啦。
一道不停掉落着空间碎片的裂缝便是被他撕扯出来，苏衍没有犹豫，一脚踏入裂缝之中，下一秒，他就与裂缝一同消失在了雪峰上。
紫黑色的烟雾缭绕，混乱的雷霆不停的劈下，巨大的石块悬浮在空中，聚集成石岛，紫黑雷霆不断的落下，将石岛劈的一片焦黑。
咔嚓。
就在这混沌的天空中，一道裂缝突然出现，苏衍从里面踏出，有些惊讶的看着这里。
“竟是一片小世界。”
苏衍径直冲向石岛，他背后的空间裂缝也缓缓消失。他落在石岛上，弥漫在石岛上甚至整个小世界的紫黑烟雾竟是自动散开，不敢靠近，就连那狂暴的紫黑雷霆也不再落下，而是缩回烟云中，时不时发出闷响。
苏衍来到石岛深处，这里的紫黑烟雾愈发浓郁了，就在不远处，一枚紫色晶体正悬浮在半空中。
他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盯着那枚紫色晶体，感受到了隐藏在其中的难以形容的可怕力量，这弥漫了整个小世界的紫黑烟雾，与这晶体之中的力量相比，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想不到居然是这样一位大人物发现了我。”
晶体中，有盈盈的紫气升起，竟幻化成了一位女子。她身上的宫装有些破损，赤足飘在空中，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充满了落难神女的美感。
她的身体略显虚幻，男人甚至能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她背后的紫色晶体，这一幕，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苏衍笑容温和，拱了拱手：“阁下惹出的动静不小，想不发现可不太容易。”
宫装女子挑了挑眉：“看来这世界的北方天门，也已经有人镇守了。”
苏衍有些惊讶：“阁下此言倒是有趣，不知这北方天门无人镇守的消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女子没有回答，却冲着他嫣然一笑，那笑容美得如梦似幻，却又因她散乱的发丝显得真实可及。
“镇守者，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她没有回答，反倒问起苏衍的名字。
苏衍道：“叫我苏衍就好。不知阁下名讳？”
女子笑了笑：“你可以叫我紫灵。”
苏衍轻轻点头。
“苏衍。”她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中多了几分迷离，“不动用法力仅凭气息就逼得这黑雾退散，这等实力的人就算是你们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太多，但也不会只有你一个。”
“圣帝境的实力，当是这世界的极限了…但是，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的圣帝境太多了么？”她向他走过来，声音妩媚，“何不试试做这世界之主，唯一的王？”
“王？”苏衍笑了起来，他本就是北方大陆的王，这天下虽大，对他而言却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就算是其他的圣帝在前，他也丝毫不惧。
至于这女人说的，这世界上的圣帝境太多更是无稽之谈，他一心向道，便是这世上有再多的圣帝境也与他无关。
女人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成王的意思不是除掉对手，也可能是，你再进一步。”
“那个神秘而强大的，神之领域……”
“踏进神之领域成就永恒帝座，你不愿意吗？”
她的声音柔媚动听，在这片空间里不停的回荡，一点一点的沁入心灵。
听到这里，苏衍终于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道：“你能助我？”
“只有我能。”女子微笑。
紫灵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似乎“神”这个领域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既然你能助我，想必阁下早已进入了那个领域，就算我能成神，恐怕这世界之主我也当不得吧？”
听上去苏衍并没有动心的意思。
“谈不上进入，只是刚刚触及罢了。”女人甜甜一笑，竟是飘飞过来。
“而且……”
“我的存在不正是可以让你不必太无聊吗？只要你踏入神之领域，就完全可以击败我，成为真正的世界之主。到时候……”
她飘到苏衍身后，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把下巴放在苏衍的肩膀上。
“不止是这个世界，连我都是你的了。”
