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提西兰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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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行星
入夜。提西兰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狂欢的众人。对其中一些人来说，这一次就很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的快乐，每个人都在尽情歌舞，大快朵颐。他也拿着一杯酒，隔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向所有士兵们敬以致意。
“你怎么不加入他们？”
房间的门被打开，巴伦思走入房间，看着隐于黑暗中的提西兰说到：“你可是他们的将军，将军不出现在狂欢上，大家可玩得不净开心。”
“我要是出现的话，大家就只会注意我了，让沃尔多兹去就行了，他在阿瑞上的时候，就常常深入民众之中。”提西兰看了一眼巴伦思，又看向窗外：“宇宙乱流的程度已经减弱不少了，等到了后天，包着这颗行星的宇宙乱流一消失，我们就要立马出发。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战争，不可能豪无损耗···大家都抱着赴死的心与我同行，我又怎么舍得去扫了他们的兴？”
“你觉得自己没法于他们站在一起？”巴伦思走到提西兰旁边，听出他话里有话。窗上映出提西兰的脸，带着些许落寞。
“···巴伦思先生，你当了那么多年赏金猎人，做了那么多的委托···应该杀过不少人吧？”提西兰沉默半晌后说到。巴伦思侧头看了他一眼，说到：“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从来没杀过人。”提西兰低着头说到：“以前我带领的军团，都是驻扎。我在任的时候就没有打过一次战役。和奶奶一起的时候，我的指挥队伍也只负责后勤，从来没有真正下过歼敌的命令。”
“巴伦思先生，你看看外面吧。那些正在欢笑的人，每一个手上都沾上过血，就连我的弟弟沃尔多兹，他也在战场上炸过敌军的飞船。而作为自救军领袖的我，却从来没有杀过人。”提西兰自顾自的说到：“这样的我，却要作为领袖来带领他们反攻阿瑞，抢回我们的家园。我真的···够资格吗？”
巴伦思看着逐渐有些消沉下去提西兰，开口道：“提西兰先生，你有没有杀过人，跟你能不能指挥自救军，完全没有关系。”
“你有那颗想要带领众人，拯救家园的心，就完全足够。”巴伦思看见了和众人围成一圈的沃尔多兹，接着说到：“你的能力由你自己的心来决定，而不是杀过多少人。这样的想法简直太愚蠢了。”
“···我只是觉得，我有些格格不入。他们拥有赴死的心，是因为他们曾勇敢地从血池中爬出来过。”提西兰抬起头，看着窗外说到：“而我第一次面对战争···是在两周前，贝利尔发动叛乱的时候。”
“······”
巴伦思回过头，沉默地看着提西兰，缓缓开口道：“···提西兰···你在害怕吗？”
提西兰点了点头。
“···你不是在怕自己的命，你害怕的是自己的决策，会导致自救军的众人白白浪费性命，对吧？”巴伦思看着提西兰，一语戳穿了他的内心所想。
提西兰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巴伦思的双眼，眼皮微微抖动两下。
“······”
见提西兰不回应，巴伦思又转过身，背对着他，说到：“你刚刚问我，‘应该杀过不少人吧’。我现在回答你——杀过，而且，早就记不清杀了多少人了。”
“除了文明行星上的生命，那些土着行星的，我早就杀过不计其数了。”巴伦思接着说到：“但是，在我杀人之前，我就已经在带着奥伦于宇宙之中航行了。”
“顺带一提，在那个时候，奥伦在离开他的家之前，就已经杀过很多人了。甚至都已经达到了嗜血的程度。”巴伦思想起当时的奥伦，对提西兰说到。
提西兰有些惊讶地说到：“那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奥伦先生？”
