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高举反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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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由不得你！”
“砰！”来人一拍桌子，站在边上的夏蒂的副官下意识地上前想质问一声他是什么意思，刚刚迈出一步，门边的四个士兵就架起枪，瞄准副官。
副官看了一眼那四个人，眼中愤恨不平，又转头盯着来人。他刚想迈出第二步，夏蒂就抬手示意他不要再向前了，让他站回到原来的地方。
“你是什么意思，达尔？”夏蒂将书合上，抬头看着站在桌前的人说到：“拍桌子？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示威的吗？”
达尔·布朗起身，拍拍手，对夏蒂·布朗说到：“夏蒂司令，我父亲怎么教的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从来没关心过父亲，也没资格来质问我和我的父亲。”
“不说这些了，把人带上来！”达尔·布朗朝门外一喊，两个士兵驾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走进了房间内，让他跪在中间。
达尔从身上掏出一个毛巾，把跪着的人脸上的血擦干，抓起他的头，让夏蒂好好看看这是谁。
夏蒂“唰”地一下站起，尽力藏住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能看出他十分地吃惊。
副官也看出来了，他指着达尔，忍不住地喊到：“达尔·布朗！你什么意思！赶紧把德里珀少爷放了！”
“放了？哈哈哈，怎么可能？”达尔哈哈笑道：“夏蒂司令，你好好看看，这位可是你最爱的那位军团将领。”
德里珀吃痛，他咬着牙，睁开一只眼睛，死死盯着达尔。他没有力气说话，只能慢慢喘息。
达尔看了看手里的德里珀，笑容更加的得意。他对夏蒂说到：“司令啊，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抓到的德里珀大哥的？明明自己都已经下令全军撤离出阿瑞了，为什么我还能抓到他呢？”
“这就不得不说，德里珀大哥真的是忠心耿耿啊。”达尔松开了抓着德里珀的手，让他趴跪在地上，说到：“自己手里连一个师的兵力都没有，居然就敢打回来。真是，太令人感动了。”达尔一边说着，还一边鼓起了掌。
夏蒂看向地上的德里珀，内心忐忑。在她百年来的生命中，见过的已经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在她看到德里珀的那一瞬间，就想到了达尔要做什么。但是她并不愿意相信这个，以至于她强制让自己不往那边想。
然而她猜对了。
达尔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指着德里珀的头，对夏蒂说到：“现在，夏蒂司令，把行星主系统的密码告诉我。”
夏蒂看向德里珀，德里珀虽然浑身是伤，但他还是偷偷地微微摇头。血从他的发间流下，染红他的一只眼睛，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闭眼躲避，他坚毅地看着夏蒂，用眼神传递着信息：不要说。
夏蒂哪能不理解德里珀的想法，但是他是她最疼爱的大孙子，也是她所有孩子中，最有成就的那个。可是，阿瑞的系统也是她努力了三百来年所得到军团的最后底线。一旦将系统交出，就说明了达尔他们的叛乱成功了。
因此，夏蒂绝对不能说出主系统的密码。现在，达尔就是将她推到了天平前，一边放着她最爱的孩子，另一边则摆着她三百多年来的努力。
“一。”达尔数下第一个数。夏蒂看向副官，副官面对着指着他的那些枪，举着双手，但他还是看向夏蒂，摇了摇头。
“二。”达尔数下第二个数。夏蒂低下了头，闭起双眼，她想到了过去。她看见德里珀意气风发地回到阿瑞，自豪又响亮地向夏蒂报告着自己这一趟的战果。他的双眼对未来充满希望，让夏蒂觉得，军团的下一任总司令已经有了人选。