她魅惑的眼睛里露出了淡淡的寒光，可声音却仍然柔柔弱弱，只是这时苏衍看不到她的眼睛，全然不知她的意图。
“姑娘此言，倒是深得我心。”
苏衍温柔地握住女人落在他胸前的手，这半透明的手掌，握在手里竟然与真实触感无异，冰凉细滑，像一块寒玉。
他们肌肤相触时，苏衍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温度，这就远远不是魂魄、元神可以做到的。
紫灵能做到这一点，就说明她真的有这个世界之外的力量。
女子的唇角微微扬起，她知道苏衍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忘记了在这个角度，她也看不到苏衍的眼睛。那双之前还有些玩世不恭的眼睛里，此刻竟仿佛倒映着星汉万里。
嗡——
苏衍手上突然发力，将女子的手死死的控制在这里。女子惊怒的抬起头，却发现苏衍竟然已经到了那紫色晶体之前，一把对着晶体抓了过去！
“混账！”
可怕的力量从女子体内爆发出来，整个小世界都轰轰作响，无数的空间碎片纷纷扬扬的落下，巨大的石岛也寸寸龟裂。
她想立刻阻止苏衍，却发现他留下的化身竟还在死死的抓着她，气的她一掌对着那化身拍了下去！
轰隆！！！
本就破碎的石岛在这一掌下彻底崩碎，女子也终于挣脱了化身的束缚，而这时，苏衍却震撼地看着掌心的晶体。
他的手掌就和先前一样晶莹剔透，灿若星河，刚才他全力一握，这晶体竟然分毫未损，要知道他的全力一击可是能将空间都化成虚无的。
“拿来！”
不远处，女子紫色宫装飞舞，弥漫在整个世界的紫黑烟气竟是在她背后化成了巨大的龙卷，她纤细的手掌伸出，那龙卷竟然就如一把数千里长的长枪被她握在手中。
这般骇人的景象，让苏衍心中都是一惊。
“这东西还挺漂亮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苏衍拿着紫色晶体，冲着她晃了晃。
轰！
紫黑雷霆在两人中间劈下，女子的脸色仍然冰冷无比。
“看来姑娘不愿说，那我还是带回去自己研究吧。”
苏衍把晶体抓住，就要收入空间法器。
“土着人，你是在玩火！”
女子将数千里长的飓风之枪举起，对着苏衍重重地斩下，小世界瞬间支离破碎！
苏衍目光一寒，灼目的星芒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轰！
一个身披文武袖战甲的巨大法相出现在小世界中，这法相有数十万丈高，身上的文武袖甲胄威严而华贵，仿佛远古的帝王。
星光法相的手上握着一把看不到尽头的星光长剑，像是把九天银河握在了手中。星光长剑被他挥起，与那飓风长枪狠狠撞在一起！
霎时间，世界颤抖，万象崩坏，无数空间裂缝犹如碎玻璃一般从这片空间中蔓延出来！
……
……
东玄大陆·东海。
东海，东玄大陆以东的一片神秘海域。
这一夜，星光万里，风平浪静，海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满天星斗，若是有文人画师在此，必然会才思泉涌，忍不住吟诗作画。
咔咔！
轰！！！
海面上的空间突然出现了裂痕，那些裂痕犹如蜘蛛网一般向周围扩散开来，接着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那空间彻底破碎，一个浑身闪着星光巨大法相出现在海面上！
砰！
这法相足踏东海头顶青天，在法相的背后，巨大的空间裂缝不停地向周围蔓延，无比强大的元气乱流涌出，竟然自主的在海面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元气风暴。
这末日般景象，属实是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一道近十万丈的古黄色匹练从远方掠来，那匹练在海面上划出的极深的痕迹，虽然没有锐不可当的锐气，却自有一股不可撼动的强大。
星光法相将银河长剑挥起，与那匹练正面撼在一起，海面上瞬间炸出数百里高的水墙，整个天地都是震动起来。
“苏衍！”
老者的怒吼声随之而到，只见巨人前方突然有古黄色气息流转，一位身穿朴素衣袍，气息却令整个东海都平静下来的白胡子老者凭空出现。
老者的眼中含着怒气，他袖袍一挥，东海上可怕的元气风暴便随风消散。
“苏衍，你又在发什么疯？在我东海施展法相，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吧？”
此时，星光法相也化作点点星光飘散在夜空里，控制法相的苏衍也露出了真容。
苏衍看了一眼周围，心中喃喃：“都到了东海了么？”
他回身点出一指，强大的空间之力释放出来，将那些恐怖的空间裂缝抹去。
夜空中突然出现金色的极光，那极光如潮水般流动，最终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曼妙的女子光影。