此时的奥伦正坐在聚会之中，向自救军的飞船驾驶员们传授自己的心得。其中有些人的驾龄比奥伦的年龄都要久，却依然能从他的话语中学到不少。奥伦聚精会神地讲解着，完全没发现托兰正站在他的后面，混在其他驾驶员之中偷学他的知识和技巧。
巴伦思看着这个情况，微微一笑，说到：“没错，就是奥伦。即使这样，我还是能对他下命令。正如我刚刚所说的那样——战略能力这种东西，是依靠与生俱来和后天的训练的。与你手中有没有沾过血，沾过的多少都没有关系。”
“···巴伦思先生，你觉得，这样的我能狠过来吗？”提西兰问到。巴伦思一把揽过他，搭着他的肩，说到：“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夺回阿瑞，救出你的奶奶，也就是夏蒂女士吗？”
提西兰点点头。巴伦思咧嘴一笑，说到：“那不就成了。我告诉你啊，你要想的就是——要不惜一切地成功，不择手段地打成目的，这样才对得起那些人的赴死之心。”
巴伦思指着窗外，提西兰看着他指着的方向。众人聚在火堆旁，高举着手中的酒杯，唱起了开拓者军团的军歌。
——
行星普璘，某处果园
菲儿一个漂移，以毫厘之差，刚刚好停在墙边。
艾可推开门，扒在车边，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阿西德拉也捂住自己的嘴，喉中一阵涌动，但为了自己的形象，她还是忍了下去。
“不就是稍微开快了一点嘛，怎么就这么受不住呢？”菲儿下车看着面色发青的两人，笑着说到。艾可依然在难受地吐着，而阿西德拉则是微微抬起头，看着前面的菲儿，想到：我不觉得超出限速的一倍还能叫做稍微快一点。
阿西德拉现在有点怀疑菲儿的身份了，一个星际法庭的法官，居然轻描淡写地就做出了违法的事情。被这颗行星的警察拦住的时候还干出公然掏出钱来贿赂警察这种事情，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副法外狂徒的样子。这样的人，居然能当上星际法庭的法官，而且还能成为大法官的学生？
但是她是在星际法庭的审判庭前面说出的那些话，绝对不可能是说谎的。阿西德拉看着菲儿的样子，第一次觉得星际法庭居然有些不靠谱。
“菲儿，这两位就是老师让你请来的人吗？”一个声音想起。菲儿转身，阿西德拉看向菲儿的身后，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菲儿的身后。菲儿看向那个女人，咧嘴笑道：“对呀，老师让你来接我的吗？”
那个女人无视了菲儿说的话，径直走到阿西德拉和艾可的面前，鞠躬说到：“我负责带你们去见老师，我的名字是特尔·勒撒，和那边那位同为大法官阁下的学生。”
阿西德拉一瞬间就觉得这位要比那个菲儿靠谱多了，也更有星际法庭的法官样子。
“你好，我是阿西德拉·布朗。这位是我的副官，艾可。”阿西德拉直起身，缓缓气，对特尔伸出手，说到：“您，也是星际法庭的法官吗？”
特尔握住阿西德拉的手，略微有些遗憾地说到：“不，很抱歉，我还没有资格成为星际法庭的法官。我们三位学生中，目前只有菲儿拥有执行审判的资格。”
“诶？”
“嘻嘻。”
阿西德拉有些惊讶地看向菲儿，而菲儿则是比了个“耶”的手势，像是在炫耀自己无与伦比的身份一样。阿西德拉觉得特尔看起来比菲儿要正经多了，肯定也是个法官，没想到她居然说三位学生中只有菲儿·勒撒有这个资格。
三位？
“还有一位与老师在一起，等待着各位。”特尔看出来阿西德拉的疑惑，先一步说到。她松开了握着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到：“请二位随我来，我带你们去见老师。”
“特尔，我呢我呢？”菲儿笑着对特尔问到：“我接下来该干嘛。”
“老师已经恭候多时了。”特尔无视菲儿的话，带着阿西德拉和艾可走过菲儿的旁边，徒留菲儿一个人留在果园门口。
“诶？”菲儿转身看着离去的特尔。刚刚走过她身边的一瞬间，特尔对她说了一句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的话。那句话让菲儿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