“三。”达尔数下第三个数，夏蒂睁开了眼，她下定了决心。她张开口：“我——”才说出一个字，夏蒂看见了德里珀的双眼，那双眼中，满是拒绝。他在向夏蒂无声地诉说：“不要说，奶奶，绝对不要告诉他——我的命，跟军团的命运相比，不值一提。”
夏蒂止住话，闭上双眼。德里珀也心满意足地微笑着，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可惜。”“砰！”火焰从枪口涌出，子弹击穿了德里珀的头。只听“咚”的一声，德里珀倒在了地上，血液从伤口中流出，染红了地毯。他就像死前那样微笑着，毫无任何的恐惧与痛苦，仿佛他身上的那些伤痕都已不存在了一样。
“呼——”达尔吹了吹枪口，说到：“太可惜了，大哥就这么死了，我还以为司令你会救他呢。也是，你就是这么无情的一个人，不然你也不会毫不在意我的父亲。”
“你们两个，来把他抬走。”达尔对刚刚把德里珀架进来的两个人说到：“就把他和那些被打死的抗议者一起扔到坑里去。”
两个士兵抬起德里珀的尸首，血滴到鲜红的地摊上。达尔低头看了看，走过来一个士兵，在他的耳边耳语几句。达尔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说到：“换什么换？没必要换，就让它留着，让她一直看着德里珀死的地方，铭记着自己做了什么。”
“走。”一挥手，达尔带着士兵们离开了房间内。副官放下了手，慢慢看向夏蒂。夏蒂依然闭着双眼，但是他可以看到，有泪光在她的眼皮间闪烁。
夏蒂睁开了眼，饱含泪水，但没有一滴从眼眶内流出。她从桌子后面走出，抖着双腿走到被染红的地毯旁边，单膝跪地在那一地血液旁边，伸手摸过，将自己的手指尖变得又黏又红。
副官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他想要上前搀扶一下，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上前，这上前又不是，站回去也不是。这一拉一扯，他就只好站在夏蒂身后，神色复杂。
——
达尔带着一队士兵走过走廊，一个传令兵跑过拐角，见到达尔的一瞬间站定敬礼，说到：“达尔将军！总司令说要见你！”
“父亲找我？是有什么事？”达尔有些疑惑地说到：“他应该知道我是来干嘛的才对，还是说，有什么别的任务要交给我？”
不管了，见到父亲就知道了。达尔朝传令兵回敬了个礼，说到：“我明白了，你先去通报父亲，我一会就到。”
说完后，他对身后的那些士兵说到：“你们，就地解散，给你们放半天假。那两个，把德里珀扔了以后也一起放假。我要去找父亲了。”
士兵们互相一看，兴奋地握了握拳，但碍于在达尔面前，都是压制住了。达尔能看出来这些人的开心，挥了挥手，示意解散。
十分钟后，军团总厅
达尔推开门，对站在战略投影桌前的人说到：“父亲？您找我？”
“你，还是没能从夏蒂·布朗的嘴里问出密码来，对吧。”桌前的人没有转身，直接说到。
“是，她依然不愿开口。我都把德里珀作为人质架到她面前了，但是这个铁石心肠的老太婆，依然不愿松口。”达尔走到他父亲的身边报告到。
“德里珀呢？”桌前的人问到，但他抬起手，不让达尔说话：“我猜猜，死了，是吧？”
达尔点了点头。
桌前的人背着手，深吸一口气，说到：“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真是太可惜了。”
“我问你，如果我没提前和你说过这个情况，你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将德里珀打死吗？”他微微侧头，对达尔问到。达尔刚张开嘴，却说不出自己已经跑到嘴边的话。他突然设身处地地想了一想，发现自己舍不得打死德里珀。
相比于把德里珀打死，他更愿意将他策反，就这么让他一死了之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要知道，达尔。”他的父亲说到：“像德里珀那种宁愿死也不愿意让夏蒂说出密码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被策反的。真正能被策反的人，也不值得相信。好好记住。”
“是，父亲。”达尔低头说到。
“嗯？你刚刚叫我什么？”他的父亲转过身，正对着达尔说到：“我不是说过，在这种地方，你不能叫我父亲吗？”
“对不起，我忘记了。”达尔内心一沉地说到：“实在很抱歉，贝利尔司令。”
（未完待续）