这光影身穿金色宫装，柳眉凤目，威严十足，可此时她的头发却略显随意的束在身后，看来她这次露面也很是仓促，来不及仔细装扮。
她看向对峙的两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者见到女子光影，先是吃了一惊，旋即怒色微敛，道了一声：“丹尊者。”
“见过元皇。”女子微微行礼。
这平平无奇的一夜，洪元界中实力最恐怖的五大圣帝居然有三个都在此露面。
虽然丹尊者不是真身。
“我构建超距离空间法阵失败了，不小心闯入元族海域，还请元皇见谅。”苏衍拱了拱手，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
丹尊者心中无奈，这借口就算编也要编个差不多的吧？
他们同为圣帝境，若要构建超距离的空间法阵，只是难在材料，这种将自己陷入法阵随机传送的情况，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她看了一眼元皇，果然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元皇是五大圣帝中辈分最大的，他与圣海天宫的海君主对于年纪最小的苏衍与丹尊者月灵心总是有些前辈的心态。
性格温柔喜爱花草的月灵心与他们倒是没多少交集，但总是在洪元界乱跑的苏衍已经不止一次和元皇、海君主发生了冲突。
早在千年前，海君主和元皇就有话传给苏衍，告诫他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只是苏衍连信都没回一次。
“此时宗内估计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在下还要回去主持大局，失陪了。”
苏衍笑笑，向前方虚踏，星光一闪，他便消失在元皇二人的视线中。
丹尊者月灵心无奈地道：“想来星主最近比较忙，应是忙昏了头才会出现这等失误，好在千灵岛无恙。”
元皇心中冷哼，东海千灵岛无恙那是因为有他的护持，星神法相作为星空之主苏衍最强大的神通之一，一旦威力扩散开来，十万里海域都不够他折腾，在威力全开的星神法相面前，任何海岛都禁不住他三两剑。
元皇对着丹尊者点点头，也化作一道流光向东方飞去。丹尊者感受着还残留在空气之中的法相之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苏衍到底出了什么事，将来得好好问个清楚。
晚风吹过，丹尊者的光影也随之消散。
……
……
北溟大陆·三千星空·星界。
清风吹过，潭水荡漾，映着万里银河，潭水周围有许多星柳，树干枝叶均为星蓝色。空中星光无比灿烂，仿佛亘古如此。
苏衍扶着星柳，缓缓坐下，他看着手中残破的紫色碎片，神色凝重。他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
“居然有半神的修为，真是大意了，要不是推衍出了第九法，可真就栽了。”
说着，他咳了几声，唇角缓缓流下血来。
青色光虹从天而降，落在苏衍身边，只见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快步走来，正是青龙天主，青潇。
他见到苏衍这般模样，顿时吃了一惊：“你受伤了？”
“嗯，可能要闭关几年。”苏衍伸出手来，把那残破的紫色晶体递过去。
青潇接过来，感受到那晶体中的力量，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天地乱象初显，必须开始准备了。”苏衍说道。
“你这伤受的可真是时候。”青潇叹了口气，用法力将紫色晶体包裹起来，令其悬浮在他的肩头。
“你以为我想？”苏衍翻了个白眼，“我闭关后，你要在这天地间寻找有这紫色气息的东西，这是一位异界半神的宝物，我就是被她所伤。”
青潇大吃一惊：“半神？”
“她修为有损，约摸只有半神的实力。而她全盛时期的实力到底有多少，还很难说。”
苏衍轻叹一声：“我能活着回来都算不错了。”
只是他话虽这么说，苏衍的脸上还是有一丝得意。能在一尊半神面前虎口夺食，整个洪元界估计也就他苏衍做得到了。
青潇倒是没和往常一样拆他的台。
神这个字，仅仅是说出来都有极大的分量。
“这事儿不通知其他圣宗么？”青潇问道，“一尊神出现，单凭我们恐怕……”
“可以让灵心知道，但其余的圣宗……”苏衍眸子露出一抹郁色，“我信不过。”
青潇眉头微挑：“你俩到了什么程度了？”
苏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好像牵动了伤势，好半天才缓过来。
“嗯，然后，让萱师妹出关，你们带着潇然和璇儿开始修炼衍神法。我知道急了点，但异界神只降临，将来必有大变，潇然和璇儿早一天修成第九法，都是好事。”苏衍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青潇呵了一声。
苏衍只当做没看见，又是叮嘱道：“对了，潇然那孩子，你要多注意一些，切不可让他再变得和半年前那样。”
“此代圣子的真名列为绝密，除了我之外，只能你们四极天主知道，最多加上一个璇儿。关于我宗生死存亡的预言期限已到，绝不可大意。”
青潇知道那个预言的分量，当即点了点头。
“还有，白洛正好在外面，你让她也留意，寻着异界气息找一找线索。”
“宗内的事，暂时就让幽溟掌管。”
听到这里，青潇一怔，笑道：“幽溟吗？想让他从书堆里爬出来我可得费点心思。”
苏衍看了看他：“我倒是想全托付给你，你能干吗？”
青潇干咳一声，道：“你还有别的事么？”
苏衍撇撇嘴：“滚吧。”
“行。”
青潇也不废话，当即化作青龙光影冲天而去。
苏衍站起身来，这位已经执掌三千星空三千余年的星空之主突然面色潮红，又吐出一口鲜血。
洪元界极其广阔，以他圣帝境的修为，从东海到北溟大陆也要飞上七日时间，而这段时间里他因半神而受的伤无疑是愈发严重了。
他看向星空，叹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那遁去的一到底在何处？老头子选我做这一代的星主，结果这么快就有异界神灵降临，这可真他娘的真是个好差事啊……”
……
……
星界·圣极天·紫微域。
在三千星空里，大体分为春秋界和星界两界，星界辽阔无边，分成大大小小无数个区域，其中，紫微域的地位最是神秘尊贵。因为这里住着星空之主以及他唯二的亲传弟子，星空圣子与星空圣女。
紫微域北的一座宫殿里，瘦小的身影在宫殿中如蝴蝶一般灵动的穿梭，一柄不起眼的黑色长剑被他挥舞的像是黑色的绸带，仿佛黑龙穿梭在云中，华丽而危险。
呼呼！
金红色的火焰从空中燃起，数只小巧的朱雀绕着火焰飞腾，在空中化作一个女子。
她穿着火红的衣裙，眉目如黛，肌肤胜雪，眉心处有一点火焰印记，宛如火焰神女下凡。在她身后，也有一个冰雪可爱的蓝袍小女孩，好奇地从女子身后探出头来。
挥舞着黑剑的身影停下了，那竟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孩子。他身体瘦小，蓝金色丝线与白绸织成的圣子法袍显得稍微宽大，一双黑色的眼睛清澈而幽深。
最奇特的是，这个才不过七岁的孩子，生得是唇红齿白，男身女相，十分清秀漂亮，长长的白发被他束起扎在脑后，分毫不乱。
他叫凌潇然，正是那个前不久被苏衍从雪林村带回来的孩子。经过半年的休养，他的身体看起来更像个发育正常的孩子了，只是雪白的头发并没有复原。
他那双如清泉般温润的眼中仿佛蒙着一层灰，半年前种种痛苦的记忆，还时不时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让他性格愈发孤寂。
见到了半空中出现的女子，凌潇然按下剑身恭敬地行礼：“见过师叔。”
美丽的女子饶有兴趣落在他身边，笑道：“还记得我？”
凌潇然微微点头：“是炎萱师叔。”
炎萱微微一笑，她走到凌潇然身边，道：“孩子，抬起头来。”
凌潇然应言抬头，看着那美丽的女子，一双清澈的眼睛如平静的深潭。
炎萱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她伸出手揉了揉凌潇然的头发：“长得可真漂亮，你苏师父已经闭关了，在他出关之前，你的修行就由我和青潇指导，明白了吗？”
凌潇然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不过他接受的很快，轻轻点了点头。
炎萱问道：“最近五脏和经脉锤炼的如何了？”
“还算顺利。”凌潇然运起心法，黑色长剑上升起淡淡的光芒。
那是元气附着在物体上的表现。
炎萱点了点头：“五脏蕴灵，经脉全开，很不错了，但这只是锻体开脉的皮毛，接下来的修炼，可是要吃大苦的。”
凌潇然面色如常，他微微低头道：“弟子明白。”
炎萱让开身子，将身后的小女孩让了出来，她柔声介绍道：
“这是我们三千星空的圣女，风璇玑。”
小女孩看起来很是大方，虽然有些拘谨，却还是主动上前，浅浅施礼。
凌潇然立刻还礼。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三千星空见到同龄人。
炎萱看着凌潇然，认真地道：“潇然的年纪比璇儿大一个月，就是哥哥，今后要对璇儿多加关注，保护好她，知道了么？”
“弟子明白。”凌潇然声音平静。
炎萱又抚了抚小女孩的头发，道：“那璇儿就是妹妹，潇然的身体不好，修行时所遇之风险也要比你多得多。你须常念同门之情，以他身心为重，多些关切。”
“璇儿明白了。”小女孩认认真真地说。
炎萱很满意两人的态度，她看向凌潇然，柔声笑道：
“以后我带着你修炼，就不要叫我师叔了，直接叫师父。你与璇儿既是同门兄妹，也要互相勉励，将来修行时可要当心别输给璇儿了，我的小男子汉。”
朱雀携带着火焰在三人周围燃起，火焰消散的时候，三人也消失不见，就如这火焰出现一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